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兩百五十章 devil trigger
白霧氤氳，十字街口。
幾許戰意升騰，少許音符回響。
——I’llenduretheexile
女子聲線悠揚且空靈，伴隨著一句英文歌詞的開場白，下一刻，極富旋律感的搖滾樂曲開始奏響，沉悶的鼓點與電子聲樂交融在一起，仿佛踩踏著心髒的節拍，敲擊著沸騰的血液。
白歌將開始播放音樂的翻蓋手機取出，以滾動保齡球的姿勢，將它丟向腳邊。
手機依舊滑行，然而音樂聲音卻愈發響亮。
這破手機平日沒有電量，根本開不了機，就連來電提示都那般鬼畜，但偏偏在這個時候開始播放音樂，分明是來自係統的惡意。
——打起來，打起來！
它好似一隻惡魔般在肆意的嘲笑著。
隨著開場的激昂音樂後，便是男聲低沉的念白。
Thisdemoninsidehasaholdofme……
Gottletout，gottletout！
嘶吼的聲線迎合著兩人的視線，咆哮的釋放出冰冷與殘酷一線的瘋狂。
白歌緩緩握住兵刃，他微微眯起眼睛，即便不想承認，這音樂也的確牽引了他的戰鬥本能。
隨著激昂的聲樂，他踏前一步。
刃光破開風浪，漆黑刀刃好似一隻巨大的墨筆，空中墨色飛舞，在大氣之上潑灑出筆直的創痕。
水玲瓏眯起眼睛，雙手握住刀柄，刀劍上揚，妖冶血光橫切，劃出一線紅光，與漆黑的墨色交織成十字的痕跡，兩者想觸不過一秒，墨色散去。
可一抹漆黑之後，白歌身影浮現，刀刃前指，快的不可思議。
水玲瓏揚起唇角，不慌不忙，以點攻點，刀劍在掌心流動，好似手中掌握著這可以隨性變換的絲帶，劃出一道圈，震開這一擊的同時，刀刃順勢斬向白歌的手腕。
然而這一擊落實的刹那，刀刃上並未傳來沉重的力道，她仿佛是打擊在了空中。
刀刃撞擊迸發出了少許的火花。
水玲瓏抬起眼瞳，這才注意到，原來白歌並未握住武器，而是將其拋出，所以他雙手空空****，當刀刃碰撞導致落點偏差之時，白歌再度握住刀柄，從正手持刀變為反手持刀，拚接他身法的速度，刀光快的足以封喉。
這並非是刀劍的技術，而是對戰局的推演和計算。
然而火花迸射，刃櫻下落，停在了水玲瓏的身軀前方三寸。
白歌抬起眼睛，迎上水玲瓏似笑非笑的視線。
那柄妖刀穿過了她自己的手肘、小腹，穿過血肉橫在了她的身前，擋住了白歌的刀。
這一幕可謂匪夷所思。
因為穿過了她身軀的刀刃並不是割傷了她的自己，而是自然的穿過了身軀，好似幻影般，沒傷到她自身一分一毫，卻結結實實的接住了斬擊。
“正如我之前所說……妖刀與我相融合，是我的血肉。”水玲瓏緩緩推壓妖刀，將其從身軀中推出，刀刃隻是劃破了她的衣著，令貼身的衣裙破碎，露出白皙的肌膚。
鋒利的刀刃從皮膚下顯現，上麵卻連一道傷痕也無。
白歌微微驚歎：“這難道就是人劍合一的境界？”
水玲瓏一笑：“貧嘴。”
調笑般的話語之中，妖刀下壓，刀刃摩擦迸發出火花。
她說：“現在輪到出刀了。”
拚速度和力量或許她略有不如，但近距離的白刃戰，她有著壓倒性的優勢，一旦近身……
刀光迸射，兩把刀劍碰撞，迸發出電火花，過快的白刃交戰甚至導致四周的白霧被震開，站在旁人的角度，隻能看到在白霧環繞之中交手的兩人。
伴隨著時不時迸發出的火花，就好似一名非主流的攝像師剪輯出來的動作片，每一次刀刃交擊的刹那便是一個又一個定格的畫麵，每一個呼吸間隙都有刀光迸射，快的眼花繚亂，華麗的令人難以看清。
