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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五十二章 破碎

“你老婆在我手上,你不想要了嗎!”

夢境之主這聲威脅可謂鏗鏘有力。

但不知為何,在場的人都忍不住有點想笑。

這仿佛就跟一個人用錘子對著手辦,讓一個死宅趕緊來救他一樣……太有戲劇感。

“笑什麽呢你!”

非酋對著一念凶了一句。

“我想起高興的事。”

一念說完,鄉長接連說:“我也想起高興的事。”

“都什麽時候了你們還美人魚!”

非酋笑罵了一聲,隨後雙手抄在口袋,對著夢境之主說:“你隨意吧。”

“你……你真的不在乎?”

夢境之主完全想不到是個這樣的答案。

“在乎,還是有點在乎的。”

非酋用食指和拇指比劃出了一個距離:“誰會不在乎呢,但你忘記了,我跟橘子他們不一樣,我是自行醒過來的,也就是說,我很清楚什麽是夢境,什麽是現實。”

他宛若詩人般感歎著:“夢境終究是夢境,再美好也隻是幻夢,終有一日我會在現實中將南宮柔帶回來,也不需要沉浸在你的虛假一夢中。”

“愚蠢,愚蠢,你分明知道那是不可能的!”

夢境之主斥責著:“不擊碎桎梏,你是絕不可能與她生活在同一個世界裏的!唯有我能成全你在夢境中的完美!為什麽這麽簡單的道理都是不懂!”

“你以為你以為就是你以為?”

非酋平淡的反問:“如果你真的無所不能,現在幹嘛求我?你自己打爆次元壁,真神降臨不好嗎?無能為力就別罵人,嘴臭能幫你擊敗這鴿子大魔王?”

夢境之主心頭冷徹,他扭過頭,白歌致以和善一笑。

“好好改造,爭取重新做人。”

“我不甘心——!”

創造夢境的上位者發出一聲不甘的嘶吼。

“好啊!即便我敗了,也絕不會讓你們稱心如意,這個玩家的身體和意識都在我的支配下,我看你們能如何!如果殺了我,這個意識也會跟著一同毀滅!”

他歇斯底裏的呐喊著,抓著最後一根稻草。

“要輸,也要輸的幹脆點,死纏爛打隻會輸的更加淒慘。”

白歌反問:“你認為,提前知曉你有問題,而我會沒有任何的提前準備麽?你認為,我隻是單純的表演裝死而被你背刺嗎?你以為,我會眼睜睜的看著你在這裏垂死掙紮的威脅嗎?”

冷笑聲漸漸變得大聲,繼而狂放。

壓抑不住的狂笑聲也給夢境創造者帶來了巨大的心靈震撼。

白歌的笑聲漸漸平息,將額頭的頭發捋起,他深深吸了口氣。

“我本質上是個賭徒,越不確定,越讓我感到興奮。”

“就連剛剛的時間倒流,其實也是第一次發動的技能,我沒有任何把握確定那所謂的‘三秒’到底是從受到致命傷時開始計算,還是從死亡時開始計算……如果是後者,那我也的的確確就死了。”

“這種搏命的氛圍,讓我有些欲罷不能。”

白歌站在同樣的高度,可那視線仿佛來自天上,俯瞰著上位者。

“那我們不妨再賭一把。”

他抬起手,點著夢境之主的心口。

“你試著魚死網破。”

“看看是你自爆的更快,還是我殺你更快!”

氣勢,言語,目光,全方麵的碾壓著夢境之主。

它篡奪了聖龍的意識,也模仿了他的思維和想法,了解了他所了解的知識。

這某種意義上是將自己同化為了‘人’。

若是意識沒有跟聖龍同化,仍然是上位者的它或許會對白歌的脅迫不以為然,甚至嗤之以鼻。

但是聖龍很了解白歌是什麽樣的人。

他之前舍得以身涉險,提前知曉卻故意賣死了一次。

這次,也絕對是認真的!

……不行……絕對不行!

……我怎麽可能真的跟這個意識共同選擇毀滅!

……距離完成聖杯隻差最後的一步,隻要轉移身軀,得到一個素體就能塑造聖杯,完成真國!

