第一千一百五十四章 西塔θ
械靈族沉默的凝視著青年。
青年也平靜的回以凝視。
一陣詭異的音樂在兩人之間飄起來，就是還魂夜裏的經典配樂。
“……能不能把音樂關了？”械靈族開口說。
“可以是可以。”
白歌打了響指，音樂停了：“我隻是覺得這時候需要一點音樂襯托一下。”
械靈族凝視著白歌，眼睛裏閃過一陣紅光。
投射出了一道電子激光，在白歌身上走了一遍。
“掃描出了什麽？”
白歌不躲也不閃，他知道對方的數據根本傳輸不出去。
“……你符合人類保護法的標準。”
械靈族回答道：“而且超越了最高規格，是EX級保護對象。”
“EX級？”
“簡單來說，你擁有的權限僅次於械靈族的主腦。”
“哦？那我現在就可以命令你？”
“在你被保護之後。”
“一旦被保護就會失去人生自由吧？”
白歌靠在椅背上，平淡的問：“按照你們的人類保護法，就是關進太空站裏？”
“訂正：並非太空站，而是我等的母艦。”
械靈族回答道：“接受我等的保護，可以讓人類安享天年，擁有充足的生態環境和生存所需的資源，資源循環利用率高達百分之九十九點九九九九……”
“我對這些不感興趣。”白歌平淡的說：“還是說說剛剛的品級吧，有EX級，也就是有比EX更低的級別？明明都是保護法的目標，卻還要進行分級？”
“分級是必要的，我等原本也有嚴苛的等級劃分。”
械靈族道：“等級森嚴的製度有利於分工合作以及高效的執行命令。”
“你們也有？那你是什麽等級的？”白歌開始試探情報。
械靈族倒是回答的十分直白：“本機采用的現有裝甲是偵查型，具有七具素體，代號為蜂鳥——我持有的最高權限級為特工007型，不過需申請主腦得到認準後方可啟用。”
“可你現在隻剩下一顆腦袋。”
“肯定——因為遭遇到了閣下的進攻。”
械靈族的眼睛閃爍起紅光：“閣下的行為是在抗拒人類保護法嗎？”
“我都不知道什麽是人類保護法，而且也不明白為什麽要遵從你們定下的法律。”
白歌將一枚花生米丟進嘴裏：“但凡有一顆花生米都不至於醉成這樣。”
“本機沒有任何生理功能，也並不具有‘醉酒’的生理現象。”
械靈族嚴肅的解釋道：“人類存續保護法是為了保證人類種族的存活而指定的保護法，旨在械靈族和人類互相合作共存共榮的情況下滿足雙邊需求……”
白歌沒興趣聽完，打斷道；“說了這麽多，你們的人類保護法，目標隻是收集那些符合要求的目標是吧？”
“是。”
“那一般人呢，那些不符合標準的人呢？”
“一樣在保護法的範圍之內，我們會盡力保障人類的安全，以便於誕下符合目標的子嗣。”
械靈族剛剛回答完就注意到了白歌的表情從冷漠變成了不愉快。
“你這說法，聽上去就像是家畜一樣。”
白歌眯起眼睛：“我是不是該把某個喜歡自由的少年叫過來發動一波地鳴讓你們長長記性？”
“否定：這並非是豢養行為，而是……”
“本質上都是一樣。”
白歌瞥了眼械靈族：“這和人類建立自然保護區然後時不時放一批人進去打獵的行為一樣，站在人類的角度來看是保護了自然景區的原貌，不過動物大概不會這麽想。”
“現在無非是角色互換了而已。”
他吐出一口氣：“不過現在的人類也的確沒什麽資格談條件。”
“本機提問。”
械靈族發出聲音：“你是否打算接受人類保護法？”
“不打算也不會接受。”
白歌淡淡道：“我是玩家，沒打算當你們的保護動物。”
械靈族說：“玩家這一概念已經確定消亡了。”
“你們也知道玩家。”
“肯定！”
械靈族眼睛裏流淌過數據流：“無法鏈接主腦數據庫，根據本機內部的資料記載——玩家群體是該行星的本土人類中被挑選出進行針對性培育的守護者。”
“然而，所有玩家群體，在吾等降臨後不到十天就已經全部消失，離開了這裏，或者戰死——隻有不足十名玩家被及時保護……”
白歌說：“保護？”
他按著眉心：“不是囚禁？”
“否定：該些玩家一部分身負重傷被主腦安置於母艦中進行保護，另一部分……error，error……”
械靈族的腦殼上跳出幾個電弧：“確認到記憶數據受損，無法鏈接主腦進行及時修複，已封鎖部分模組……數據讀取中止，error指令中止。”
它卡頓了幾秒後繼續說：“否定：該些玩家一部分身負重傷被主腦安置於母艦中進行保護，另一部分……error，error……”
就這樣它又重複了三遍。
白歌聽不下去了，打斷道：“我看你是卡bug了吧？”
“抱歉，記憶數據受損，無法進一步讀取，進入了程序循環……”械靈族語氣仍然冷靜。
“你腦袋是我砍下來的，你忘記了？不必給我道歉。”白歌吐槽了一句：“果然是腦殼壞了。”
“本機功能是正常的。”
“隻剩下一顆腦袋還算是功能正常？”
“偵察機型的七成功能都集成於頭部內部的計算模塊中，身體的外置模塊不過是提升耐久續航的外接裝置，和人類不同，我等即便隻剩下一顆腦袋也仍然能夠運轉。”
“那動力源從哪裏來？”白榆挑眉問道。
“這涉及到械靈族的機密，是禁止透露的事項。”
“哼姆……你可別說是靈魂什麽的。”白歌虛著眼睛：“機器有靈魂，除非你老家是賽博坦。”
“本機無法透露任何信息。”
“隨便吧。”白歌舉起這顆腦袋：“我在想著如何處理你……如果直接摧毀了你，因為你的網絡中斷了，將你毀掉也沒辦法複活了吧。”
“本機建議不要這麽做。”械靈族回答道：“摧毀本機將會在主腦中留下消息記錄，本機死亡時，信號的消失將會被提示，而你也會成為械靈族的追查目標。”
“所以殺了你，會被整個械靈族追殺？”
“肯定。”
“即便我是EX級別的保護對象？”
“……可進行強製擊殺後再保護。”
“你保護了個der啊！”玩家大聲吐槽。
“這是符合人類存續保護法的必要措施。”
“你倒是一點都不怕自己會被弄死啊。”白歌說：“是真的不怕，還是裝出來的？”
“本機沒有情感……所有械靈族都設有沒有加載情感模塊也沒有情感回路。”她冷靜的回答道：“本機不會感到恐懼，而且，即便是械靈族，也是會死亡的。”
“機械也會死？”
“會。”械靈族回答道：“所以我們需要保護人類，保護人類的存續，也是保護我們自己。”
白歌感覺自己捕捉到了一個要點，不過並未繼續深問，大概問了也得不出答案。
“你叫什麽名字？”白歌提問道：“即便是械靈族，也應該有名字吧？”
“θZ.724412……”
“我問的不是編號，而是名字。”白歌想了想：“雖說對你們好像也沒什麽區別。”
“我沒有名字。”械靈族說：“我是第八世代……所以代號開頭是θ（西塔）。”
“就叫西塔吧。”白歌簡單快速的決定了：“接下來，我們好好聊一聊這世界究竟都發生了什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