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五章 博弈、結束與開始
一家韓式燒烤店內。
“等你很久了，怎麽才來？”李普通換上了一身男性服裝，普普通通的外貌，看上去像極了那種隨便丟出一塊板磚都能砸死七八個的普通人。
“去了一趟醫院。”
白歌在他對麵坐下，看了一眼桌案上的菜。
“我有點餓了，就先點了幾盤肉，你不喜歡吃肉？”
“不，我膳食均衡，不過倒是很久沒出來跟別人吃燒烤了。”白歌打開了一次性筷子，以極快的速度從李普通的眼皮底下奪走了一塊烤熟的雞翅，細條慢理的咬上一口，說：“上一次吃燒烤還是去柳州跟腰子吃燒烤，那邊螺螄粉不錯。”
李普通被貓口奪食，下意識的捏碎了筷子。
另一邊的紅茶給他遞上一雙筷子的同時往左邊移了移凳子。
她心知肚明跟這兩位大佬爭食，自己大概隻能舔盤子了，果斷喊來服務員給自己開了小灶。
“請你吃飯你就這種態度嗎？想吃自己烤。”
李普通連續被搶了三塊肉，表情有點不淡定。
“我喜歡從別人的盤子裏搶。”
白歌表情淡定如舊：“不信你可以去問問橘子。”
“橘子回去了。”
李普通將幾塊肉平攤在烤架上，聚精會神的盯著烤肉：“被他姐抓走了。”
“是你怕麻煩給他家報信了吧。”
白歌瞥了眼李普通：“小把戲，也就能應付下橘子。”
“小聰明用得好也很厲害。”
李普通不由得冷笑：“我們老板可不就是幾招小聰明就把你安排的明明白白的。”
白歌手中筷子連續閃了幾次。
盤子裏剛剛烤好的肉就落入了他的碗裏。
李普通拚命護食也就搶到了三塊，恨得牙癢癢。
“是，你們老板厲害，但你不如她。”白歌麵露微笑，品嚐著美味的烤肉：“拿她來調侃我，你怕是吃的太飽了沒事幹……你知道我這個人對她沒什麽耐性。”
“消消氣。”紅茶給白歌倒了杯闊落：“咱們沒惡意，你看這不是請你吃飯道個歉嗎？”
“我差點就信了，差點。”
白歌用手指比劃了一個微弱的距離，指尖仿佛有一個銀河宇宙。
“我也沒什麽別的意思，臨海市的事已經告一段落，我差不多也該走了。”
李普通從口袋掏出了一盒煙，然後白歌微笑著看著他，他訕訕一笑，將煙盒收了回去：“臨走前跟你打個招呼，順帶說個事情。”
“蓉城的事嗎？”
白歌淡淡道：“你抵達臨海市已經過去了兩天，而那邊依舊沒有消息，史詩級難度的遊戲空間是第一次出現，似乎並沒有嚴格按照我們所認知的時間流速來進行。”
至今為止。
簡單、普通、困難級別的遊戲空間，都是嚴格按照固定的時間來執行的。
不論在遊戲空間內待多久的時間，外界的時間也僅僅過去一個小時。
但在這之上的史詩級難度的遊戲空間似乎有些不同。
“兩天時間過去，而內部依舊沒有任何消息。”
“沒有成功也沒有失敗，但是沒有人員返還。”
“包括老板在內，她也在遊戲空間內，所以我們根本不清楚蓉城到底什麽情況，還得具體去走一趟才清楚，說實話，我覺得不容樂觀。”
李普通的手指敲著桌案。
“因為不知道什麽情況，所以我在想你會不會有興趣。”
他打量著白歌的表情。
“興趣，自然有。”
白歌毫不忌諱的說：“但我跟你們老板沒有半點瓜葛了。”
“不是讓你當苦力，也不是讓你去救人。”
紅茶也說：“隻是過去通關一個遊戲而已，你想想看啊，這不是很愉快的事嗎？”
“原來如此。”
白歌放下筷子，他了然道：“這也是一個局。”
“局？什麽局？”
李普通有些疑惑。
“楚……你們老板的局。”
白歌淡淡道：“一切都是她故意布置的後手，其實一開始我就在想為什麽她一定要你來臨海市，她很了解我，也很了解你，了解我們兩個人的性格水火不容。”
