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六十七章 對決
道路中央,兩人彼此對視。
白歌第一反應是……
“你認錯人了。”
他淡淡的說:“我覺得你想找的是一名叫**麗絲的少女,可以考慮去精神病醫院接她。”
白歌當然記得這個青年是誰。
隻是被他秀到自閉的玩家那麽多,他管不過來,也懶得管。
回過身就打算過馬路,迎麵就見到一對兔耳。
“哪有什麽愛麗絲,隻有瘋帽子和三月兔哦。”
可愛的女孩微笑著:“打算就這麽裝作不認識一走了之?”
“這種自保意識的確不錯,但是……”
瘋帽子站在後方:“我倒是沒想到你是這麽謹慎入微的人。”
“我隻是單純的覺得麻煩。”
白歌微微挑眉:“你們這麽肯定我的身份,明明我已經從貓變成人了,這也認得出來?”
“嘻嘻~總有辦法的。”
三月兔笑著說:“不要站在路中央了,還是過去聊一聊吧。”
瘋帽子和蹦蹦跳跳的三月兔領著路,白歌走在後方,相隔五步距離。
並未偏離人流太遠,而是來到了一個公園納涼處,有著遮陽遮雨的涼亭。
三月兔翻了翻背包拿出一大堆零食。
“可以隨意吃哦。”
她將一枚巧克力剝開遞給了瘋帽子。
這女孩並未透露出什麽敵意,但正因如此才顯得怪異。
就像是替身使者的第六感一樣,雖然沒有看見,但已經有所察覺。
白歌略微沉吟,他沒有去碰零食。
“你們是通過洛秋雪找到我的。”
“當初那一次遊戲,畜生道的種族發生變化,而人間道和修羅道不會改變太多。”
“你們記住了洛秋雪的模樣,因為她算是一位名人,有畫像就能夠查出來,隻要順著她就能找到我……隻是你們並沒有接觸她。”
洛秋雪沒有提到瘋帽子和三月兔,如果她知道自己就是當初那隻貓,一定會有些不自然的反應。
在不對話的情況下,他們這麽輕易的斷定自己就是死神喵,一定采取了別的驗證方式。
白歌又略作思忖:“是預言麽?”
三月兔的遊戲天賦是預言。
字麵意義上的預言,有百分之九十以上的概率成功。
雖然並非是百分之一百,但不可否認她的預言很準確。
人為可以幹涉預言的最終結果,但發展的過程和她的預言重合度極高。
世界上沒有偶然,有的都是必然。
必然的選擇導致必然的結果,她的預言能力便是選中了那些必然,然後將它轉化為文字描述出來。
她曾經預言了孤寂的死亡,結果成了現實。
她也曾經預言了進入決賽圈的玩家,準確率在人為的幹涉下,仍然準的驚人。
既然如此,她能夠預言洛秋雪和自己會麵的事實,似乎也並不值得驚訝。
“是的呢。”
三月兔擺出剪刀手:“我是不是很厲害?善用預言,就能看到未來。”
“你的這種能力,會讓不少人忌憚。”
白歌淡淡的說:“最重要的是,窺探未來者,大多沒有好下場。”
“這就輪不到你來擔心了。”
“三月兔的安全我會負責。”
瘋帽子將巧克力咬碎,苦澀的味道讓他並不適應,但還是一口口咽下。
這個青年氣質陰鬱,仿佛暗黑星人似的,目光中鮮有波動。
“瘋帽子和三月兔……怪人組合我見過不少,你們也是名列前茅的一方。”
白歌從零食堆中拿出一枚糖果,剝開糖紙丟進嘴裏:“白巧克力……唔,所以你們來找我是為了什麽?總不見得隻是友好的分享交流一下遊戲攻略心得吧?”
“當然不是,這並不值得大費周章。”
瘋帽子的手肘壓在了膝蓋上,盯著白歌:“跟我來一場對決……”
話音落下,雷鳴聲響起,漆黑的雨雲灑下傾盆大雨,雨水浸濕著大地。
轟然的雷光照亮了兩人的表情瞬間變化。
“對決啊?”
白歌慵懶的靠在椅子上:“是來找我一雪前恥的麽?”
“否則還有什麽理由。”
瘋帽子低沉的說:“我輸在我大意,但我還不服氣,所以……再來一場。”
白歌閉上眼想了想,他搖頭說:“不行。”
“為什麽?”
“你看上去滿臉不死心的表情,如果我贏你一次,你說三局兩勝,贏你兩次,你說五局三勝,這樣太麻煩。”白歌說:“我沒那麽多時間奉陪你。”
“我隻要求一局。”
瘋帽子低沉的說:“這也不行?”
