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四十五章 對峙
黑蟒墜入河底。
白歌花了點力氣才收拾了這頭暴走的夢魘。
遊戲係統在白歌擊倒了這些暴走生命之後給出了對應的信息。
它們被稱為【夢魘】
倒是頗為合適的稱呼。
雖然白歌對具體稱謂並無所謂，但係統給予的稱謂大多有其實際意義，或是在名稱上故意誘導，或是在名稱上進行某種暗示。
夢魘是普通人夢境中暴走的精神具象化後的產物。
在遊戲入侵的領域之中，精神力量和物質界限的劃分已經逐漸變得模糊。
可見遊戲入侵的深度已經抵達了更深的階段。
白歌走在路上，原本打算通過斷橋的位置過江，但在江水裏實在有不少的妖魔鬼怪。
光是站在岸邊看到的夢魘就不下於數十上百。
可見在隧道之下的人恐怕並沒有遇害而是大多轉化為了夢魘。
白歌正在思索著怎麽過江找尋其他人匯合的時候，一個奇妙的聲音傳來。
公共電話響了。
白歌扭過頭，望著開始叮鈴作響的公共電話，一時間心頭湧現出點奇怪的感覺。
方才他也有嚐試過其他的機械，但沒有一種機器可以發動。
大至汽車，小至手機，均無法使用。
並不是沒電了或者損壞了，而是完全陷入沉睡的死寂。
可為什麽公共電話能響？
白歌遲疑了一下，但還是接通了電話。
“喂喂，這裏不是尼祿·斯巴達，如果對麵是姬莉葉的話，請重新掛號撥打謝謝。”白歌開口就是流暢的一句騷話。
“……正常接通了就好，你還是一如既往，讓人不知該怎麽說。”一個略顯清冷的女聲傳來。
對這個聲音，白歌有些熟悉：“啊，你是那個那個那個……咖啡店的女員工對吧？”
“是神月！”電話另一端傳來不滿的嗬斥聲：“記不住名字也別這麽敷衍。”
“我當然記得，神無惑他妹嘛……”白歌把聽筒拉開一段距離：“所以，打電話什麽事？拉家常的話我沒時間，我記得你也該高考結束了，填誌願的話，我可以給你幾個意見，首選北大，然後清華，不行就中科大……再不行就複旦大學，那邊番茄挺好恰的。”
“複旦大學是菜園嗎？”神月吐槽了一句，隨後搖頭說：“我不是跟你征求這個意見，你那邊的變化，我相信你應該有數。”
“那邊？”白歌說：“你是在？”
“我在金陵。”神月篤定的說：“但我所在的金陵，暫時無恙。”
“什麽意思？”白歌詢問。
“遊戲入侵之後，所有人的意識都被拉入了夢境的世界，這個夢境世界是上位者構造的，雖然看似與現實世界完全相同，但奉行的是不同的夢境世界的法則。”神月說：“我因為具備著特殊的遊戲天賦，不會被上位者的夢境所選中，也因為這點，多多少少了解一部分……”
“嗯……”白歌咋舌一聲：“原來如此，所以機械無法起作用，這裏是上位者的夢境……那之前的，是雙重夢境的構造嗎？”
這倒是陷入了心理盲區。
本以為從夢境中脫離了就不再是夢境世界，但事實上本就是雙重構造的夢境。
這也能夠解釋莉莉絲的行為舉止，她一再強調過‘因為遊戲入侵，夢境能幹涉現實’，此乃謊言，是為了故意幹擾自己等人的調查方向，以此拖延時間。
“應該是雙重夢境，但我目前被隔絕在外，幫不了你們什麽忙，隻能傳遞一些情報。”神月停頓了一下說：“還有，我希望你去找到老哥。”
“一念也來了？”
白歌問出這個問題才意識到自己簡直白問。
對神無惑這個妹控來說，不可能允許神月單獨從廣陵前往金陵，哪怕允許了也會在暗中觀察自家妹妹是不是進行了不純潔的異性戀愛。
“老哥他……對夢境的理解很深刻，以前在讀時便寫過關於很多與夢境和精神相關的論文，隻是這種論文沒有現實資料來佐證，隻被當做是一種超前的理論。”神月說：“他應該也被拉入了夢境之中，鑒於對夢境的了解，老哥極有可能處於更深的夢境裏。”
“……這是地下城嗎？還有多層構造？”
“夢境的契合本就是十分複雜的。”神月說：“雖然隻是我的推斷，但是這龐大夢境之中很有可能不隻有一個維持者。”
“維持者……”
白歌回想起當初與一念之間一同攻略的‘如影隨形’的遊戲空間。
其中的夢境維持者就是小紅帽。
當維持者出現意外，整個夢境空間就會被重置。
“找出維持者，將維持者擊敗後，才能見到夢境的創造者。”
神月卻說道：“具體如何找出維持者，我也不知曉……或許隻有身在夢境才能清晰的認知到，必須盡快將玩家們集合，也必須盡快找到老哥，在往後，夢境的變遷會越來越劇烈……”
她的聲音開始模糊，信號受到了幹涉。
“如果……繼續下去……”
“遊戲入侵……被完成的話……”
“你們所經曆的夢境將會成為現實。”
電話在這裏中斷了。
電話在白歌的手中也失去了效用，按下去也沒有任何反應。
但神月的這通電話帶來了很重要的信息。
僅僅隻是知曉這裏是一層夢境，也足以讓白歌安定許多。
如果是夢境，即便規則出現扭曲，也在理解的範疇之內。
正如第四遊戲中，人的影子會消失一樣，在這裏機械無法生效，也算是遏製了玩家們的溝通交流方式。
白歌陷入思索。
雖說神月說明了神無惑對夢境的了解非同一般，但想要在這龐大地圖上找到一念那顆光頭……絕對會耗費很長的時間，又沒有任務指引。
但他的擔心又是多餘了。
沙雕群友雖是一群沙雕，但該發揮作用時從不拖後腿。
一道亮光直衝天際雲霄。
那並不是信號彈，但光芒亮度遠勝信號彈。
在這暗沉的天空之下，升至數百米高空的光亮足以吸引太多人的視線。
“一念嗎？”
非酋眺望著劃破天空的亮光。
“苟一念？”
李普通從水池裏把自己撈了出來，正在擰幹衣服。
“妹控光頭……”
夏蘿莉輕輕說著，覺得那光芒有些耀眼。
……
就在那光亮的最下方。
一片坍塌的城市高樓廢墟的最底層。
神無惑喘息著垂下了右臂，血液從肩胛骨流下，指甲都被血色塗滿。
他是有多狼狽，即便披著盔甲，聖光加護，外加貓飯強化的基礎下，也根本頂不住。
“草了……”
“以為自己一個人就能搞定，反而當場丟人。”
“這要是被沙雕們見到，怕是得笑死在大街上……這下想動也動不了了。”
他自嘲的笑了聲，繼續凝視著這巨大坑洞之下的潛伏的黑暗。
神無惑架起沉重的聖盾，光芒的壁壘有些暗淡卻依舊堅韌。
“別想了，隻要我還在這裏，你就隻能乖乖的縮在地下當個孫子！”
他一人一盾堅守著夢境二十四小時不潰崩，已是極限。
但這場長達一天一夜的對峙，還將繼續維持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