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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一十八章 血天鵝

白歌多多少少也是見過都市傳說的人,本以為即便是厲鬼,也跟那個差不多。

實際上這是他想當然了。

都市傳說中,大多詛咒都是具備實體的,但是厲鬼是怨念積壓的精神體。

第一次跟女鬼接觸就是這麽刺激的場景,他的心跳也不禁有些加速了。

當然不是因為嬌羞,而是因為害怕。

“第一次親密接觸啊。”

白歌幹笑一聲:“姑娘,能溫柔點嗎?”

厲鬼姑娘盯著她,兩隻蒼白染血的手緩緩抬起,搭在了白歌的肩膀上。

仿佛被兩個冰塊禁錮住了一樣,冷凍僵硬,雙手直接失去了百分之八十的知覺。

她緩緩貼近,同時雙手往上移動,緩慢動作,手指幾乎要觸碰到白歌的脖頸。

白歌注意到她的身體趨近於透明,根本無法觸碰到她。

這能怎麽辦?

終於,雙手搭上了白歌的脖子,他硬生生打了一個冷戰。

從未感受過無力虛弱的白歌也仿佛生了一場大病,臉色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變得蒼白。

……真難道就是吸收陽氣?

……根本一點反抗手段都沒有,這算是開局殺?

他腦袋中浮現出了這麽一個想法,思維也轉變的有些緩慢。

感受著脖頸上的手指不斷收緊,白歌竟也找不到合適的辦法。

恰在此時,一陣悅耳的鈴聲響起。

——你嚐過的那些甜頭都是寂寞的果實,那是活生生從心頭裏割下的我,一塊肉像一個贈品從來都不假思索,你銳利,我就腥風血雨洋洋灑灑當個寫手~

套著粉紅色外殼的手機傳來悅耳鈴聲,魅惑性的女聲唱起詭譎的歌謠。

手機熒幕上浮現出一個來電顯示。

鈴聲響起的刹那間,白歌清晰的感受到禁錮自己脖頸的力量變弱了,就連那股寒氣也仿佛散去。

血天鵝厲鬼竟是下意識的停頓了一下,仿佛被時劫者上了一招時間停止。

白歌抓住這個瞬間的機會直接脫離,二話不說抄起陰陽薄和手機,一個漂亮的翻身,衝向陽台,從公寓五樓上一躍而下。

五樓十幾米高度足以摔斷腿,但替身使者毫無畏懼。

鬥神本相提前一步著陸,堅硬身軀踏出方圓半米的龜裂,抵消墜落的動能,白歌借此平穩落地。

他深吸一口氣,死裏逃生卻不覺得慶幸。

這是係統故意安排的劇情,刻意讓白歌見識到厲鬼恐懼,再給他安排一個逃生機會。

畢竟再如何高難度的遊戲,不可能連個武器都不給你就讓去打怪,見麵就給一條命,哪有這麽玩的,又不是超級馬裏奧和魂係列。

他看了眼手機,本來以為沒什麽意義的道具,居然救他一命。

但是來電顯示已經消失了,幾句歌詞後就已經掛斷。

他看了眼未接來電,署名為——梔子

記錄的頭像是抬起手遮掩著半張臉的女孩。

他來不及多看,回頭看向五樓,在陽台上血色的身影正在靠近。

他急忙拉開距離,抬起筆在陰陽薄第四頁上卸下一行文字。

——所以那到底是什麽鬼?

【血色的天鵝:她的絕色舞姿,是以血汗鑄就,她的溫柔微笑,是以掩蓋中傷】

【台上一分鍾,台下十年功】

【她出生於舞蹈藝術世家,母親對她寄予厚望,她有著一流的天賦,承受著一流的教育,付出了一流的努力,成功在舞台上證明了自我】

【為了舞蹈,她付出了一切,青春,朋友,娛樂……她擁有別人求之不得的榮譽,可別人擁有的她都不曾擁有,她在人群中,高傲的仿佛一隻白天鵝,但誰都不清楚,其實她那麽羨慕那些醜小鴨】

