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兩百三十三章 勾搭成功
“你為什麽表情那麽複雜？”
“沒什麽，我隻是感慨世道艱難，連非人類都要打工養活自己……”白歌瞥了眼無頭騎士：“話說你分明沒腦袋，還需要打工討生活？”
“你以為我手機是搶來的？”無頭騎士繼續打字：“誰說怪異就不能購物了？現代社會這麽方便當然要與時俱進，我送快遞又不犯法。”
喵的還真是有點道理啊……
人家自己打工賺錢不偷不搶全靠自己雙手創造財富可算是腳踏實地的做人了。
白歌竟無言以對。
他很快一愣：“你會購物的話，往往都是網購吧？”
“當然。”
“網購需要網絡，一般需要電腦，需要銀行卡和身份證……”
“製造一張假的證件並不困難，辦理銀行卡也是。”無頭騎士單手叉腰：“你畢竟也是人類，這方麵的門道難道不明白嗎？”
白歌不禁陷入了沉思，無頭騎士對人類社會的秩序這麽了解，之前的骨頭販子都能刷顫聲，可見這現代都市裏居住的怪異還真是完美的融入了時代背景裏。
“沒事的話我要走了，還趕著送快遞。”無頭騎士坐上摩托車：“我隻有夜晚才能上班，白天不方便活動，很麻煩的。”
“道友請留步。”白歌拉住了摩托車的車尾，他很嚴肅的說：“既然你這麽熟悉現代社會，想必你一定在某個地方租了房住，甚至沒有住在裏麵，而是外麵。”
“你既然知道裏外的區別，果然也並不是一般人。”無頭騎士擦了擦灰塵，手機熒幕亮著一行字：“我的確在這座城市裏有租賃的房屋。”
“求收留。”
白歌毫無羞恥心的說出了以上三個字。
無頭騎士小姐姐的手指僵硬了。
一時間她愣住了，都不知道該怎麽形容自己的心情。
她很想知道這位初次見麵的青年是怎麽才能如此自然的提出這樣的要求。
她隔了好久才敲了敲手機：“你說什麽？”
“我沒地方住了，這座城市裏也沒有熟人，但要在這兒待一段時間，我要查些東西……這時代人心險惡，大多人不會好心幫忙。”白歌簡單的解釋了一番：“所以想求個好心的非人類收留我這弱小可憐又無助的鴿子，我覺得你有努力工作的潛質，於是……”
“我拒絕。”
三個紅色加粗的字體顯示出來。
“為什麽我要讓你留宿？我不喜歡照顧人，會很麻煩。”
“我不需要別人照顧。”白歌想了想，解釋道：“就好比打遊戲一樣，必然會在某個場景中存在一個存檔點，我目前就是需要一個存檔點，不至於會給你添麻煩。”
“這不能成為理由。”
無頭騎士敲了敲手機，她握著摩托車把手，卻並沒有發動油門。
“我知道。”
白歌說：“以前有人說我可以靠臉吃飯，現在我想試試。”
這自然不是真心話。
他隻是需要一個途徑去接觸無頭騎士以及她能接觸到的其他都市怪談。
現階段目的是收集情報資料，對於近在咫尺的無頭騎士，放跑了才是可惜。
雖然說出求收養三個字有點崩壞白歌這高冷的人設，但作為一個快樂如風的男子，他也不介意這點小小的節操丟失，因為這並不重要。
人生在世，該不要臉的時候總得不要臉。
而且在方才的交談之中，白歌已經確切的把握住了無頭騎士的性格。
她具有相當理性的思考，且不具備大多都市傳說的攻擊性。
試想一下，換成第一次見麵的裂口女，若是白歌上去一腳給她絆倒在地，她絕對爬起來就是一剪刀。
可無頭騎士沒有，不僅沒有，反而像個沒事人似的爬起來，甚至對白歌方才那一拳不以為意。
由此可見，它的脾氣可謂好過頭了。
