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零七章 555
“先生,買花嗎?”一名女孩捧著花籃。
“多少錢?”白歌挑選了一朵牡丹。
“十塊錢一隻,不過牡丹不賣哦。”女孩說:“隻賣黑玫瑰。”
“……二十塊。”白歌開始漲價。
“不行。”女孩微笑著搖頭:“隻賣玫瑰。”
“一百。”白歌直接抬高十倍價格。
“唔……”小女孩開始動搖。
“給你一千,花不要了,把信給我就行。”白歌輕輕一點女孩的腦門:“小小年紀還是不要太貪心的比較好。”
“不行哦,不買花就不給信。”女孩鼓起臉頰:“隻賣玫瑰,多少錢都不賣其他的花。”
白歌遞過去十塊錢,得到了一束黑色玫瑰以及一封信。
女孩晃悠著雙馬尾一蹦一跳的走了。
“沒想到你對蘿莉沒轍。”非酋目光很是微妙。
“我隻是沒你那麽野蠻罷了,更何況她什麽都不知道。”白歌打開信封,將摘了刺的黑玫瑰握在手裏,信封中隻有一張紙,紙上寫著一行字。
“哪裏?”非酋追問。
“城西水族館。”白歌回答。
“你玫瑰還打算拿著?”
“既然是去贖人,一點伴手禮總是需要的。”白歌說:“你知道黑玫瑰的花語是什麽嗎?”
“不知道。”非酋想了想:“玫瑰是愛情,黑玫瑰是紅玫瑰的變種,深紅趨近於黑,所以代表愛情過量,所以黑玫瑰代表……病嬌的愛情?”
“你特娘的真是個人才。”白歌眼皮跳了跳,也沒了解釋的心思,邁步而走,三步快樂如風便消失在夜色的長街中。
……
水族館是旅遊的好去處,也是放鬆身心的地方,可以安安靜靜的看著魚兒遊來遊去,幻想著自己也漂浮在水裏,感受著自由。
然而水族館其實也並不是一個好去處,很多時候去水族館的人都是結伴同行,卻往往待不了很久,因為其實它更適合一個人前去,安安靜靜的坐在椅子上,感受切膚入骨的孤獨。
夜晚十一點許的水族館早已是閉館時間,雖然內部設施依舊運轉著,卻不允許遊客進入了,但妨礙不了作為玩家的兩人,很輕鬆就越過安保進入了水族館內部。
這家水族館入場便是被稱為海底通道的路徑,中間設置著移動地板緩緩向前推進,四周用半圓形的玻璃隔開通路,可清晰的看見各類水生動物,有種置身海底的感覺。
在這條通道之後,便是很寬敞的水族館大廳。
上下開闊兩層,上層擺放著很多固定的水池水箱,而下層這是圈養著海豹、企鵝之類的生物,工作人員也正在往水池中傾瀉著幾大袋海鹽。
因為水族館實在很大,如果誰安安靜靜的坐在角落裏的巨大的水箱前,往往沒多少人會注意的到。
黑鳳蝶靜靜的坐在那裏,無人注意到,好似融入了背景,她望著水箱中流著眼淚的慵懶生物。
“海龜?”一個人影坐在了兩米之外。
“嗯,海龜。”黑鳳蝶輕輕點頭:“慵懶的生物,有點讓人羨慕。”
“讓人羨慕的不該是企鵝麽?很有錢。”白歌又說:“或者是海豹,總是單抽出貨。”
“可是海龜是不一樣的,是能忍耐著漫長孤獨的生物。”黑鳳蝶揚起唇角的說:“所以很值得敬佩啊,跟人類不同,人類要脆弱的多了。”
“你知道孤獨的喬治麽?”白歌問:“是個孤獨至死的生物,是個象龜。”
“聽說過。”黑鳳蝶輕輕點頭:“是個挺讓人傷心的故事。”
“大多人都是孤獨的,隻怕等待死亡時,世界上甚至找不到一個自己的同類。”
白歌抬起手,對她獻上一朵黑玫瑰,場景驟然間有些浪漫,伴隨著海龜劃過水流,水中的光影搖曳著,倒映在兩人的麵龐上。
他說:“這是送你的。”
黑鳳蝶驚訝的眨了眨眼睛,一時間竟沒能說出話來。
她抬起手正要接住那隻玫瑰。
可白歌突然間鬆手,玫瑰朝著地麵落下。
宛如變戲法般,手中的玫瑰落下,而掌心握住了一柄槍。
砰——!
