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七章 還來這套?
一群凶神惡煞的通緝犯,堂而皇之的出現在了渝州城內。
他們不怕官府追擊?
當然不是,畢竟沒人不怕死。
顯然他們這群互不相識的亡命之徒是有什麽目的來到了這裏。
或者說,是被什麽原因逼迫,而不得不來到這裏。
這群人的視線大多不善,非常警惕的盯著其他人。
眼中閃爍著的淩厲殺意,證明這裏有他們的敵人。
可他們沒有立刻動手,證明他們不知道那個人是誰。
這種種跡象無一例外的表明……
——有誰在這裏布了一個局。
布了一個什麽樣的局並不清楚,但之後便會明白。
白歌看了一眼李九。
旋即又看了一眼隔壁桌上自飲自斟的張閻,心中有了幾分定數。
即便他睡著了一會兒,但有些人的身份是不會改變的。
他的觀察力很強,通過一些細枝末節的動作就可以判斷出對方到底是不是本尊。
但其他的亡命之徒,他無法判斷。
這群人的打扮各有不同,但卻有一個共同點。
他們藏著眼睛和雙手。
他們用一種特殊的布遮著眼睛,這種布能令人看清四周,隻是看的不是十分清晰,同時也將雙手用白布纏上,遮擋著自己的手。
這自然立刻令白歌聯想到了毒絕。
藏著雙手和眼睛便是為了不讓自己看出誰是真正的她。
知道了是誰布下的局。
白歌頓時猜出了前因是什麽。
反正這群人都是死不足惜的通緝犯,於是毒絕對他們下了毒,但不是會立刻致死的毒藥,而是緩慢發作,多少日後會喪命的毒。
這種毒隻有她才會解,她以此作為要挾,迫使這群亡命之徒不得不按照她的吩咐來到了這家店鋪。
但她沒有要求他們殺了白歌。
她有自己的驕傲,必然要親手毒殺他。
因此,她一定會出現在現場,之所以帶來這麽多人,不過是為了混淆視聽。
天下人皆知毒絕極其擅長易容術,根本無法判定在場之人到底誰才是真正的毒絕。
身中劇毒的人根本不能走出這件客棧,不然他們遲早都會毒發身亡。
而那些沒有中毒的人,也不能走出去……因為他們都有可能是毒絕易容而成。
眼看天色漸晚,夕陽已經落下山。
一人起身走向門口,但沒有出去的意思,而是打算關了客棧大門……
然而這時,門外走來兩人。
一名全身包這黑布,隻露出一雙眼睛的老者,以及一名雙眼緊閉的盲女。
兩人手裏抱著琴,是專門彈唱歌謠維持生計的歌女。
老人似乎是年紀大了,眼神不好,雙眼眯成一條縫。
“這裏要關門了你們可不能進來。”穿著藏服的江湖人道。
“我們隻是想找個地方歇一晚上,掌櫃的不做生意嘛?這位小哥,我家女兒唱歌很好聽,我們收費很低的,一個民謠就兩個銅錢……”老人小心翼翼的陪著好:“這天色都晚下來了,山區夜晚冷。”
藏服男子看了眼盲眼歌女,這歌女模樣清秀,有種別致的水靈。
他似乎是有些意動,隨後退開一步,道:“進來吧。”
“謝謝,謝謝。”老人急忙開口。
可歌女剛剛進了房門就被藏服男子握住了手腕。
他說:“到我這兒來,我要聽曲兒。”
“客,客人……”盲女什麽都看不見,被抓住了便不禁有些害怕。
“沒事,我就聽個曲子。”
藏服男子這麽說,但他視線看向的是歌女纖細的腰肢。
老人意識到了什麽,急忙湊上來想說什麽,要把歌女拉走,但藏服男子一腳把老人踹到在地……之後發生的事可以說是非常常見的欺男霸女了。
這個通緝要犯當著客棧大廳這麽多人麵卻絲毫不收斂自己的想法,這男子的確有點江洋大盜惡貫滿盈的感覺。
然而其他的惡人對此也頗為厭惡,也不是所有為惡之人都好色。
倒不如說,好色到露骨的男人即便同為惡人也招人厭煩。
隻是他們沒有去管而已,畢竟現在還是自己的命比較重要。
“他是什麽人?犯下過什麽事?”李九抬起眼問道。
“江洋大盜,曾經在江南女幹殺過十多名良家女子,當地的衙役捕快費了半年時間才抓住了他,然而因為當地縣官被人買通,所以偷偷放了出去,刑場找了死刑犯定罪……後來這人為了報複當初抓住他的衙役,殺了他全家,並且當著他的麵對他十二三歲的女兒……”
侍衛的記性很好,即便是很久前看過的卷宗也記的很清楚。
李九甚至沒有聽完。
“殺了。”
一句命令,輕飄飄的話,冷意漸入心房。
“是!”
侍衛沒有半點猶豫,這次他沒有裝模作樣的使劍,而是拔出了刀。
金吾衛的橫刀!
提刀而行,三個呼吸間侍衛就到了藏服男子的身前,那藏服男子也意識到了什麽,他的功力也不弱,足足有三十多年內功,從懷裏推開那不停反抗的歌女,自背後摸出一把剔骨刀。
“@#¥!”
他罵出一句聽不懂的方言。
金吾衛冷笑一聲,神色不屑至極,揮刀下斬,刀光如虹,有近五十年的內功和剛正刀法搭配,威力足以劈開山石,鏗鏘一聲,那剔骨刀幾乎在瞬間便一分為二。
同時一分為二的,還有藏服男子的頭顱。
嗤——!
鮮血噴湧而出,大廳內湧起血腥味。
人頭落地,屍首分離,幹脆利落。
那老人幾乎都嚇呆了,歌女滿臉茫然,不知道發生了什麽。
其他的通緝犯也紛紛麵露錯愕和警惕,殺人不手軟,一般江湖人都做不到。
能做李九的貼身護衛,在金吾衛中也是佼佼者,他的實力不愧大內高手之名。
“回來吧。”
李九走到老人和歌女身旁,把兩人扶起來,說:“讓二位受驚了,他們是朝廷通緝的要犯,當場格殺也沒有問題,請不要擔心,我們不是惡人。”
老人聽到這句話雖然將信將疑,但還是點了點頭:“謝,謝謝……那小老兒就和女兒一起告退了。”
他急忙說了聲謝便想離開。
“不行。”穿著紫衣的男子冷聲道:“既然進來了,今晚誰都別想走!”
“不找出毒絕是誰……誰都不能走。”另一名黑衣壯漢也冷哼道:“灑家可不想死的腸穿肚爛!”
“二位還是坐我那桌附近吧。”李九說:“我會保證二位的安全。”
老人無可奈何,隻能答應。
歌女也擦了擦眼角的眼淚,說了聲謝謝便扶著凳子坐下。
她坐下的位置便在白歌的左手邊。
“你能睜一下眼睛麽?”白歌說:“一兩銀子。”
歌女猶豫了一下,她睫毛顫動,睜開了雙眼。
她的眼瞳是白色的,看上去有些可怕。
這也排除了她便是毒絕的可能性。
白歌這次他主動起身,打算關門,然而又有人在房門沒關嚴之前來了。
他站在門口,看見了門外有名年芳十六的姑娘手裏捧著食盒,身上飄著淡淡的花香味道,她笑容可愛道:“白公子,小姐讓我來給你送賠罪禮了,誒,您關門幹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