可為什麽無頭騎士這麽好說話？
理由大約有三。
其一，是因為它雖然是都市傳說的怪異，卻對現代社會具有相當高的融入程度，思想觀念也接近於現代人，甚至自己送快遞打工掙錢，而不是收保護費，或者幹些違法勾當，或許是因為她對金錢的需求並不夠，也或許是因為她的觀念比較安分守己。
因為觀念接近於現代人，所以她比較講道理，不至於和其他怪異一般，保持著‘你比我弱你就沒道理’的野性思維。
其二，因為身份的不同。
她注定是非人類，而白歌是血肉之軀，他越淡定的與之交流，越是能引發她的興趣，這是一種過去的人生裏沒有過的感受，因為白歌身上沒有一丁點的恐懼味道。
無頭騎士對人類絕對不陌生，但不陌生並不代表熟悉，也不代表友好。
試想一下，假設在路邊，有一隻貓突然對你跳臉攻擊，同時用語言嘲諷了你一句‘貧弱！貧弱！’，那你肯定不會感到害怕想要逃走，反而很留下來跟它說說話。
你對貓並不陌生，卻從未見過一隻能口吐人言的貓。
無頭騎士見過許多人類，卻從未見過這麽一位從容與她交談的凡人，而她也並不畏懼這樣的白歌，隻是感到奇特，因為她作為怪異比人類更強，就像人不會畏懼無害的小動物一樣。
因此哪怕一隻貓跳你臉上，給你開幾道血口，你最多有些生氣，當它開口說話時，憤怒就被其他感情掩蓋了。
其三，孤獨。
無頭騎士過去經曆的歲月是怎麽樣的，大概可以輕鬆的想象出來，隻是馳騁著戰馬不斷徘徊，從一個地方到另一個地方……時間過去這麽久，唯一的變化，隻是戰馬變成了摩托車，她依舊孤零零獨自一個。
都市傳說的怪異注定是沒有友人的，即便有，也並不能經常解除。
怪異就是怪異，非人類的集合，甚至具有領地意識，一者不能踏入另一者的領域。
想法如何不能決定事實，它們的本能彼此排斥。
如果無頭騎士並不害怕寂寞和無聊，便不會來到熱鬧的人類社會居住。
她大概自己都沒意識到，內心深處存在那麽一種感情。
要知道，孤獨寂寞與無聊有時甚至可以畫上等號。
白歌在與她的交談之中，迅速推斷出了以上三點，確認了對方的弱勢和缺陷所在後，他進一步提出了略掉逼格的‘求收留’的策略，試圖一口氣拉近雙方距離。
無頭騎士必然不可能立刻答應。
如她所言，她沒有答應的理由，回絕才是自然的選擇。
但她沒有立刻騎上摩托車，一擰油門呼嘯而去，便是證明她的內心有其他想法，她也在猶豫。
當枯燥且一成不變的人生持續了太久太久，無頭騎士小姐也在期待著某種變化的到來，而現在她意識到這種變化已經發生了，不把握住，或許不再有下一次。
自我的猶豫對於門外的人來說是最好的敲門磚。
隔了好一會兒。
無頭騎士小姐姐再度抬起手，打出一行字：“想要別人收留你，隻是請求是沒用的……多多少都要付出一點代價，想掙錢也需要勞動，不勞不獲。”
她主動退讓了一步。
為了讓收留變得合理，她提出了代價交換的說法。
“代價嗎？我沒有錢。”白歌問：“不會是想要我把頭給你吧？我快樂風男從不讓人頭的。”
“我不需要別的首級。”
無頭騎士小姐姐頓了頓：“我的確有些事需要你幫忙，你的身份很方便替我應付某些事情……如果你答應，我可以收留你一段時日。”
“我覺得可以。”
白歌答應的很幹脆。
“那就上來吧。”
她拍了拍摩托車的後座，雷厲風行道：“先陪我去送快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