扳機扣下,金屬彈藥擦著黑鳳蝶的麵頰飛馳,她的身影幻化如飛蝶,翩然掠過白歌的身側,拾起還沒落地的玫瑰,當槍擊落空,彈藥嵌入牆壁,她已經站在五步之外。
“雖然我覺得白不會那麽好心,不過還是謝謝你的玫瑰了。”黑鳳蝶微笑著,不生氣也不意外。
“是嗎?果然我不擅長這個。”白歌麵露無所謂的表情。
“我覺得你演的還可以。”非酋從另一旁走出來,從後方堵住黑鳳蝶的退路:“真的,我剛剛差點忘記你是在表演,都差點掀桌子了……你這個人虛偽起來真誠的可怕。”
“南宮家主在哪裏?”白歌直接問。
“剛剛送了朵玫瑰,就要問別的女人的下落嗎?”黑鳳蝶幽幽的說:“木頭啊。”
“雖然我不能更同意,但是南宮柔的下路在哪你必須說出來。”非酋拔出忍刀:“不然……”
“不然?”黑鳳蝶微笑。
“不然我給你表演一個生吞活鴿!您滿意了就扣個六六六,順便把她的下落告訴我!哼,聽到了沒!”非酋用惡狠狠的表情說著慫到不能再慫的花。
“原來如此……告訴你也不是不可以。”黑鳳蝶故意拉長了語調:“不過得讓我和他獨處一會兒。”
“我覺得可以。”非酋立刻說。
“我覺得不行。”白歌斜眼:“現在把她放倒後拷問不也一樣?”
“兵貴神速啊!反正她又不會真的把你哢嚓了!最多就把你上了!你又不吃虧!我這是給你創造機會!”非酋一不小心把心裏話都說了出來。
“嘶……我現在都想變成V3把你吊起來用三十六絕技踹死你。”白歌怒其不爭。
“我想著去英雄救美有什麽不對!”非酋毫無愧疚,甚至沒有一點赫拉克勒斯,換成其他隊友非得給他氣的肝疼不可……可玩遊戲就是這樣,互坑是基本操作,隻要不浪翻車。
“你給我滾,麻溜的給我滾,前列腺刹車的給我滾出去!”白歌深吸一口氣:“南宮柔就在水族館的附近,極有可能是在附近觀光塔的頂層……”
“你怎麽知道?”
“別廢話,要去就趕緊去。”白歌沒好語氣。
“懂了,立刻去。”非酋即刻點頭,披上鴉羽衝出了水族館。
“你為什麽知道她在觀光塔上呢?”黑鳳蝶目不偏移的問:“她的位置連我也隻有大概的把握在這一代附近。”
“你確定她來過水族館,一個人來的……水族館是個適合平靜心神的地方,她一定是遭遇了什麽。”白歌睜開眼:“我之所以確定她在觀光塔上,是因為高處適合自殺。”
“自殺……嗎?”黑鳳蝶刻意停頓思索。
“別裝傻了,我想你也很清楚。”白歌平淡的說:“你不正是為了幫她而來的麽?作為友人。”
“為什麽這麽說?”黑鳳蝶不置可否。
“我想不到別的動機了,同為靈災的受害者,你對她存在一定的移情和同病相憐的想法,很正常。”白歌立在原地,繼續說:“否則你不會找尋她的下落,不會來到這個水族館,也不會給我一封書信,的確沒什麽確切的證據能標明,可你的表現證明你很在意她。”
“我們都很清楚,南宮柔是自己逃出來的,利用燃燒後就徹底消失無形的魔術紙製造了火災和自己剛剛逃亡的假象……實際上她一早就離開了南宮宅邸,火災時隻是提前設置好的點火裝置。”
“那麽問題又回到了原地,一個行動不便的人為什麽要擅自離開宅邸?既然你是她的友人,她又為什麽特意委托我來抓捕你?這當然是因為……”
“因為……”黑鳳蝶說:“我不想讓她死……”
她卻又抬起眼:“你是這麽認為的嗎?”
“難道不是?”白歌反問。
“嗯……我要稍稍糾正一下你的錯誤,我跟她並不是友人,甚至連熟悉的人都算不上。”黑鳳蝶輕聲說:“恰巧相反,奉勸她去死的……是我呀。”
“為什麽?”白歌又問。
“行屍走肉般的活著,還不如痛快的死去,她這樣活在過去的人甚至連行走的能力都被剝奪,地下視線就隻能看見過往,所以隻有在尋求死亡的過程中才能體會到什麽叫做活著。”黑鳳蝶輕輕搖頭:“但自殺是無聊無趣的結局,毫無意義,毫無價值,如塵芥般消失……她或許隻是將死亡當成了解脫和刺激吧。”
“畏懼死亡才能知曉活著的意義……真是冠冕堂皇。”白歌淡淡的說:“終究隻是毫無意義的行為……她的自殺注定會失敗。”
“為什麽這麽肯定?”黑鳳蝶不解的問。
“有個蠢材過去了。”白歌微不可查的笑了笑:“看著他你會覺得其實活著並不是件難事,至少我很喜歡這種沙雕,遊戲效果和愉悅度總是能拉滿。”
“我不太明白。”黑鳳蝶說。
“很快你就會懂了……”白歌拿起手機按下555的數字鍵:“在那之前,陪我打發點時間吧……henshi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