他開始慌了。

陷入了恐慌之後,思維開始暴走,念頭也不再通達。

先是懷疑對手,卻因為聲勢被壓製,根本無法辨認真偽,緊接著產生自我質疑,最後瞎幾把分析一通之後得出完全錯誤的結論。

此時的夢境之主根本沒有考慮到白歌可能是在別的可能性,它一番恐慌中的思索之後,壯士扼腕般的選擇放棄了手中最有利的一張牌。

它主動從聖龍的意識中分離了出去。

想要保住自己一條命,他必須放棄這個看似安全的軀殼,誰知道這個意識是不是存在什麽潛藏的按鈕,這個青年對自己的生命都視若無物,怎麽會珍惜別人的命!

聖龍躍入高空,朝著地麵墜落,與此同時,意識開始剝離,這本就是上位者的夢境,它逃離的速度是極快的,隻要給它三個呼吸的時間……

上位者的意識體在墜落之中迅速剝離,它透過聖龍的肩膀,凝視著白歌。

在這個玩家意識還沒回複之前,它決定將他當做肉盾來使用。

可是當它朝著上空看去時,聲音卻從背後傳來。

“終於等到你出來了。”

一隻手按住了上位者的肩膀,沉重的一腳踏在了它模糊身形的後背上。

伴隨著呼嘯的狂風,一踩將它踏印在了地下的最深處。

上百米的墜落,快樂如風的加速,以及消耗所有戰鬥評分的舞踏。

雖然並不炫目,但足以將這弱小的上位者重創。

如若它本身不是那麽弱小,根本不需要潛藏在玩家的意識中。

被踩踏在腳下的上位者,吃力的睜著眼,從凹陷塌方的地麵中仰視著白歌。

“你……你不是……沒力氣了……”

“那是騙你的。”白歌說:“力氣就像是平胸裏的奶,擠一擠總會有的。”

“那你的……你的底牌是……”

“那也是騙你的。”白歌又說:“虛張聲勢罷了。”

“可真是個……一流的騙術師……”

“這個是真的。”

白歌將槍口對準了夢境之主的眉心:“還有什麽遺言嗎?”

“聖杯你打算怎麽使用……”

上位者最後的問題居然是這麽一句提問:“像你這樣的異常瘋狂者……會許下什麽樣的願望……我真的有些好奇了……”

白歌停頓了一下,稍稍思索了一番。

“很簡單。”

“我會許願。”

“讓這一場夢境結束。”

他凝視著上位者的表情,不給它繼續發言的機會:“永別了,你不該喚醒我的噩夢。”

槍聲響起,烈焰灼盡。

金色的光芒從屍骸上綻放,以上位死去的精神為核,軀殼為素體,構造出了又一枚新的金色聖杯。

這枚聖杯擁有可以改變現實的力量……

即便是荒唐的願望,一定程度也可以實現吧。

若是許願讓自己的異常消失,也可以實現嗎?

白歌凝視著手中的聖杯,金色的輝光印照著他的臉。

然後他笑了。

將手中的金色聖杯朝著天空輕輕一拋。

轉過身去,任由聖杯在空中翻滾,金色的輝光猶如霓虹燈光照應著白歌的背影。

聖杯落在地麵,摔成了粉碎。

許願機這般珍貴之物卻在白歌的手中成了最無用的廢物。

實現願望啊,真是一個美好的詞匯。

可如果真的去認真思考的話……自己是不是會像十二大戰中的子鼠一樣,因為考慮的太多,反而最後許下一個‘讓自己忘記’的荒唐願望?

如果中途死了誰的話,或許這個願望可以用來救人。

但現在它已經排不上用場了。

願望該由我自己來實現,如果一句話就能實現願望,豈不是代表我的人生過於廉價了?

如果說這枚聖杯存在最後的一丁點價值……

那這份價值必定是……粉碎了。

看著這樣價值連城獨一無二之物如此艱難被給予厚望的創造出來,卻在完成願望之前毫無存在意義的被摧毀……這種巨大的反差,讓人歎息,令人惋惜。

聆聽著仿佛無處不在的嗟歎聲,感受著那群觀眾們的痛惜的目光。

這時白歌便會哼著小曲走過,滿載愉悅的微笑而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