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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四十章 first kiss

血橫灑。

刀爭鳴。

翩然燕落,白歌身形停滯,手中的刀……隻餘一半。

刃櫻斷了。

斷刃被擊飛,刺入了隧道頂端,沉重的力道讓斷刃刺入水泥之中,隻留下不足一尺的長度。

裝備終是裝備,既是物品,總會損壞。

白歌這一刀傾盡全力,斬中了莉莉絲。

莉莉絲以六根蛛矛抵擋,卻也還是不及,拚夕夕版本的裝備質量遠遠不如原版,六根蛛矛被一刀斬成十二截,刀刃也落在了她的肩頭上。

皮肉破開,深可見骨。

但也在這一刻,刃櫻斷了。

白銀蛛矛並沒有強大的攻擊特效,它的特效幾乎全部是被動效果,對玩家的攻擊性不夠強,但對尋常的裝備有著極強的摧毀性。

溶解之毒和金屬吞噬,兩種特效加持,足以在重複的交鋒中完全摧毀敵方的武裝。

兩件完美級裝備在一次交鋒中先後損毀。

白歌抬起手,望著這把斷刀……

刃櫻跟了他不短的時間,也替斬卻許多強敵。

他重鑄了兩次才得到一把完美級兵刃,如今它斷了,證明也該進行第三次重鑄了。

白歌踮起腳,輕輕一躍,從隧道頂端拔出斷裂的半截刀身。

他無法繼續使用的裝備收回了隨身空間。

隨後……繼續朝前邁出一步。

莉莉絲肩頭刺骨疼痛傳來,心頭更是一震。

她損壞了一件完美級裝備,已經掩飾不住表情。

可對方同樣丟失了裝備,卻跟無事人般繼續接近。

他難道意識不到想要斬了我要付出多大的代價嗎?

莉莉絲望著白歌,注意到後方十步之外的嬌小身影。

“赫爾墨斯!”

她用中文高聲喊著:“你就要這麽看著?讓這名暴徒繼續暴走下去,後果是你無法預計的!”

夏蘿莉沉默著。

莉莉絲已經逐漸被逼入絕境。

隻是這的確與計劃不相符,白歌的暴走是她無法預料的,一波三折的過程更是令她心亂如麻。

平心而論,她更傾向於讓莉莉絲認輸伏法,而不是靠著將對麵的腦袋砍下來懸首示眾。

但如果她阻止了白歌,莉莉絲會趁機逃走。

這樣一來,白歌連發泄憤怒的對象都失去了,他滿腔的怒火該發泄向何方,瘋狂的一麵該有誰來直麵?

隻有他自己啊。

一如兩年前的曾經,他隻能通過摧殘自己的方式,痛苦的抑製瘋狂。

但夏蘿莉不是楚望舒啊……她不會因此深感歡喜。

即便她知道,現在的白歌麵臨著兩年前同樣的選擇,如果她真的想做,或許可以做到兩年前楚望舒不曾完成的那件事。

夏蘿莉有些迷茫的站在原地。

內心的糾結與焦躁,令她天人交戰。

她在思索,在糾結。

但白歌不會因此停頓。

他手掌虛握,赤炎薔薇落入掌心,槍械聲起,槍口迸發出薔薇般的火花紋路,一團團烈火迅速盛開,好似一枚高爆手雷在隧道中炸開。

炙熱的爆風掀起煙塵,聲浪在隧道中聲聲回響。

這一擊不可避免的將靠近的人都卷入其中。

鄉長被爆風震倒在地,渾然不覺,沉浸在夢中無法自拔。

聖龍被碎裂的石頭劃破了手背,但在夢中依舊開著夢想的高達在太空中馳騁。

美夢比噩夢難以擺脫,總是如此。

莉莉絲正麵吃了三連發的轟炸,更是狼狽。

雖然有防禦飛行道具的魔法防具,但無法抵禦住高溫也扛不住爆風。

沉悶的聲響中,後背撞上牆壁,堅實的疼痛感進一步令她內心的理智崩壞。

“哈,哈……”

她哈著氣,喘息著,優雅從容頃刻間化作狼狽不堪。

她也逐漸無法維持冷靜了,在恐懼背後,憤怒點燃了理智的神經。

她嘴唇顫抖著,說出的語言皆是英文。

“你這瘋子。”

“你想殺我,你知道我是誰麽?”

“你憑什麽殺我,我跟你無冤無仇……”

她按著傷口,鮮血已經溢出了五指,劇痛與血紅刺激著她,異色的雙瞳染上一層前所未有的色彩。

“你殺不了我的……”

“可別忘了,這是一場遊戲入侵。”

“為了引發這場遊戲入侵,我特意與遊戲中的夢域之主做了一筆交易。”

“這是一場儀式,隻要儀式完成,夢域之主降臨,整座城市都會納入它的麾下領土,金陵城內所有住民都將成為它的奴仆。”

她咬著嘴唇,塗著紅色唇彩的嘴唇混入了血色的濃妝。

“你可以嚐試殺我,但殺我和金陵,你隻能選擇一個……”

她抬起手腕,無名指劃破了一位路人的脖頸。

夢幻紫蘿毒滿眼,夢境空間浮現裂口,她立刻潛入了對方的夢境。

這是一場消耗戰。

夢境與現實的時間流速是不同的,可能更快也可能更慢。

一旦跟入夢境,莉莉絲采取拖延戰術,那他很可能會被一直拖延到遊戲入侵結束。

莉莉絲在賭他不敢這麽做。

白歌邁前一步。

“不行,不能追。”

夏蘿莉意識到不能繼續沉默下去,她丟下所有的踟躕猶豫,出聲挽留白歌:“你會被拖延住的……我們的時間不多了,也不知過去了多久,但時間真的不多了,必須盡快喚醒其他人,結束這場遊戲入侵。”

“不是,還有你嗎?”

白歌的聲音有些沙啞,或許第一眼見到,他便意識到這名女孩是誰了,也或許,他根本沒有意識到對方是誰,隻是判斷這人沒有敵意,隻有善意。

“我一個人不夠。”

夏蘿莉抿著嘴唇:“我不知道怎麽喚醒他們……我很不擅長外出。”

她需要一名搭檔,正如遊戲群中的第一玩家老夏其實一直都是兩個人。

“……我現在的狀態,有多危險。”

白歌無法回頭去看她,隻是說:“我幾乎抑製不住了,兩年過去了,還是一樣。”

他也不知道該怎麽選擇。

就像兩年前的那時一樣。

那時的他打破了窗戶,慌忙的逃走了。

楚望舒給出了選擇,他沒有選擇任何一項,卻也沒有能力打破這個選擇本身。

最後是怎麽脫離出來的?

他依稀記得,在那個微微細雨的清晨,無人的公交車台上,有個人坐在身邊……

然後……

“怎麽了?一臉陰暗的樣子。”

“需要知心大姐姐來安慰你一下嗎?”

熟悉的話音傳來,在前方微光處,她溫柔的笑著。

風中傳來陣陣丁香花的香氣……

白歌睜大了眼睛,然後……

被烙下一吻。

和過去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