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一十九章 死亡回放
她來了,來的真快。
像極了第一出門約會的少女,不會恃寵而驕的刻意遲到。
白歌不認為自己的異性緣有多好,也並不相信愛情這玩意。
這種時候隻能罵兩句這該死的主人公到底刷了多少好感度。
……你媽的,你撩的時候很舒服,人家死了都不肯放過你,真是活該被女鬼壓。
白歌從鏡子中看得見倒影的血天鵝。
遍布著塵埃的地麵也浮現出了一個個血紅色的腳印。
血天鵝的移動速度其實並不快,鬼就喜歡玩這一套,一驚一乍的嚇唬,忽快忽慢的速度。
隻要不拉開太長的距離,她就不會直接閃現到你跟前。
計算一下距離,看著血紅色腳印出現的頻率。
白歌迅速心算清楚。
“三十秒左右……”
想到這裏,他意識到時間已經不多,不敢停留,直接衝向了更衣室。
這裏的更衣室已經被搜查過了,並且很久沒有使用。
理論上是查不出什麽東西來。
但是白歌的觀察力仍然敏銳,哪怕隻有三十秒,他以極快的速度硬生生扯開了更衣室的門,這裏的櫃子幾乎都空空****,隻有一個櫃子裏還殘留著些許東西。
一張大頭貼。
因為貼的很嚴實,所以沒被帶走。
照片上是兩個人,一個白歌,另一個是她。
她的身高在一米七左右,正巧與實現齊平,打開櫃子就能看見這張大頭貼,可見她是多麽認真。
但是,整個櫃子裏隻剩下這一張大頭貼,其他的幾乎都作為遺物被送走。
除此之外就隻有堆疊的灰塵,還有什麽剩下嗎?
他打量著四周,默念著一分一秒過去的時間。
當時間走到第二十六秒,紅色的腳印已經走到了更衣室的門前,陰冷的氣息和血腥的味道湧入室內。
白歌左顧右看,最後他抬起頭。
金色人影浮現,鐵拳轟入房頂的燈台。
伴隨著些許裝潢物件掉落,同時落下的……還有一個偷拍用的攝像頭。
白歌將東西握在掌心,他輕哼一聲心中已經猜想到了什麽,隻是到底是誰陷害她的?
思考也得不出答案,白歌一抬手,鬥神本相將牆壁直接擊穿,破開一人通過的道路。
白歌再度返回正廳,血的腳印也停在了他的跟前。
仿佛是膩味了這種逃竄遊戲,無形的手捧起他的臉頰。
跟前雖然沒有任何,但是在那落地鏡的倒影中,血天鵝就站在他的眼前,雙手捧著臉頰,血腦袋貼在胸膛上,聽著清晰的心跳聲。
冰冷再度侵襲而來,這一次卻有著不同的情況發生。
白歌盯著落地鏡,鏡麵中開始有過去的景象開始重演。
自己和厲鬼的身形都消失,取而代之的則是舞蹈室內的景象。
第一幕,隻是一群女孩在排練,一共五個人,其他四個人一邊壓著腿一邊有說有笑,另一邊,她默默的熱著身,五個女孩都穿著同樣的舞裙,看似沒什麽不同。
隻是一旦開始排練後,中央的一個人頓時顯現出了截然不同的素養。
聯係持續了一會兒,這裏鏡麵加速了時間,透過鍾表看得見持續了一個小時左右,因為其他人開始逐漸體力不支,不得不中斷,隻有她一個人還在練舞。
第二幕,舞蹈老師拿著獎狀對著這群女孩大加讚賞,並且將獎杯遞到了她的手裏,誇獎的時候,其他幾個女孩的表情都有些難看,這根本不像是集體榮譽。
然後時間再度開始加速。
她離開後,其他幾個女孩在竊竊私語什麽,她們幾乎都麵露嫉妒的神色,其中有三個女孩黯然歎息後直接離開,隻剩下一個人,最後一名短發女學生打開了自己的背包,倒出了一地的東西,複數的針筒攝像頭以及一群還沒拆開的成年人特殊用品。
她抱著這些東西走進了更衣室,之後離開。
時間在窗外更替了一個晝夜,她毫無知情的返回練舞室,準備更換芭蕾服,但是走近更衣室後短短幾分鍾就滿臉憤怒的衝出門外。
她對著幾個女孩大聲質問著什麽,情緒激動,氣的臉頰通紅。
但麵對她的質問,其他四個女孩隻是回以無辜的答複。
事情似乎就這麽不了了之。
第三幕,她被老師叫出門外,兩人似乎在談論著什麽,她的臉色變得很難看甚至蒼白。
幾個女孩坐在練舞室內幸災樂禍,她們打開手機似乎在觀看什麽視頻,大肆討論著。
她終於忍受不住,衝進了舞蹈室內,拿出手機,敲下三個數字,對著幾個女孩揚言要報警。
