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一百五十五章 世界之外的是敵人
“簡單來說……”
“這個世界被五大聖所侵占了。”
“那是在我們降臨之前的一年半的事了。”
“它們來到這裏之後，隻用了不到半年時間就摧毀了人類文明，緊接著開始改變這顆行星的環境，以便於適合它們和其眷族們宜居。”
西塔直白的說：“整個過程並非是沒有反抗的，隻不過這些反抗相當微弱。”
白歌提問：“玩家呢？”
“絕大部分玩家都戰死在五大聖的手下，但也不是完全沒有收獲。”
西塔回答道：“他們拚死殺死了五大聖之中的一位，所以來到這裏的隻有四位大聖。”
“明明摧毀了文明，卻稱之為‘聖’啊？”
白歌不無諷刺的說：“它配鑰匙嗎？”
“稱呼隻是代號而已，之所以稱之為五大聖，是因為它們的存在等級是聖者級別。”西塔解釋道：“它們固然各有其名，如果你不樂意，本機也可以改口稱之為五大災害。”
白歌不在乎名稱，而是問道：“聖者？”
“聖者是僅次於神級的存在等級。”
西塔道：“用玩家的話語來解釋……可以稱之為八星級。”
“嘖……”
白歌不由得咋舌，七星級傳說，八星級聖者，九星級神話。
傳說級和神話級之間的鴻溝很巨大，還能塞下另一個額外的品級。
這麽說來，蓮池女主人大概就是聖者級別？
“五大聖……不過隻剩下四個了？”
“是的。”
“它們居然沒把狗腦子打出來？”白歌可不相信這個級別的存在會保持和平共處五項原則。
“對於五大聖的來曆，我們了解的並不多”
西塔說：“通過一名參與過該戰爭的玩家口中，我們得知了玩家群體殺死了一位聖者存在的‘蓋亞’，致使原本世界的生態係統徹底崩潰。”
“其他四位大聖吞噬了蓋亞的殘軀，獲得了它的一部分力量，之後抵達了這裏，開始改換生態環境以適應它們自身的存在。”
“這不是四聖麽？”白歌提問。
“數量上是四個，但實際上是五個，主腦的分析結果是，蓋亞沒有消亡，而是經由四聖繼承了下來其一部分意誌，摧毀人類文明也是基於它的憤怒，可以稱之為‘蓋亞的殘響’。”
西塔平淡的訴說著觀察到的結論。
“並且這四位大聖也隨之影響了本地的物種產生了異化，使之成為眷族，從而進一步加劇星球的環境變化，根據推算的結果，這樣下去，最多十年，這顆行星的生態環境就會退回到白堊紀，差不多三十年後，生態環境就徹底不再適於人類生存。”
“不過按照主腦的推算結果，最多還有二十年，人類就將會徹底滅亡。”
白歌打斷：“如果人類滅亡了，你們的保護法還有什麽用？”
“我們不打算介入這顆行星的進程，也不打算和五聖開戰。”
西塔試圖搖頭，不過沒有脖子因而隻是晃了晃腦袋：“和它們開戰風險太高，我們也隻能選擇放棄這種方案，選擇了將人類遷徙到更安全的地點，並且固定派遣巡邏隊保證人類擁有符合最低標準的人數，也就是每個人類聚集地的最低人數……”
“是多少？”
“一百六十八人，這是符合主腦計算的數字，一旦該數量超過兩百以上就會招來大量狩獵者的關注，而少於一百六十八人將會導致該聚集地不再具有重建文明的可能性，會因為基因缺陷或者配隊數量問題而導致……”西塔停下了描述：“你似乎不喜歡這個問題。”
白歌說：“沒人喜歡做這種算數，不過按照你們的計劃，保證最低人數以確保人類文明又重新被建造的可能性？你們設置了多少個聚集地？”
“目前一共一千三百七十七個。”
西塔回答：“半年前，這個數量是兩千九百八十個。”
“短短半年就毀掉了這麽多？”
“因為人類的愚蠢和鬥爭心理都遠超了我們的預計。”
西塔回道：“雖然我們的計算保證了每個人的存在所必須的能量，但總有人會挨餓，也總有人吃的太飽，這些行為都是文明的一環，所以我們都無法加以幹涉。”
她又說：“而且，人類的貪婪是體現在方方麵麵的，不單單是想要吃飽，而且想要吃好，想要得到更多的快樂，生存繁衍的樂趣對某些人來說並不重要。”
“他們渴望知識、書籍、電子儀器等等，甚至不惜冒著生命危險去找尋一塊電子元件，這些行為帶來的風險超過了巡邏隊的頻率，從而導致了大量聚集地的毀滅。”
白歌無言以對。
確實，對很多人來說活著很重要，但如果讓他們徹底脫離現代生活，那或許比死亡更難接受。
沒有空調電腦手機的日子，想想都會覺得無比痛苦吧。
“你們的判斷是人類會在二十年內絕種。”
“是。”
“但你們還是要保證最低程度的人數。”
“是的。”
“又不願意和五大聖開戰。”
“戰爭對我們沒有益處，而且我們很快也會離開這顆星球。”西塔平淡的說：“到時候這裏的人類文明的結果如何，也和我們無關。”
“不覺得自己的行為很矛盾嗎？”
“並不矛盾，因為人類這一物種也是有可能適應環境並生存下來的，不過那時候的人類也必然會被卷入五大聖製造的生態秩序裏，成為其中的一部分循環。”
西塔停頓了幾秒後說：“而那時候的人類，大概不會再是我們需要保護和存續的對象了，更加沒有值得被收容的價值。”
白歌敲了敲眉心：“看來，械靈族本身也是不懷好意的，無非是想可持續性的竭澤而漁罷了。”
“我們是出於互惠互利的目標而……”
西塔的話語沒說完就被白歌打斷了。
“別搞笑了。”
白歌目光諷刺的說：“你以為我是傻子嗎？這麽明顯的陷阱都看不出來？想必看出來的人也不少，所以他們才竭力想要走出舒適圈。”
西塔繼續說：“我不明白你的意思。”
“我的意思？”白歌淡淡道：“我的意思很簡單，無非是你們這群械靈族也不值得信賴。”
“倘若真是互惠互利，就不應該把人類切分成不同聚落，而是把他們集中在一起，創造一個更安全的生存圈才是，集中力量好辦事的道理你們不可能不懂，但是你們不會這麽做。”
“為什麽？”
“很簡單，隻是因為你們不願承擔更多的風險，也不願意投入更多的保護力量，選擇了和五大聖和平共處的方式，創造出雙方都可以接受的區間。”
他一語中的一針見血的指出。
“說到底……你們也根本不在意人類的下場會如何。”
“你們所做的‘最佳選擇’和‘人類保護法’，並不是保存人類文明，而是為了將其分而治之。”
“借用了這種溫水煮青蛙的方式來削弱人類群體的反抗力量和反抗意誌，減緩五大聖對人類文明的摧毀速度，爭取出寶貴的窗口時間，以便於在剩下的幾十年時間內完成對人類殘餘價值的收割。”
白歌聽的明明白白，並且有了一套自己的分析。
他站在人類的角度已經徹底明白了一個簡單而有力的事實。
“不論是五大聖，還是你們械靈族。”
“你們都是外來者，都懷抱著自己的目的，並且不懷好意。”
“世界之外是敵人。”
“它們是，你們也是。”
“沒一個好東西，都該被……驅逐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