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零九章 斷絕血脈
三人離開了水族館。
換了一個地方說話,之前鬧出了太大動靜,之後很快就會引來注意。
雖然這種非常人之間的爭鬥注定會被以某種方式強製平息,但餘波的影響多多少少會存在。
這些已經不在玩家的考慮範圍之內了,隻是重要的是……南宮氏族的人會很快找上來。
因此南宮柔的個人想法就十分重要。
三人換了個地方,離開水族館全力奔馳十分鍾時間,來到了城郊位置的人民廣場。
“這裏距離水族館有很長的距離,不論如何都不可能追趕過來。”白歌說:“我們現在可以好好談一談了,南宮家主。”
“叫我南宮柔就好了,你們都很清楚我隻是掛個名罷了。”南宮柔被攙扶著坐下,她不好意思的衝著非酋說:“抱歉,我太久沒有走動了……有些不習慣。”
“沒事沒事,我並不覺得吃力。”非酋摸著後腦勺傻乎乎的樂嗬著。
“我隻是想知道一些你之前不方便說清楚的事。”白歌走到自動售賣機旁,看著上麵的商品,平靜的發問:“包括你真正的委托是什麽,請務必告訴我。”
“南宮氏族是繼承了朱雀力量的後裔……天生就有掌握火焰的能力,血脈濃度越高,對於朱雀炎的掌握能力就越強。”南宮柔抬起輕柔的手掌,她空無一物的掌心虛握著,驀然間點亮數團火焰,她靈活的活動著手腕,火焰的球體在指尖飛舞著,甚至勾勒出一個又一個奇特的形狀。
“草薙還是八神啊喂……”非酋瞪大眼睛。
“我不太會使用這種力量,隻是純粹倚靠著天賦,就能夠讓火焰隨心我心意的變化,而旁係的很多子弟隻是為了使用火焰就要費盡全力。”南宮柔輕聲說:“這很不公平,但也是事實……”
“南宮氏族已經衰落了,從百年前開始,血脈出現過斷層,其實你們也知道吧……過去的戰爭幾乎毀滅了絕大部分的南宮氏族的嫡係血脈,之後不得不從旁係接納血脈濃度較高的人進入嫡係,但這終究隻是一種拖延方法,從那時候開始就已經進行了某種研究,試圖延續南宮氏族的血脈。”
“隻是最終研究都失敗了。”白歌拿出紙幣塞入自動販賣機內,點下了按鈕。
“具體我不太清楚,但這種研究僅僅持續十年就停止了。”南宮柔又說:“因為長輩們發現了另一條更加實際的方法——祭神儀式。”
“這與十年一度的祭祀儀式有關麽?”白歌繼續點著按鈕,可自動販賣機似乎卡主了,吞了錢反而不給飲料。
“儀式並不是十年一次,而是九十年一度。”南宮柔說:“其他時候的祭祀都是虛假的,這些秘密也是十年前的儀式舉行後,我知道的。”
“但是十年的儀式失敗了,還導致了大量的死亡。”白歌抬腳仰角一百四十度側踢命中自動販賣機,機器輕輕一震,掉落了幾罐飲料,他拾起了一罐咖啡,打開抿了一口:“你也是當時唯一的幸存者。”
“從結果來看的確是這樣……”南宮柔低垂著麵容:“儀式之所以失敗的緣由,其實並不是祭祀相關的問題,而是容器並不足夠強大。”
“容器,指的是承接朱雀血脈的活人?”白歌拾起其他幾罐飲料,隔著七八米距離,隔空拋向非酋。
“嗯,因為力量便是朱雀之血。”南宮柔抿著嘴唇:“繼承力量的容器是當代南宮家族的最強炎術者,也是我的母親。”
白歌沒有說話。
“母親的力量的確很強,被譽為百年一度的天才,遠不是我可以比較的……但即便如此,長輩們都沒想到朱雀的力量會霸道到這種程度,再強的術者也終究是血肉之軀,不可能靠著血肉之軀容納朱雀血精。”南宮柔輕聲說:“所以最終力量失控了,一切焚於大火。”
“這麽說來,還是失敗了。”非酋將飲料放在座椅上,不知怎麽安慰失落的南宮柔。
“不,成功了。”南宮柔說:“雖然所有人都死去了,但我活了下來,那顆血精就寄宿在我的心髒內。”
“那你為什麽還活著?”白歌問的很直接。
“因為朱雀。”南宮柔按著心口:“朱雀先祖很溫柔,它以神魂的力量鎖住了血精,保證我這個脆弱的容器不會從內部破損,也從那場大火中保住了我的性命。”
她抬起手腕,火焰宛若精靈在指尖躍動:“操控火焰的力量,隻是朱雀血精在十年的漫長時光中演化而來的副作用,我根本無法支撐住那股力量。”
