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章 決戰前後 上
周王與劍聖相識。
並且關係匪淺。
劍聖能主動照拂他的生命安全,這麽來推測的話,那黑衣人大概就是劍聖本人了。
身懷超絕輕功且有資格評斷刀絕與槍絕之人,江湖中除了林昭與裴旻之外,倒也沒有其他人了。
這麽一想,原來劍聖並不是遲到,而是一直沒有現身。
還真是意料之外,情理之中。
堂堂劍聖去照拂大唐皇子的安危,白歌的確沒有意識到。
李毅作為大唐九皇子在正史中並不存在,可見又是遊戲空間本身演化出來的劇情。
這樣的人都可以存在,那他的關係脈絡自然也不能通過普通的方式來推斷。
或許又是一個王莽呢?
至少李九的安危不用擔心了,隻是……這些人到底什麽來頭?
白歌對著付二詢問道:“這些人在我離開後不久就來了?”
付二點頭:“大約白公子離開後半個時辰左右。”
“這群人實力如何?”白歌撿起了一把匕首細細看了看。
“實力不低,出手狠辣,我們這邊傷了一人,如若沒有孫老的藥,恐怕已經不行了,現在已經送去救治了。”付二按著刀柄,滿臉狠色。
“他們都死了?”
“沒有,來了十個人,死了六個,餘下四個溜了,我們不敢追,外麵下著雨,而且傷了一個兄弟,周王殿下也在屋子裏,隻能放他們走了。”
“你們見到了劍聖?”
“沒有。”付二搖頭。
“那你怎麽能確定李九是被劍聖帶走了?”白歌又問。
付二很自然的答道:“這是公子的筆跡,白公子或許不熟悉,但我是認識的……公子能留個紙條下來,證明也不是被強迫。”
白歌撿了一個板凳坐下,他手指敲了敲桌案,在滿地血腥的大廳裏給自己倒了一杯冷透的茶。
他抿了一口,隨後道:“看來,刺客是兩夥不同的人,對方故意等我離開後下手,無疑真正的目的是為了殺周王,李九的身份無疑是暴露了,那群三流刺客也隻是在阻我回來……”
——這是好事。
——我作為盜聖的身份應該還沒有暴露,不然對方不可能這麽小覷我。
——隻是李九走了,我很多事情都不方便去做,本身也懶得去跟那群江湖人打交道……
白歌想了想,看了眼付二,說:“你報案了沒?”
“讓掌櫃的和小二去報案了,要不了多久也該來了。”
“你來擺平官府。”白歌說:“記得,盡可能不要鬧的動靜太大。”
“我有公子的腰牌,渝州別架並不會為難我,這裏若是長安那倒是有些麻煩,可這裏江湖人這麽多,死群人也不足為奇。”付二很清楚大唐律法,這群身穿黑衣強闖之人,不僅殺了無罪,反而殺賊有功。
“很好。”白歌說:“李九離開,隻有我們知道,那群刺客應該並不知道,劍聖輕功超絕,想要不被人發現的前提下帶人走倒也不難,所以……”
“所以?”
“不能讓別人知道李九已經走了。”
白歌說:“從今日起,閉門謝客,任何人一概不見,你每天將早中晚三餐都端去李九的房間,吃完吃幹淨後再端出來,為了不讓人懷疑,你自己還要再吃一頓,總之,營造出假裝有人住的假象……如果對方知道了李九不在客棧,反而對你家殿下不利,明白嗎?”