舞蹈老師也變了臉色,急忙衝進來奪下她的手機,苦口婆心的說著什麽話,或許都是‘為了學校的名譽你就委屈一下吧’之類的話語,安慰著她,同時用眼神嗬斥其他女孩快速離開。
其他幾個女孩紛紛麵露不高興的神情,其中一位露出得意的嘲弄。
她緩緩靠在牆壁上,抱住膝蓋,默默流淚。
第四幕,深夜練舞室,其他四個女孩都來到練舞室,卻沒有找到人。
隨後房門哢嚓一聲被反鎖起來,她鎖上了門,用鐵鎖牢牢鎖死。
她走到練舞室中央,穿著芭蕾舞服,手裏握著一把刀,眼眸通紅。
她丟下幾個攝像頭,聲淚俱下的說著什麽,最後擦幹眼淚,質問。
幾個女孩都害怕了,抬起手互相指責什麽,並且畏懼的勸說著。
一番爭論,幾個女孩的塑料友誼小船已經翻了。
她握著刀,也麵露震驚,似乎是聽到了許許多多令人吃驚的秘密,同時目光十分的嫌棄、厭惡、惡心。
她放下刀,什麽都不說,隻是默默聽著她們說完,眼中連悲傷和憤怒都沒有,隻有濃鬱的憎惡。
她轉過身,拿出鑰匙,準備開門離開。
這時,短發女孩衝向了她,要搶下她手裏的刀,兩人開始爭奪起來。
最後她沒能怎麽辦,這把刀直接刺向了她的小腹,可……並沒有流血,因為這不是一把真刀,隻是仿真刀,加入了伸縮彈簧。
她終於明白是誰幹的了,笑的蹲在了地麵上,一邊笑著一邊抬起手指著她們,斥責著,怒罵著,諷刺著。
痛快的說完一切後,她腳下傳來一陣刺痛。
在爭奪仿真刀的時候,腳踩到了損壞的攝像頭,腳底被劃破。
她身體一個踉蹌,身體後仰,倒向了窗戶。
從三樓摔了下去,後頸落地,哢嚓一聲清脆聲響。
練舞室內頓時一片安靜,四個女孩都僵硬在原地,隔了一會兒,才有一個人從窗戶裏探出頭。
到這裏,一切仿佛都結束了。
看到最後,白歌發現這居然隻是一場意外導致的死亡?
那之後發生了什麽?她們都畏罪逃走了?
若是僅此而已,為什麽她的怨念和憎恨如此強烈?
白歌很很想知道之後發生了什麽,但是這裏隻記錄了練舞室內的風景,他回頭看向窗戶之外,透過這個窗戶就能看見她的死亡現場。
他嚐試著動彈一步,緊接著強烈的窒息感再度湧來。
血天鵝緊緊貼在白歌的胸膛上,仿佛要將兩者融為一體般牢牢相擁著。
冰冷的令人戰栗,好似冰雪鑄成,連靈魂都要被冰封。
“放手……”白歌低沉的說:“你即便殺了我,也得不到什麽,仇恨還會繼續,你怎麽去輪回轉世。”
回應他的隻有摯愛的抱擁,她已經是死者,根本聽不進生者的話語,越是深愛就越要在一起,隻有把他弄死,才能讓兩人成為一對相親相愛的死鬼。
背靠著背,手腳冰冷用不上一絲力氣,白歌的生氣在極快的消失。
再然後,在快失去意識的時候,又是一陣悅耳鈴聲詭譎強調回響起,那不是原聲,而是誰的翻唱。
——就讓我緊跟著你起承轉合,讓我為你寫一本恐怖小說,誰可疑、誰可憐、誰無辜、誰苟活,我已經看到最後結果……
鈴聲響起,血天鵝的身體再度僵硬,她仿佛一塊牛皮糖被硬生生剝離開。
仿佛憑空挨了一記重錘身體好似一顆皮球被打飛出去,血紅的身影浮現在蒼白月色中,撞上了牆壁,本該沒有質量的身軀這一次卻落下了沉重的力道。
砸落向落地鏡的瞬間,伴隨著一聲爆鳴,舞蹈室內的落地鏡齊齊爆碎,晶瑩的碎片宛若一片片雪花飄零。
血天鵝背景緊貼在牆壁上,雙目中流出血淚,伸出雙手,張開小口,不依不饒的逼近,那舉動中見不到強烈的憎恨,但是殺意又是那般濃烈。
……我是那麽喜歡你,就讓我殺了你吧!
音樂竟是如此契合這樣的場景。
救了他第二次的來電顯示再度掛斷。
白歌深吸一口氣,運轉內氣,**去肢體冰冷,三步做兩步衝向窗戶,撞碎了玻璃,一躍而出。
空中接連翻滾,躍至樓層後方。
這裏就是她的第一死亡現場。
水泥地麵,高低台階,地麵上還殘留著少許血跡。
四周有樹木林立。
見到這一幕,白歌抬起頭看向窗戶,他單手按壓在地麵,低聲說:“原來如此,真是殘酷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