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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二十一章

厲鬼暫時退散,血天鵝重歸平靜。

白歌低著頭望著手中的書簽,這是一個手工製作而成的書簽。

算是十分常見的一種植物標本製作而成的書簽。

四葉草。

在西方,四葉草代表著幸運,它被賦予這些意義是因為其非常珍罕性,一萬株三葉草中隻會有一株是四葉的。因此它的花語,也被人稱作幸運草。

這並不是什麽特別的東西,幸運草這種東西。

以前走在草地上,隨手一抓,十根裏有三株都是四葉。

將這種四葉草做成書簽算是相當古典的手工製品了。

隻是為什麽她的怨念憑依物會是這個書簽?

略微疑惑了片刻,陰陽薄傳來震動,它上麵浮現出了新的內容。

【血色的天鵝:我憎恨一切,卻深愛著你】

【有些人隻有失去才知道珍惜,有些感情跨過生離死別才如此真實】

【即便是殘留著的怨恨,每一份中仍然浸透著對你的情感】

【隻是一句並無真情實意的道歉,她竟也選擇了接受】

【你已訴說為她複仇,那就請履行你的諾言】

【明日是殘害她的凶手辦理轉學手續的最後一日】

【找到這位試圖逃離的殘存者,將她帶到她的麵前,一切自有定數】

【希望明天是她最後一次迎來朝陽】

【正義或許會遲到,但不會缺席,如果缺席了,就讓死者親自說話】

字跡浮現了二十秒,隨後字跡迅速隱沒。

如果是記性不好的人大概根本記不住,緊接著下一段文字浮現。

【幸運的書簽:四葉象征著幸運,還是預兆著災難】

【你親手製作的這枚書簽早該贈予旁人】

【你很清楚,這枚書簽並非是贈送給了她】

【你也相信,這枚並不貴重的書簽有著特殊的意義,並不可能被第二次轉贈送】

【為何此時此刻會出現在掌心之中,為何有如此強橫怨念纏繞】

【你有一個無法拒絕的理由,必須弄清楚一切的來龍去脈】

【請在明天日落後前往學校圖書館六樓管理室,找尋答案】

【她一定會提前在那裏等待你的到來,如以往般準備好茶水和糕點】

【但請小心,絕不能吃任何死者贈予的食物】

【否則……】

“否則什麽?”白歌看到最後一行突然沒有了,他抬起手拍了拍陰陽薄:“說到這裏就斷了章?斷章狗要被燉的啊喂!”

陰陽薄用小字加了一行。

【你過來啊——!】

“……嘖。”

白歌總覺得這句話完全戳中某個人的心聲。

他合上書本,目光看向遠方,此時已經是深夜,但也接近黎明了。

他倒是不覺得疲憊,至少白天會有事可做了。

……

今日,天氣晴朗,惠風和暢,晴空萬裏,九月底的陽光並不毒辣。

教師辦公室內,擔任輔導員的舞蹈老師看著眼前的學生。

“真的確定要轉學嗎?”

她勸說著:“你也知道咱們學校的藝術係算是比較有名的了,如果轉到別的學校,未必有這個師資力量,而且你指不定還要再重新高考一次。”

她作為老師倒也舍不得這位學生,有舞蹈天賦的出色學生數量是很少很少的,更何況她也得過省級的團體獎項,更是有不低的價值。

名師高足,有高足就有名師。

“我已經決定了,你不用說什麽了,這一個月發生了這麽多事,我已經不敢繼續留下來了。”她堅持著說:“我已經決定在家休養一段時間。”

“哎,我明白你的心情,一群朋友都因為意外先後去世,這的確很傷人。”舞蹈老師繼續說著:“但你不必要搭上自己的前途啊,在家休學一段時間就好了,何必轉學……”

“那不是意外!”女孩咬著牙說:“絕不是意外……”

“你有點精神壓力太大了。”舞蹈老師說:“不是意外還能是什麽?當初那個孩子因為意外失足墜落後,就接連發生這種事……”

“我……”這名叫做顧娥的女孩此時的臉色也十分不好看,但也沒有說什麽。

她這一月來,簡直憔悴成了另一人。

當初親手將那個可恨的女人推下樓兩次,她心裏是痛快的,沒有半點罪惡感,甚至痛痛快快的出去旅遊了兩周時間,每當記起她死時的表情,都令她很暢快。

裝什麽白蓮花,靠著點天賦和臉蛋吃飯的表子!

