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七十五章
這樣龐大流動的人流，非常適合暗殺者藏匿，就像港片中槍擊暗殺百分之九十都發生在熱鬧的遊樂園裏。
完美的防禦是不可能的，白歌太清楚自身並非是一流的保鏢。
隻是偽裝來應對偽裝。
用刺殺來應對刺殺。
如果你是刺殺目標任務，那我就來刺殺你。
白歌的意思實在太清楚了，這種無聲的警告就是賭一手對方不敢以命換命。
雖然刺客漠視生命如草芥，但唯獨不會漠視自己的性命，他們都很清楚生命不是用來舍棄的寶貴之物。
此時距離下午六點還有足足五個半小時。
從這一刻開始，一場在暗中的攻防戰就開始了。
明明刺殺目標就在眼前，而兩名刺客卻開始了眼花繚亂的變裝和更替。
他們必須找到了對方的位置才能動手。
菲莉絲在完全不知情的情況下，成為了兩人圍繞的中心點，她根本沒有意識到自己已經陷入了危險當中，因此行動具備一定的隨機性，接觸的目標也不斷變化。
終於在一個小時之後。
醜牛也放棄了在龐大的人流中找尋白歌的想法。
他很確定自己找不到對方，而對方也找不到自己。
隻要自己的手速足夠快，辰龍就絕對殺不了自己。
有時候暗殺根本不需要太大的傷口，哪怕隻是一個擦傷，也足以讓致命的毒素感染。
刺客定下心神，決定往目標接近。
此時的菲莉絲正在左顧右盼，找尋著下一間店鋪的名諱。
祂氣定神閑，以高超且完美的偽裝接近刺殺目標，藏匿在袖口下的塗毒小刀若隱若現。
可就在這時，突然間路麵上售賣氣球的小車走過，轟鳴的爆裂聲響徹半條街道，氣球被直接引爆，燃燒的烈火頓時驚的半數人都低下了頭。
方圓幾十米內的人都嚇的低頭或者蹲地，唯有一名小男孩怯生生的站在那裏，看上去像是被嚇傻了，實際上他根本沒有腿軟的跡象。
“暴露了……”
醜牛超強的心理素質讓他即便麵對突發爆炸也絕不會感到惶恐，那種驚訝和驚恐有著本質區別。
雖然暴露了身份，但他立刻潛入人群，借用孩童的身體優勢切換了地方，來到某個商店中，更換了樣貌。
“明明暴露了卻沒有被襲擊……”
“恐怕對方有心在試探自己的異能，或者是還不確定。”
“但是這也沒關係，即便異能暴露，優勢仍然在我這裏，他無法應對這種無孔不入的刺殺。”
醜牛自我安慰了一聲，在衣帽間中，祂整理了一下儀容，此時變成了一位美貌的少女。
可就在這一刹，一把刀洞穿了木製衣櫃，祂下意識一低頭，刀刃差點穿頸而過，在皮膚上留下一道血痕，祂差點心髒跳出來，急忙衝出了衣帽間，猛地看向旁邊隔座。
“小姐您怎麽了？沒摔倒吧？”
“讓開！”
刺客衝進了空****的隔座裏，隻有一把刀刃留下的創口，證明著剛剛的襲擊絕非虛假。
……這是什麽意思？
……打算殺了我卻點到為止？
……可他是怎麽追蹤到我的動向？
祂仍然自負於無敵的變化異能，不可能會被看穿，一定是不小心暴露了動向。
醜牛咬牙，祂的心態已經開始出現了動搖，但絕不願承認自己的敗北跡象。
她看向正巧走入了這家店鋪中的菲莉絲，準備試探一下到底是不是真的被盯住了，便故意招待店員進入試衣間幫忙自己更替衣物。
將店員打暈後，換衣更替，她帶著甜甜的笑容走向菲莉絲，流露出得體的營業微笑：“您好，這位小姐，請問您有什麽需要……”
藏在手掌中的毒針已經蓄勢待發。
很好，這個距離絕對不可能打偏！我要中了！
然而在她即將接近菲莉絲的那一刻，門外飛來一顆石子，精準打擊在胸口。
菲莉絲清楚的看見了她的左胸口仿佛人造的假物一樣直接凹陷下去……
醜牛噴出一口血，染紅了地毯。
“你，你沒事吧？”
“沒，沒事……”
醜牛擠出營業化的笑容：“您看你有什麽需……噗……”
“這麽敬業？”
菲莉絲被嚇到了，見到她嘔血不止，急忙擺擺手表示沒有需要，便從門中退了出去。
“可恨，果然是，果然是在戲耍我！”
刺客相較於受的傷，內心的苦痛更加難以忍受。
祂握緊拳頭：“給我等著，此仇不報非……”
話沒有說完，他的手裏好像被什麽東西紮了一下，低頭一看，綠油油的毒針刺入了皮膚一寸。