“你來臨海市搞事，自然避不開我，但你對我有種天然的抗拒和畏懼心，在搶占先機的情況下，必然會提防著我來一手突然的自我放飛。”
“這就導致原本很簡單的事會被複雜化。”
“最終演化為直接的衝突，導致我們雙方耽擱了彼此的時間。”
“我耽擱了你處理這裏的事項前往蓉城，而你也耽擱了我將注意力轉移到別處的時間。”
“從結論上來說，原本一天就能解決的事，被拖到了第二天，不……現在已經是第三天下午了。”白歌搖頭輕歎：“而這一切應該都在你們老板的設想之中。”
“你是說，老板特意普通過來，就是為了給你找麻煩的？”紅茶聽懂了。
“可以這麽說。”
“但是，為什麽？”李普通皺著眉頭問。
“因為她需要我們被拖延在這兒。”
白歌說：“你們老板是一個心思縝密的女人，做事不會瞻前顧後，但懂得未雨綢繆，我自認為自己的細節做得出色，大局觀也不差，但她的長遠目光更在我之上。”
“這是源自身份和地位上的差別，我的經曆注定我會比誰都更加在意細枝末節，哪怕一丁點的塵埃都會引起我的注意，但她不一樣，她生來高貴，對於勢的運用，對於大局的把控，我所知曉的人中無人能出其右，而這些……在過去曾經的遊戲中是無法體現的。”
“但在名為商界的賭博遊戲中，她沒輸過一次。”
“憑良心說話，僅在這一點上，我自愧不如。”
“這次，她大概是想要試試，自己以及全國頂級的幾位玩家能否處理該史詩級難度遊戲空間，假如他們做不到，或者出現了意料之外的事，該由誰來接管。”
“結果顯而易見，她選中了你。”
“讓你來給我找麻煩的同時……拉我入局。”
“這是她的布局，也是為我設下的陷阱，其實我們經曆的事對她來說無關緊要，相較於臨海市中的小打小鬧，真正的風暴在蓉城。”
白歌端起杯子，喝了一口碳酸飲料。
味蕾上殘留著刺激的酸甜。
他也不禁看向了窗外的天空，分明已經過去了大半年了，但似乎自己的一舉一動還是在她的把握裏，真是一種令人不快的感覺。
“不愧是楚姐姐。”紅茶倒是不覺得被算計了，而是心生敬佩：“原來還有這重暗喻？”
“我們是讀不懂的。”
李普通低頭望著烤肉架上被烤到焦黑的肉塊：“老板的意思隻有一部分能解讀，我倒是完全沒想到。”
“所以你是她下屬，她是你老板。”
白歌淡淡道：“而我……是她的獵物。”
“獵物什麽的……”紅茶急忙想說，楚姐姐分明是對你有意思啊。
“還真是沒說錯。”李普通卻是笑了：“不過她盯上的獵物，至今為止一個都沒跑掉……你可要小心點。還有你這頭發，為那姑娘舍了五年的壽命，真虧你舍得，隻是我還是建議你染個頭發吧，不然讓老板見到追問起了原因，我可不是不會替你保密的，到時候那可就……”
“你想多了。”白歌淡淡道：“我對洛秋雪沒有多餘的想法，隻是她那樣的人死在那裏算是可惜了，我覺得她的人生很美，僅此而已。”
“……那可不就是喜歡嗎？”紅茶冷不丁道。
白歌停頓了一會，打量著紅茶：“你談過戀愛嗎？”
“沒有啊。”
“那汝言吊？”
紅茶漲紅了臉，恨恨的咬了一口肉，自己好心被當驢肝肺了。
“你到底去不去？”李普通還是直接開門見山了：“這次我絕對不給你找麻煩。”
“……去。”
白歌答應的幹脆利落，他不可能拒絕這樣的**，就像老饕不可能拒絕滿漢全席的美味，但轉眼他又補充道：“但不是現在，我還有一個遊戲需要通關，通關後再出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