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二十三章 她們都在說謊
入夜後的圖書館，仍然有許多學生在自習，為考研備戰。
自習室在一二兩層，而圖書室在入夜後就不再開放。
本質上，這樣人氣旺盛的地方也不太可能會鬧鬼。
所以關於圖書館並沒有什麽特別的恐怖傳說。
白歌白天並沒有休息，從昨夜到現在並沒有合眼過一次，身體略微有些疲憊，但是精神仍然旺盛，運轉武聖級別的內息修為遊走一周天，什麽疲憊感覺都統統消散。
他在白天用了點時間去調查一下最近在校園內發生的怪異之事。
結果答案是除了幾名舞蹈室女生離奇跳樓死亡後就再也沒有其他了。
至少並沒有傳出校園七大不可思議什麽的……
然而係統介紹中，死者一共有四位。
血天鵝是同級生，有一位數學係學姐，一位雙馬尾學妹，還有一位天降係未婚妻。
怨念極強的血天鵝已經親手複仇，為此殺害了四名凶手以及合謀。
但是其他三個死者並沒有傳出任何傳聞，隻是逝去了，連有關傳聞都極少。
大部分學生隻清楚她們遇害了，並且是在假期中，但完全不清楚怎麽遇害的。
因為沒有確切的記憶，白歌也無法確定每一晚到來的厲鬼都是誰。
他隻能自己去找了。
在學校中問詢了相關人員後，白歌靠著各種方式套話，得知了學姐個什麽樣的人。
她是數學係的高材生，水平很高，曾經發表過論文，解決過第四梯隊的數學猜想，之後在學校中的地位就水漲船高。
數學係領導與其接洽後，表示她之後可以不用去上課，安心研究理論數學，繼續學習就可以，並且給予了其保研資格，但她似乎是打算往普林斯頓發展，在努力著研究數論。
和白歌這種有著聰明頭腦卻選擇放飛自我的人不同，她具備才能且完全運用了這份才能。
為了節省時間，她主動承擔了六樓一件幾乎無人會去的圖書室的管理員工作，可以安心研究數學，也方便從圖書管理直接查閱複雜的數學論文。
學校也算照顧，為她騰出了一件邊角的倉庫作為管理員室，允許她將這裏作為私人空間，她平日也就待在圖書館內，偶爾也會留下過夜，持有出入的鑰匙以及證件，儼然像個圖書管理員。
“圖書管理員，也算是相當強力的職業裏，看似普普通通，但隨時可能轉職。”
白歌想著一些無厘頭的話，踏著階梯直上六樓，可以上去，但是每一層圖書室的大門都已經鎖上。
他很快就到了六樓的位置，循著路徑找到了相對偏僻的角落，這裏的門派掛著‘管理員室’的字樣，木牌與其他的圖書室不一樣，有些簡陋，儼然是手工製作，而這個字跡……
白歌看了看後確定：“是我的字……”
字跡可以模仿，但有些字的習慣隻有自己會有。
白歌寫字比較飄，說好聽些是飄逸，說難聽些是急躁。
他嚐試練過書法，寫不來楷書，隻能寫草書，行文通篇草書，連成一串，酷似某種召喚古神的咒語。
如果耐下心來寫，楷書也會有幾分壓抑不住的筆鋒，往往斷筆位置不痛快。
大概是知道自己沒這個天賦，就當著書法老師麵前把草書行文撕碎了走人，之後就再也沒碰過。
如今在這裏見到了自己的毛筆字跡。
心情不免有些微妙。
……說起來，每一次遊戲身份都與我自己的姓名是相同的。
……樣貌，體征幾乎都完全一致，就連字跡也會一樣麽？
他沉默片刻，決定並不深究這個問題。
抬起手握住管理員室的門，微微擰動門把手，有門鎖卡住的聲音，沒能打開。
果然這裏理論上也是被封鎖了才對。
他想了想，退後一步，敲了敲門。
“學姐，你在嗎？”
他這麽出聲，很流暢的叫出了‘學姐’這個稱呼，甚至輕微的刻意賣萌而讓聲調產生變化。
白歌是什麽性格，大多人都清楚，他在現實的大學裏不熱衷於社交活動，住宿也是每天回家，畢竟大學就在家門口附近幾公裏，‘學姐’這個稱呼基本沒機會使用，這次順利的喊出來也是靠著演技。