高速的白刃戰持續了十秒左右。
十秒後，一人退出了刀刃交叉的距離。
是白歌……他受傷了，清晰的傷口浮現在左肩。
妖刀上浮現出一抹血色。
水玲瓏的指尖輕撫妖刀，食指與中指沾染著鮮血，塗抹在了自己的唇上。
這讓一席淡色妝容的她驟然間變得有些妖豔。
近身白刃戰，白歌絕不是她的對手，經驗的巨大差距無法彌補，更何況，白歌沒有刀法流派，他隻是拚接速度和反射神經來作戰。
好聽點叫做我流，難聽點就叫做夏姬八砍。
十秒時間內被砍了一刀，下一刀砍上來比十秒更加短暫。
……怎麽辦？發大招麽？
……還是神農劍法？
……可惜受限太多，要不是物品欄被封了，我現在直接丟悲酥清風就完事了……
白歌開始思索，取巧的方式並未沒有，但他不太像翻底牌。
水玲瓏並不是必須應對的敵人，不是擺在主線劇情上必須打的boss。
他也並不清楚結束這一戰之後，還有什麽敵人……現在傾力一戰無疑是不值得的，最好能在無傷狀態贏了她是最好，哪怕多賠一個血瓶都是吃虧。
“沒辦法……”
白歌從單手持刀改換了姿勢，他微微擺正了姿勢，雙手持刀。
回憶水玲瓏先前的動作，他開始試著模仿和學習對方的技巧。
見到白歌雙手持刀的動作，水玲瓏眼瞳微微一亮。
“學長，終於要認真了麽？”她微笑著：“那我也要……動真格了！”
她凝起雙眸，平局刀身，妖冶的刀光與肩膀同高。
戰鬥的背景音樂也進入低沉的一段回響期，為最後的爆發做著鋪墊。
流轉的音符在耳畔回響，不斷的積蓄積蓄。
然後爆發。
——allofthesevoicesinsidemyhead！（噪聲亂音縈繞於腦海）
白歌抬起刀刃，以全幅力道當頭劈落，刹那間，白霧也被快到極致的刀刃斬碎，就仿佛湖麵被切開一般，翻滾的白霧朝著四周排開，形成肉眼可見的半米裂隙。
——blindingmysightinacurtainofred！（那抹鮮紅色遮蔽了我的視線）
水玲瓏刀刃橫砍，眸凝一線，妖刀仿佛汲取著她的氣血，生命的能量喚醒了這把嗜血刀刃的狂暴，好似飽蘸著血色的大筆，揮灑而出濃鬱的赤。
——frustrationisgettingbigger（挫敗感愈加強烈）
刀劍交擊，再度碰撞。
清脆的聲響如嗡鳴的鍾響。
蒼涼刀光與赤色紅刃都沉寂在歌聲之中。
——bang！bang！bang！（砰！砰！砰）
——pullmydeviltrigger！（我將化身惡魔）
歌聲漸歇，餘音環繞。
而白歌卻鬆開了持刀的雙手，任由兵器掉落在地麵，卻轉而扣住了水玲瓏的手腕。
“！”水玲瓏想要抽身，卻掙脫不開，她意識到了什麽。
“我從沒想過在劍術上跟你分個勝負……”白歌說：“臨時抱佛腳學來的技巧怎麽可能會贏，以為我真會靠著臨時學來的招式贏的人都是大豬蹄子。”
“我真正的目的是……”
他左手抬起，抽出了一本紅色書籍。
見到這本書籍，水玲瓏臉色劇變：“你，你難道……”
“過了這麽多年，你還是一丁點成長都沒有，既然知道你的戰鬥力九成九都依賴於妖刀，幹嘛不考慮換把武器……同樣的地方摔第二次真是沒記性。”
白歌打開書本，夾住了妖刀，肉眼可見，它那囂張的氣焰頓時消散了一大半。
“學長，你這是作弊！”水玲瓏又怒又氣。
“玩家……就算作弊，也是合法的！”
白歌將妖刀舉起，抬起膝蓋，用力一折。
哢嚓一聲……刀，又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