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一百九十七章 山窮水複
隻是一頭聖獸就如此難以應對。
還來了第二頭。
等到它們互相吞噬結束。
地球就會被海洋淹沒，直接回歸到寒武紀。
到時候就是生命的一次重啟。
八星級聖獸是可以做到這一點的，對此白歌並不會懷疑霊在說謊。
“所以你一開始就知道會發生這種事。”
“是的，我知道。”
霊回答：“不過即便我告訴了你，結果也不會有什麽改變。”
白歌說：“看來聖獸之間也是生存競爭的關係，隻要條件滿足，就會選擇互相吞噬殺戮……也因為這頭聖獸藏匿在海中，我們沒任何辦法去對付它。”
霊淡淡道：“你已經做到了自己能做到的極限，隻是你的敵人太強了。”
白歌問：“很強麽？”
“整個人類文明都在它們之前脆弱的不堪一擊。”
“可你們有辦法解決它們。”
“我們有，但是我們不會幫助人類文明，最多是延緩它的毀滅速度。”
霊緩緩道：“你可能會質問為何我們如此殘酷……然而這不是殘酷，這是理性的選擇，也是必然的結果，我們械靈族的存在意義，便是收容這些毀滅的文明種族。”
她平淡的訴說著：“我曾在多元宇宙之中飄**，曾經見過數以千計的文明在各種各樣的情況下毀滅，而此地也不過是其中一個而已。”
“或許你現在不能理解，但等你成為我們的一員，自然會擯棄這種對母族的眷戀，就像是人類不會懷念曾經躲在樹下等著果子掉落下來的祖先，那說到底不過是一群稍微有些智慧的猴子。”
“對這片星球的人類來說，真正的文明演化不過區區幾千年……每一個生命種群的進化、文明的躍升，最終都會脫離星球，走向更遙遠處，如果再這個過程之中毀滅了，那也不過是幼童的夭折。”
“固然令人心痛，但也僅此而已。”
霊靜默的凝視著白歌。
“生命並不偉大也不奇跡，它僅僅是存在於那裏，沒有更多的意義。”
“求生是生命的本能，若是無法承受殘酷現實法則的篩選，那就接受毀滅。”
“人類失敗了，而你沒有。”
霊抬起手掌：“接受我的邀請，請不要再一次拒絕。”
白歌的目光從對方身上移開。
於他而言，也的確是萬策盡。
下一步也不知該做什麽，哪怕衝進去跟它們一起爆了，能不能換條一層血皮都是個問題。
本來還能續個幾十年，現在直接縮短到一周。
奇怪，怎麽感覺自己不是在拯救世界而是在強勢重開啊。
“哎……”
白歌重重的歎息一聲，又看向霊：“如果我不答應呢？”
“我不能在坐視你去送死。”
霊淡淡道：“隻能采用一切特殊的手段了。”
“也就是你打算與我為敵麽？”
白歌挑眉：“行不行我當場自爆給你看？”
“你是不會自盡的。”
霊淡淡道：“要死也會死在戰場上。”
白歌露齒一笑：“我能出去一次，就能出去第二次。”
他正要往前走去。
忽然肩膀被按住。
“？”白歌看向霊：“你不是質量投影麽？”
“這是我的作戰用軀殼，你可以嚐試逃出去，但是我仍然會繼續抓住你的位置。”
白歌：“……”
他咋舌一聲。
已經沒有下一步可走了。
……
墜落的高天原。
聖龍五號望著滿屏幕的數據亂流，輕輕歎息：“不行了，重力引擎已經損壞，克萊因領域無法展開，我們連最後的天空島計劃也無從實施，根據計算結果……”
“還需要什麽計算結果？”
橘聖淡淡的搖了搖頭：“結果不是已經早就出來了麽？”
聖龍五號問：“你確定要這麽做嗎？”
橘聖看向謝老板：“你還不走嗎？”
“我打算在這裏見證結局啊。”謝老板說完後又改口：“不過，也是正要走，可惜沒時間打招呼了。”
“走了也好，沒必要留在這兒了。”橘聖笑了笑。
謝老板從腰間拿出了一個木匣，放在了桌子上，旋即轉身望著那壯闊的水龍卷。
“隻要活著，還能再見。”
他拿出惡魔印章，踏入五芒星的陣法中，身形淡化消失於原地。
西塔小小的人形坐在椅子上，她晃動著虛幻的光芒羽翼漂浮起來。
“我也該走了。”
她說道：“旅行已經結束，我也該回去了。”
聖龍五號說：“回去母艦麽？”
“嗯。”
“身為械靈族，你應該知道這意味著什麽。”
“我當然清楚。”
西塔說：“意味著我會再一次接入械靈族的母船主腦。”
聖龍五號作為人工智能自然也明白這一點；“你的‘自我’會消失……械靈族的存在容不下‘自我’，你的一切都會融入主腦的信息流之中。”
“我知道。”
西塔重複了一遍，旋即她的聲音中帶上了幾絲人性化的苦澀：“如果這份‘自我’也讓我感到如此的痛苦和窒息，那或許放棄也是個更好的選擇。”
她凝視著天空盡頭，露出苦笑：“真是個可恨的男人，明明是並不漫長的旅行和一次打賭而已。”
“他果然從一開始就不打算旅行約定啊。”
“可即便如此……”
“我還是好想再跟他繼續聊天，繼續下棋，繼續旅行……不管這個世界會如何，我並不在乎。”
西塔抬起手指輕輕撫摸著自己的臉框。
“可我是機械，我是不會流淚的。”
“如果這份自我是對方贈予我的禮物。”
“那現在將它奉還回去，也是我的小小報複。”
“倘若能看到他為此而流露出一絲苦澀的表情，那我也會深感痛快甚至甘之若飴。”
西塔抬起手，握住了自己腦袋上的那件拘束物。
“在我摘下這個同時，數據會開始同步回傳，現在的‘自我’就會和母船中留存的另一個自我形成衝突，我會以最快的速度進行靈魂信息的複製……擾亂母船主腦的判斷，爭取時間。”
聖龍五號問：“多久？”
“不會太久。”西塔說：“我隻剩下最後一次複製的機會而已……因為我的代號是西塔，械靈族的靈魂複製上限是九次，超過九次以上就會轉變成弱AI……即便是弱AI也無妨，隻要能將我的記憶信息傳遞下去，就能夠產生規模化的影響，在此期間……”
橘聖打開了謝老板留下的木匣子，打開之後，一枚青色的果實安安靜靜的躺在裏麵。
他拿起果子，咬下一口，三兩口囫圇吞下，僅僅是眨眼功夫，一頭銀發盡數化作烏黑。
“交給我。”
“隻要他和我搭檔……吾等前方全無敵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