敲門聲輕微，手指觸碰到門扉，木質的門上卻仿佛流動著鐵一般的冰冷。
他聽見門鎖輕輕一震，哢嚓一聲響，鎖被打開了。
白歌鎮定心神，推門而入。
吱呀輕響，白歌步入門中，跨過門的瞬間，有陣恍惚感傳來。
這是一件白色粉刷的牆壁，牆壁上貼著牆紙，地麵上被打掃的很幹淨，有的地方被細心的鋪上了地毯，牆壁上有一張折疊床，房間裏開著明亮的燈光。
窗戶邊上放置著一盆綠意盎然的綠蘿，一個倩影坐在電腦桌前伏案而作。
她聽見腳步聲，側過身來，手裏拿著一支鉛筆，佩戴著無邊框眼鏡，齊肩短發，五官精致，眼神空靈，打扮知性且成熟，身材勻稱，黑絲長腿交疊，似乎在為了某個問題苦思冥想。
她見到白歌前來也並不意外，反而微笑著說：“你來了，正巧我也沒思緒了，聊一會兒天吧。”
她摘下眼鏡，靠在椅子上伸了個懶腰。
單手托著下巴，望著白歌錯愕的表情說：“怎麽？還不進來嗎？把門關上，夜晚的風會有點冷……你要喝點什麽嗎？雖然這麽問，但我這裏隻有開水和茶了。”
水壺響起水燒開的聲音，她起身走向電水壺，拔掉插頭，開始衝泡花茶。
花香味道很清晰……
這個厲鬼完全不像是死者。
她保持著健全的思維和理智，就連這個空間……
不對……
白歌意識到自己應該是中了幻術了，或者說遭遇了鬼打牆。
之前的門把手上都沾滿了灰塵，很久沒有人出入，這裏怎麽可能是這樣的單人獨居的溫馨小窩？
或許厲鬼隻是把他拉入了某個過去的片段裏。
他看著哼著小曲泡著茶的學姐，內心已然警惕了起來。
【千萬不要吃死者給予的任何食物】
陰陽薄這麽提醒著，這代表這個食物很危險，飲水也是。
這個選擇倒是酷似某個東方同人本裏的劇情難點，如果恰了幽幽子的糕點，就得做好輪回轉世的準備。
滴水不沾，這倒也不是困難的要求。
“茶泡好了，正巧我這裏有剛剛才買的年輪蛋糕。”
學姐拿出了蛋糕，正要將其切分。
“我不餓，你吃就行了。”白歌說。
“嗯？”她歪了歪腦袋：“怎麽了，學弟，突然這麽客氣。”
“我不餓，倒不如說，食不知味。”白歌知曉強行拒絕不行，就換了一種方式，轉移了話題：“學姐啊，我這次來是有找你商量的……”
“嗯嗯。”學姐的動作慢了一些：“平日都是你幫我解決麻煩，這次聽聽你的煩惱也好。”
“是關於情感方麵的。”白歌摸了摸後腦勺，竭力扮演著情竇初開的角色，但實際上是老臉一紅：“這方麵的事，就比較私人了，找不到別的人商談……”
“嗯。”學姐停頓了下來，她側過臉：“繼續說。”
“我有個朋友啊，他跟我說了些事。”白歌說這些話的時候，不知道為什麽，聯想到了自己的經曆，直說：“我這個朋友……有個很在意的人，相交他年長，幫了他兩次，兩次都替他掃清了心理陰霾；還有個熟人，事到如今尷尬著也不知道該怎麽見麵，隻希望能早點解脫，幹脆點擺脫孽緣；也有個很想見的朋友，一直沒能遇到，覺得十分可惜……又有點擔心見到後會怎麽樣……”
他洋洋灑灑說了一堆話，學姐的動作已經完全停止了，她停頓了好久才將茶衝泡好，端上桌子。
“你剛剛說的朋友，是不是你自己？”她直接問了清楚。
“emmmm……”白歌知道這個謊言沒說服力，但被一個紙片人揭穿也有點尷尬。
“我大概知道你說的是誰，想來也是，短短半年不到的幾個月內……學妹示好、同級生垂青、天降未婚妻，嗯……想不清楚都認為是某些輕小說呢。”學姐端起茶杯，抿了一口：“你想聽我的意見，那我就說說好了。”
她理所當然的認為白歌口中的幾個人，值得都是其他三個女孩。
“願聞其詳。”白歌正襟危坐。
“都是謊言。”學姐直言不諱的說：“她們，都在說謊。”
一句驚人，仿佛已經抓到了什麽真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