【舞台中央一枝獨秀,舞姿冠絕全場】

【表演的舞者嫉妒她,縱使在同一個練舞室中,她也仿佛透明人】

【越是如此,她越是孤獨】

【直至後來,有誰走進了她的世界裏,成了她的精神支柱】

【她是那麽珍惜這一段初戀,甚至在死後也不願放下這段情感】

【這份情感沒有任何降溫,反而隨著死亡的執念而變得越發癲狂】

【毫無疑問,她為不與你分開,會不惜殺了你】

【然而生與死是永遠無法相交的兩個世界】

【你想要活下去,就必須平息她的執念,找出她的死因】

【請前往藝術生特長活動中心的三樓練舞室,找尋答案】

【備注:生命誠可貴,年輕人,不要總想著什麽生死之交】

“這種時候吐槽我就輸了。”

白歌看了眼陰陽薄,第四頁這時候已經被密密麻麻的文字寫滿。

沒有給他留下發問的空地,他也幹脆收起筆,打開手機,找到導航,去往目的地。

這的確沒有什麽特別高難的推理元素。

在靈異遊戲中,大多都是找尋關鍵性物品以及碎片化信息,最後通過這些信息來推導出整個事件的真相,知曉真相後才能清楚發生了什麽,才能求生。

血天鵝大概率是正在追蹤自己,這種厲鬼自帶無CD閃現傳送技能,不能通過常理來推斷。

順著導航來到了大學。

這個大學位於黔州,是綜合實力較強的一座學校,藝術係和其他王牌專業兩開花。

如今是深夜淩晨,路上已經見不到幾個人。

活動中心的大門也已經上鎖,但攔不住白歌,他躍上了二樓的窗戶,進入活動中心的內部。

拾級而上,來到三樓,寬敞的練舞室門鎖緊閉。

沒有警方的封條,也沒有任何禁止出入的警告。

這裏仿佛什麽都沒有發生。

“根據最初介紹,死者已經去世一個多月以上。”

白歌站在舞蹈室門前思忖著:“如果這麽久警方都沒破案,這裏的確沒有封鎖的必要。”

他握上門把手,五指用力,將門鎖擰斷。

推門而入,有著守夜人專精,無需燈光也能看清黑暗中的一切光景。

這裏……和之前在電視熒幕中照出來的背景一模一樣。

這間舞蹈室非常專業,木地板上為方便學生練習舞蹈打了地膠,為了避免聲音過大影響到樓下其他活動教室,牆壁上貼有吸音棉、安裝了隔音板,落地鏡前放置著扶手,還單獨隔出了一間換衣室。

隻是不同於當初的幹淨整潔,這裏的地麵堆積了一層灰,空氣裏撒著空氣清新用來除臭,因為門窗緊鎖許久,空氣不流動,房間裏更是有股奇妙的黴味。

“開學一個月了,卻沒人來這裏打掃,沒人來這裏。”

白歌踏著灰塵走入練舞室,遮掩著口鼻。

“即便有過警察前來調查情況,也不敢廢棄的這麽幹脆,是害怕死人鬧鬼,還是有別的練舞室作為替代,根本不需要,又或者是心裏有鬼,都不願意在這裏待下去。”

他行走了幾圈,在一麵牆壁上找到了一些東西。

這上麵貼滿了各式各樣的榮譽證書,基本都是團體榮譽,但是榮譽榜單上有著撕裂痕跡,上麵的名稱也大多模糊了,在牆壁中央有一塊不自然的空白,在曆屆的舞蹈生合照中,唯獨少了一張合照,明明上麵打著孔,卻沒有留下掛照,不知道藏到哪裏去了。

白歌饒有興致的打量著這些。

之前從陰陽薄的記載,他就大致看出來了什麽,如今結合了現狀一看,幾乎不用走程序就可以至極斷定,這是一場集體對個人的排擠。

人類是群居生物,不合群的人會被排擠,天才會庸才嫉妒甚至迫害,自古如此,絕不罕見。

這種無聊的冷暴力或是更勝一級的欺淩,白歌著實有些看不起。

隻是這些就是導致血天鵝死亡的原因嗎?

白歌思忖著,正要轉身走向更衣室看一看情況,突然間背脊傳來一股冷意,陰陽薄也仿佛開了震動模式。

嗡嗡嗡……雙重提示警告著他。

厲鬼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