“但即便隻是副作用,你也難以承受。”白歌將空罐子丟進垃圾桶:“所以需要靠藥物來支撐,以至於被剝奪了行走能力。”
“是。”南宮柔頷首:“我甚至哪裏都去不了,哪怕有著朱雀先祖的神魂力量封鎖,但心髒裏終究還是藏匿著一顆炸彈,不知道什麽時候就會爆炸。”
“那這樣不就挺好的嗎?為什麽還要自殺……”非酋低聲說:“即便不能行走,但控製住了就好啊。”
“你稍微用腦子想想。”白歌搖頭感歎:“很明顯,十年過去,這股力量已經抑製不住了。”
“是我太弱了。”南宮柔苦澀一笑:“如果換做是母親,十年時間足夠她將這份力量徹底融入自己的體內,不會像我這樣。”
“大致情況我明白了。”白歌坐下,翹起腿:“簡單來說,因為血精在你的體內,放置著也隻是浪費,南宮氏族的其他人都打算通過再一次的祭神儀式從你的體內取出這枚血精,植入另一位更強的容器體內,但是……朱雀留下的神魂力量即將耗盡,你不能確定這會不會造成十年前的悲劇,所以你並不打算舉行這個儀式,所以一共四件案子,前兩件都是你犯下的吧。”
“果然很容易猜到嗎?”南宮柔說。
“手法太拙劣了,下了毒就不必要拖下水淹死,等待就好,可好巧不巧的是,其中一人看見了你的臉,認出了你是誰,不得不下殺手。”白歌說:“至於最後一起,是黑鳳蝶下的手。”
“第三起呢?”非酋奇怪的問。
“密室案,鑰匙在誰的手裏,誰就是凶手。”白歌平淡的說。
“這麽簡單?”非酋一愣:“沒有其他推理和轉折麽?不像你平日的風格啊。”
“我還沒有蠢到在這種世界觀裏進行嚴格的密室推理。”白歌豎起中指:“楊威拿著鑰匙卻無人懷疑的原因隻有一個,因為反對他的人都死了,因為他如今才是真正意義上的南宮氏族的決策者,借著這種案件頻發的時候趁機排除異己不是常用手法?可懷疑的點太多了,朱雀堂這種祭祀的重地卻被拋入六具屍體,數量太多,地點也不恰當,黑鳳蝶故意要破壞儀式,幹嘛不一把火燒了這兒?”
“他是一個為了氏族可以不擇手段的人。”南宮柔捧著有些寒冷的水瓶:“他很尊重南宮氏族的血脈,但也不尊重任何人,為了重現氏族的輝煌,為了氏族,任何人都可以犧牲,包括他自己在內。”
“某種意義上來說,很讓人尊重。”白歌表示理解。
“但這種人一般而言都是被錘爆的反派啊。”非酋啐了一口:“我早就覺得這家夥賊眉鼠眼不是好東西。”
“倒數第二個問題。”白歌豎起兩根手指:“黑鳳蝶為什麽會參與進來,她既不是你的友人,又不是第一當事人,我想不到合理的動機?”
南宮柔凝視著白歌,她微笑著輕輕搖頭:“這個我不能回答你,因為這是我跟她之間的淑女條約……可她真的很在乎你。”
“倒數第一個問題。”白歌跳過了這個會讓一般直男糾結很久的回答,他問:“你的委托到底是什麽?”
【主線任務:完成南宮家主的委托】
隻寫了委托,卻沒有寫明具體目標。
這本就是一種暗示,真正的委托並不是這個。
南宮柔沉默著,但答案早已明確了。
這次她沒有太多猶豫,她捏住衣角,餘光快速瞥了眼身側的青年,她說:“我想斷絕南宮氏族的血脈……持續了百年之久的血脈詛咒,該結束了。”
【binboon~binboom~binboom~】
【最終主線任務已解鎖】
【唯一指定最終主線任務:阻止祭神儀式,斷絕朱雀血脈】
【備注:一旦失去朱雀血精,不會再有下一個一百年】
“等了這麽久,總算有點眉目了。”白歌輕哼一聲。
“你願意接受麽?”南宮柔說:“我的目的,隻有這一個。”
“如果阻止儀式,你體內的血精不能轉移,結果如何,我想你也明白。”白歌問:“你真的確定?”
“我希望做到自己應成就之事……相較於孤苦伶仃的自殺,或許這樣的方式更好。”南宮柔輕聲說:“要斷絕血脈,首先該被斷絕的是我自己。”
“既然你有覺悟,這個委托我自然接下。”白歌說:“隻要將你藏好,等待後天天明,自然一切結束。”
他很清楚,南宮柔未必能迎接來第六天的天明。
所以非酋應該會反對的才是,他應該會維護南宮柔。
但如今的非酋隻是一言不發的望著東方的魚肚白。
“天快亮了。”非酋蹲下身對南宮柔發出邀請:“明天想去遊樂場看看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