“一天吃……六頓飯?”付二想想就覺得撐得慌,但這是為了公子,他也隻能硬著頭皮點頭道:“為了殿下,公子的話我一定照辦,希望公子能盡快查出來是誰有意刺殺殿下……”
“我盡量吧。”
白歌也不敢打包票,因為這趟刺殺來的未免太遲了一點。
到底是誰動的手,也完全沒有半點頭緒。
或許,能偵測出對方的殺人動機,就能查出對方的真實身份了。
但這些問題如今也不重要。
走動了一整個晚上,白歌此時隻想好好睡一覺,他回了房間,關了房門,躺在了床鋪上,雙眼一閉,歸入夢想,找周公談人生去了。
……
之後,便是匆匆兩日。
這兩日之間發生了許多事。
江湖門派衝突雖然漸漸平息,卻出現了新的風波。
許多江湖人士都收到了不知來處的禮物,都是同等大小同等包裝的匣子,匣子之中空無一物,但一旦打開都會中毒。
這種毒並不致命,卻會令人昏厥,即便一日之後蘇醒,也會全身乏力,幾乎無法動彈。
許多門派的人都中了招,渝州城內的門派人人自危,許多人懷疑是毒絕,因為隻有她才會用這種奇毒,但也有人認為不是,因為毒絕下手從不留活口。
客棧內,甚至連一名侍衛也中了招。
白歌這些日子根本沒有在客棧中待著,白天不知去向,之後大晚上才回來休息一會兒,次日清早就再度出門。
看得出他非常的忙碌。
付二按照白歌的吩咐進行著表演。
李九在這兩日內也沒有再度出現。
槍絕張閻三招敗給了刀絕之後,心生苦悶,卻不願離去。
他還想見識一下到底自己和劍聖刀絕差了多遠距離。
同時,烈刀山莊也宣布了比武的時間和地點。
比武時間在夜晚子時(十二點)。
比武地點在渝州城樓之上。
城樓寬闊,作為比武地點十分合適,地勢較高,且適合吃瓜群眾站在底下圍觀,也方便官方士兵隔絕不必要的閑雜人等。
不論渝州城內風波如何,刀絕劍聖的比武日子仍然在一天天的接近。
武林人士等了足足七天,終於等來了今日的巔峰之決。
今夜便是決戰之夜。
渝州城不比紫禁城,比武的雙方也不是葉孤城和西門吹雪。
江湖人流竄動,渝州城樓之下早已擠滿了人群。
有新入江湖的年輕人,有名揚江湖的俠客,有成群結隊的俠侶,也有成幫結派的江湖幫派。
熙熙攘攘,組成了魚龍混雜的人流。
琴絕秦姑娘也沒有出現,不知是不是也在庭院裏望這兒看。
林昭真的一走了之,倒是張閻也老老實實的在下麵坐著,不吵也不鬧。
白歌呢?
他早早就選定了一個絕佳的好位置等著看戲吃瓜。
他的心情非常平靜,不論這一次的遊戲到底隱藏了什麽樣的秘密,都會在這一場決鬥結束之後畫上休止符。
在天亮之前,白歌拿到刀劍之後,他也會毫不猶豫的離開。
不論勝負如何,不論江湖風風雨雨,不論主線任務達成與否,這也是他停留在這個世界上的最後一晚了。
因此,他的心情頗為不錯。
距離月至中天還有段時間,驟然間,一道人影落在了他所在的閣樓上。
月光如洗,洗盡鉛華。
身著劍袍的男子在月下聳立,猶如一把利劍直指蒼穹,月光照在他的身上,猶如在打磨這把鋒銳的劍。
“初次……不,已經是第三次見麵了吧,劍聖裴前輩。”白歌也不起身,拱了拱手表示一下客氣。
“你來的挺早。”劍聖裴旻說:“每次湊熱鬧總能見到你。”
“不積極吃瓜,我這盜聖名頭可是吹不出來的。”白歌不以為恥:“怎麽,覺得我名不副實嗎?”
“……名副其實。”裴旻給予了白歌不低的評價:“觀棋不語真君子……你本是局外人,這一次卻入局了。”
“是有人拉我入的局。”白歌說:“而我也確定,這個人就在局中。”
“若是找到了那人,你打算如何?”
“不如何。”白歌淡淡道:“難道我要給他發張錦旗嗎?”
“……你不憤怒?”
“恰恰相反。”白歌換了個坐姿:“有人給我找樂子我還很開心呢。”
裴旻不說話了。
“周王呢?”白歌主動問。
“他不在。”
“為什麽?”
“……為了他的安全,這裏太危險了。”劍聖看了眼白歌:“他中毒了。”
“我知道。”白歌淡淡道:“那毒,是我給他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