醜牛的表情瞬間驚恐。
草草草草草——！這可是三分鍾斃命的劇毒！
祂驚恐的服下解藥後，終於緩了過來，內心更加惱怒。
“可恨的辰龍，這也在你的算計之中嗎！”
“居然敢這麽羞辱於我！”
“很好，你把我惹火了！”
她一手握著拳頭的手微微顫抖，一手按著塌下去的胸口，一步一踉蹌的從後門繞出了店鋪。
之後圍繞著菲莉絲為中心的一場遊戲就開始了。
在菲莉絲購物的時間中，她遭遇了不下於十次的襲擊，每一次醜牛動手的時候，每一次都被察覺到，並且給予了恰到好處的反製。
三方就是螳螂捕蟬黃雀在後的食物鏈，一旦螳螂對蟬動手，就會被黃雀抓住。
醜牛找不到白歌的位置，卻被他掌握在股溝之間。
直至祂完全摒棄了原則，展開了一係列令人窒息的暗殺操作之後，也仍然逃不出白歌的掌控。
一係列暗殺下來，反而是醜自身遍體鱗傷，菲莉絲在一片哼著歌走過。
祂蹲在牆角位置，給自己綁著繃帶，同時進入了懷疑人生的敗犬姿態。
但驟然間，他想到了一種破局方法。
……是了，這一招會有作用。
醜牛露出冷笑：“辰龍，你等好了。”
他潛入黑暗，等待著天色入夜。
時間滴答滴答的流逝，來到夜晚六點。
虛假的天穹關閉了，隻留下街道上的燈光星星點點照亮。
此時的人流不複白日那麽熱鬧，人流逐漸散去，變得冷清了許多。
菲莉絲不久前剛剛結束了購置，並且讓搬運工將東西送還去了宅邸，她留在這裏等待。
白歌也適時的出現在人流中，他朝著菲莉絲靠近，按時而歸。
菲莉絲也衝他一笑，主動朝著他走過去，或許是趕著時間想要回去，她的步伐很快。
白歌露出了一抹靜謐的笑容，那神情竟有些詭異，凝視著近在咫尺的菲莉絲，他的視線卻還在看向四周。
果然，某個隱匿的巷口中，另一名白歌出現了。
他由遠及近，一步跨過了幾十步距離。
他的神情落入刺客的眼中。
……果然一直都藏在附近，可惜你沒機會了！
……這個距離，你趕不及的！哪怕受點傷，也絕對能殺了她！
他的計劃便是如此，將自己的模樣轉化為白歌的樣貌，因為之前接觸過，他奪取了對方的樣貌，隻可惜因為時間短暫，沒能奪取記憶，但即便隻是樣貌也足以讓菲莉絲鬆懈警惕心，隻要她往自己的方向靠近，不論辰龍多快也一定趕不及。
……雖然時間過了六點，按照約定刺殺就該中止。
……但那是不可能的！原本就是一個謊言，為了削減你的精神集中力的謊言！刺客哪可能會忠實的履行承諾，是你太天真了，所以你注定失敗！
醜牛內心滿是得逞的冷笑。
祂將視線重新轉回來，望向近在咫尺的菲莉絲，然後清晰的看見了一隻高跟鞋的鞋底在視線中不斷放大……
等等……鞋底？
為什麽是鞋底？
在理解之前，醜牛就挨了一記飛踢。
菲莉絲騰空而起，用全身氣力，不留情麵的踏在了刺客身上。
醜牛舊傷被牽動，再度噴出一口老血，陷入了僵直和眩暈狀態，被抓住了縫隙的菲莉絲甩了一套連招，在魔力爆發的狀態下，菲莉絲的攻勢猛烈，幾乎拉出殘影，她這一套連擊仿佛是要將今天下午獨自逛街的全部怨恨都發泄出來似的，全部傾斜在了人肉出氣筒身上，致使對方飛馳了十幾米遠。
打對了臉，卻揍錯了人。
暗殺者倒地，祂捂著溢出鮮血的唇齒，直至現在都沒能搞清楚到底發生了什麽。
“不可能，你居然能看透我的偽裝。”祂的手指顫顫巍巍：“菲莉絲·采佩什，你這平庸的眼力不可能看穿……咳，我這完美的偽裝。”
“我不明白你在說什麽。”菲莉絲儼然還是沒認出來，她拿出紙條說：“是你自己寫的，下次見麵的時候，我可以毫不留情的對你施展騎士飛踢……”她無辜的眨了眨眼睛：“難道我做錯了什麽嗎？”
很顯然，菲莉絲小姐什麽都不清楚。
但是白歌鴿已經將一切都納入計算之中。
此時有響亮的鼓掌聲傳來，回響的聲音清脆，仿佛一巴掌一巴掌的打在臉上的聲音。
一位靚仔鼓著掌，不急不緩的走到場中央，麵對著滿臉問號的菲莉絲以及臉色鐵青的刺客。
白歌發出由衷的感歎。
“——你是真的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