“還是不行。”
白歌仍然拒絕。
“你害怕輸給我。”
瘋帽子的這句話聽上去像是激將法。
“你想這麽理解就這麽理解吧。”白歌態度平淡:“我還缺最後一場轉職任務,跟你對決,不論輸贏都要承擔更大壓力,沒必要逞一時意氣。”
亭裏歸於安靜,因為大雨,白歌沒有離開,而三月兔一小口一小口的咬著薯片,她沒說話,但暗紅色的眼睛似乎是透著某種詭異的笑。
“我以為你會很幹脆的答應。”
瘋帽子說:“我不太擅長死纏爛打。”
“你能一路追過來,距離死纏爛打也不遠了。”
白歌說:“倒不如說,你為什麽覺得我會和你進行一場沒有意義的對決?心情愉快很重要,而現在我沒有這份心情,最近比較怠惰啊。”
“怠惰?”
瘋帽子坐直了身體:“那我就給你一個足以令你打起精神的消息好了。”
白歌從他的言語中聽出了耐人尋味的深長。
瘋帽子能知曉的消息,必然和預言有關。
鴿子吐出一字:“說。”
“洛秋雪會死。”
瘋帽子一字一頓:“今天,就會死。”
此聲如轟雷,映襯著天空的雷光。
落雷就打落在公園中,距離亭子二十米之外,一顆樹木被雷電劈斷,樹木瞬間焦炭化,地麵迸發出刺目光亮,這把三月兔手裏的薯片都嚇掉了一地。
白歌在刹那間就散去了全部慵懶。
“這是預言?”
“是預言。”
“不是謊言麽?”
“不是謊言。”
“如果這是謊言,我會讓你知道什麽叫做後悔。”
“嗬嗬嗬……”瘋帽子咧嘴一笑:“現在你終於有點動搖了?”
“如果預言是真實,那我更沒有理由留在這裏陪你談這些。”白歌聲冷如冰,帶上兜帽,起身欲走。
“不知道預言,你誰都救不了。”瘋帽子冷冷的說:“我再告訴你一條消息,今天會死的人不止洛秋雪一個,這不是一場意外!你什麽都不清楚,沒有信息,沒有情報,一無所知,就這麽闖進去,你認為自己救得了誰?隻是自尋死路,愚蠢至極。”
白歌站在雨幕後方。
他緩緩側過身,目光深邃。
“你就這麽想跟我打一場?”
瘋帽子笑了。
“明知故問,我就是為此而來的。”
“預言隻是意外的收獲,我覺得可以利用罷了。”
“看來你也沒有被衝昏頭腦,我便有話直說了吧,想知道預言,就得贏我……”
他同樣起身,滿懷期待。
“我還有別的方法,譬如……”
白歌看向三月兔:“我可以不擇手段。”
“這樣你也無法確定預言的真偽。”
三月兔舔了舔手指的鹽粒:“我建議你還是不要這麽做的好。”
“我也不想乘人之危。”
瘋帽子看了眼時間:“時間還算充分,你大可以去完成了你的轉職任務再回來,這樣才算公平……我會在這裏等你,但不要超時,否則……”
他自信從容的發言被打斷了。
“你以為你在挑釁誰……”
白歌回到瘋帽子的跟前,凝視著漆黑眼瞳裏的倒影。
“對付你,還用不著那麽浪費時間。”
麵對挑釁,他可以無動於衷。
可這已經不是一種挑釁,不是一種激將。
白歌將仿佛快燃燒起來的漆黑靈魂緊握住。
他將被雨水打濕的兜帽摘下,目光冰冷的燃燒著。
“你想打,我奉陪。”
“現在說後悔也來不及了。”
這句答複令瘋帽子露出狂野的笑意。
他等待這句話很久了。
仿佛聽見了發令槍般,沉睡的細胞都舒展開。
血液逐漸沸騰起來,他微微佝僂的背脊也隨之挺直。
暗黑甚至頹廢的氣息被一掃而空。
瘋帽子麵對著身高和他相差無幾的白歌,分毫不讓。
仿佛是兩名頂尖高手在過招。
仿佛是沙場中央兩位名將在對峙。
迸發出了無形的場,針鋒相對。
這股轟鳴的氣勢連一旁的三月兔都能感受到其中的熱烈與冰冷。
冰冷卻不肅殺。
炙熱卻不壓抑。
猶如並無硝煙和鮮血的戰場。
可這場對決必將是兩名頂尖玩家傾其所有的對決。
白歌必不能輸。
瘋帽子絕不願再輸。
他們將賭上全部的智計和實力不遺餘力擊潰對手。
此為雙雄之爭。
瘋帽子的嗓音都壓抑著興奮而顫抖。
“很好。”
“久違的熱血沸騰了起來啊。”
“來吧,玩家白歌,咱們一局定勝負!”
“遊戲,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