她這麽想著,隻是兩周後回來,曾經約定好誰都不說的四個人,隻剩下了一個人。

那個女孩顫抖的躲在被子裏,說什麽‘她來了’‘她來了’,不論怎麽問都不停,一個勁地道歉。

那時候開始她就意識到了不對勁,然後第二天她就死了……

顧娥先後查了查資料,更加確定這不是意外,而是複仇。

哪有這麽巧合,三個人全部都是高處墜落失足!

她意識到自己不能繼續待下去。

她是罪魁禍首,本該最該死的人,但之所以沒死就是因為遠離了這個學校,為了活命她必須離開,逃得遠遠的,越遠越好!

所以舞蹈老師的勸說,她根本聽不下去。

這個老女人根本沒有帶隊伍的心思,隻想著蹭一蹭光環和榮譽,掛個名字好評職稱!

真是可恨,那個瘋女人為什麽不把她也殺了?

顧娥表情滿是隱晦的憎惡,她就要聽不下去這個老女人的喋喋不休。

這時,舞蹈老師突然說了一句:“對了,今天我這邊收到一份信,上麵寫了你的名字,看看是不是你的。”

“信?”顧娥楞了一下,拿起那張蒼白的仿佛喪紙的信箋。

沒有貼郵票,沒有署名,沒有寫地址,隻有三個字——致顧娥

仿佛是一早就知道她會來這裏一樣。

顧娥打開書信,用電腦打印出的一些瑣碎的文字浮現出來。

舞蹈室,仿真刀,墜落,三次,四個人,秘密……大約二十多個字符,串聯成沒有任何看得懂,但隻有她才明白的內容。

書信最後才有一句完整的話。

——日落前,來活動中心天台見我,否則,後果自負(手銬)

在信紙最下方,有一張複印的黑白色大頭貼,那張熟悉的麵龐映入眼簾,微笑的表情,在黑白色的紙張中顯得無比詭異。

一瞬間,她背脊寒氣直冒,雙手發抖,下意識的將書信丟開。

“怎麽了?”舞蹈老師就要拾起書信。

顧娥急忙奪走書信,搖了搖頭,臉色慘白的衝出輔導室:“沒事,我先走了!轉學的事就拜托您了。”

她在走廊中行走著,咬著牙齒,盯著上麵的字樣,眼瞳裏滿是血絲。

發出這封信的人知道了,知道了一切秘密!知道了那晚上發生了什麽!

到底是怎麽知道的?

顧娥認為一定是那三個人說的,否則怎麽可能知道這麽詳細?

但是其他三個人都死了,也問不出什麽來。

對方約自己見麵,而不是直接報警,一定是有什麽目的。

說不定,他還掌握了什麽證據,可到底是誰呢?

她盯著這張信,再也不敢往下看那張臉,隻是揉成一團把它丟進垃圾桶裏。

“好啊,就讓我看看到底是誰。”

顧娥咬牙切齒:“到底是誰在裝神弄鬼。”

……

傍晚,日落時分,她拿著配裝好的鑰匙打開了通往天台的門。

這裏其實是上了鎖的,鑰匙在一位文藝部中年教授的手裏拿著,她就陪著對方去逛了逛街,吃了兩頓飯,很輕鬆的拿到這把鑰匙的複印。

打開房門,緊鎖的門有著幾道鐵鏈,她也是費了點氣力才打開。

隻是開門後,在落日餘暉中,已經有人靠在生鏽的欄杆上,眺望著遠方夕陽。

青年回歸頭看向她,露出笑容:“你來了?”

顧娥認得他,當然認得,這個有名的花花公子!

她按著心口,指著白歌:“居然是你!不,果然是你!”

“是我,你吼那麽大聲幹什麽?”白歌挖著耳朵:“然後呢?你還想說什麽?殺人犯小姐?”

顧娥望著白歌那從容的態度,和以往印象中截然不同,既張狂又難以捉摸。

很有魅力,相較於那個唯唯諾諾的性子更加具有強烈的吸引力。

原來這才是他的本性……這倒是可以理解。

但他為什麽會在這裏?

顧娥想著,突然間一個靈光閃過腦海。

她指著白歌,高聲大喊:“我都明白了!我都懂了!原來是這樣!你這個殺人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