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是遊戲玩家

第四百九十一章 勝負

沒有如果。

隻有現實。

吞噬異能不僅僅會奪走對方的異能,同時能夠剝奪對方的生命能量。

之前伯爵的慘狀已經說明了一切,瘋帽子也在短短十秒之內變成了白發蒼蒼的老者。

刺眼的紅色debuff狀態閃爍不停,生命力被剝奪之後,他此時就像是被源之宮裏的貴族們吸取了精氣後的狼,老態龍鍾。

但,輸了就是輸了。

瘋帽子跌坐在地麵上,低沉的喘著氣。

他的神情複雜,自認為領先了一整場,卻還是輸了。

利用了能利用的一切,沒有失誤,推算到了多種可能性,並且誘導戰局去往自己的有利之處。

但是,如今再度回看之前。

他始終沒能夠走過白歌的掌心樊籠。

並不是他做的哪裏不到位,而是對方做的更好。

一個誰都無法輕易差距的細節奠定了勝負,他比誰都有耐心,也更加懂得利用人心,隱藏自己的本意。

整場遊戲,白歌看似讓利出了刺客的最佳位置,卻反而掌握了主動權。

將自己置身於危險之中,看似不利,但完全引導了局勢的變化。

更重要的是,沒人猜得到他到底想幹什麽。

其他刺客本以為他是想要刺殺菲莉絲,守株待兔。

瘋帽子本以為他是想引誘自己出手,雙方交鋒直接決出個勝負。

但實際上,白歌和瘋帽子相同,瞄準的目標是異能。

瘋帽子做了兩手準備。

白歌卻做了三手準備。

看似失敗和平局,實則都為後續的結果奠定了基礎。

在過去的遊戲中,白歌始終承擔著偵探的職位,是一名破局者。

但這不代表他並沒有布局的本事,這次主動成為了布局者,運籌帷幄廟算千裏。

瘋帽子低垂下腦袋。

“是你贏了。”

“隻是我不明白。”

“你這樣的能耐是從哪裏來的,獠牙和爪牙都是需要研磨才會鋒利……而你的爪牙根本看不見,你藏了起來,藏了很久,目前我所看見的可能隻是很小的一部分。”

他想說的是,白歌還沒有盡全力,或者說,他還沒有做到最好。

“是嗎?”

白歌撓了撓臉頰:“其實我贏的很勉強了,有一定運氣成分。”

這倒也不算是謙虛,從結果來看,的確是險勝。

“勉強?”

“的確看起來很勉強,但這不是真的。”

“你是故意的,故意讓我覺得你贏的很勉強!”

瘋帽子看不穿白歌的極限,這次他是險勝,就和上一次一樣。

正是因為上一次的差之毫厘,瘋帽子才會抑製不住想要挑戰白歌的想法,仿佛隻要努力一點就能夠勝利,但這次又是差一點點……

可這‘一點點’根本就是一個指尖銀河,看似微妙的差距帶來的勝負,實則導向了那精妙布局的一個細微齒輪……這個差距絕不是所謂的運氣。

可如果白歌不解釋,他也是讀不懂的,在讀懂之後,內心更是壓抑萬分,已經生不出挑戰他的好勝心了。

唯一不明白的是……明明擁有這樣的智力,為什麽偏偏要用這樣的方式來贏?

白歌摸了摸下巴,他散去掌心殘留的火焰。

麵對瘋帽子的疑問,他沒有搪塞過去,選擇了回答。

“你以為將一切都掌握在手裏,連一片樹葉什麽時候落下都能算的精準,才叫做智者?”

“不,其實沒有那麽複雜,我不需要去計算樹葉什麽時候落下,隻在需要它落下來的時候,對著樹幹狠狠踹上一腳,然後就會有樹葉落下來。”

“結果都是一樣的。”

“人類的智慧是有極限的,越是工於心計,越是巧言令色,就越能察覺到極限所在。”

“所以,我很早之前就不追求絕對的勝利,我也不是沒有輸給,倒不如說也輸過不少次,勝負都是絕對的,但愉悅的心情是相對的。”

“對我來說,用盡一切手段將你碾成碎片,並不如跟你好一番爭鬥最後艱難取勝來的愉快,不至於令對手太挫敗,也不至於令自身太空虛。”

“但你也別搞錯了,不論盡全力與否,我也並沒有刻意為自己增加難度,隻是采取的手段不同,所謂的盡全力更像是一種不擇手段,連棋盤都給你掀了,還有什麽博弈可言?”

白歌豎起手指。

“還有最後一點。”

“同為玩家,我樂意接受挑戰,哪怕對手是橘子這種菜比,也樂意跟他互坑。”

“這次我非贏不可,但我同樣不想將你打擊到自閉,這沒有任何好處,我更樂意見到你下次繼續來挑戰,其他的沙雕群友中沒有幾位你這樣的達人。”

鴿子給出的回答完全出乎意料之外。

瘋帽子瞪大了眼睛,有些難以置信。

“你……你不覺得我的做法很卑劣?”

“我可是用那種手段威脅了你跟我比賽。”

“你應該比誰都想要贏!”

白歌不假思索的點頭。

“我當然想贏,並且非贏不可。”

“用什麽手段是你的事,我隻要贏下來就是。”

“如果我技不如人輸的徹底,也怪不了別人使用什麽手段,原本遊戲空間對玩家本就不是什麽樂園,勝負生死都由自己來買單,和現實沒什麽不同。”

瘋帽子更加不懂了。“你連一點怨恨都沒有?”

白歌同樣疑惑了:“怨恨?為什麽要怨恨?你是我的對手,不是我的仇人,我並不厭惡和你玩一場遊戲,隻是時機不太巧合,讓我有點不高興,因為我不能太沉下心去享受這一局對決……畢竟外麵還有一些麻煩在等著我去處理,真是可惜。”

不是憤怒,不是怨恨,而是可惜?

瘋帽子全身都毛骨悚然,甚至戰栗起來,他太清楚對方不會在這種時候說話,但正因如此才可怕。

……這家夥肯定哪裏不對勁。

……為什麽能這麽自然的說出這種話。

……他的感情跟正常人完全不同,如果我隻是異常,那他已經是變態了!

“那麽話就說到這裏了。”白歌將槍口對準了瘋帽子:“外麵再見吧……如果你還覺得心理不痛快,下次再一起吧,我隨時恭候。”

扳機扣下,瘋帽子的頭顱被擊穿,紅白之物灑了一地。

‘子鼠’死了,但瘋帽子的意識並未消失,直接被彈回了遊戲空間。

玩家開啟的雙人對戰模式,不會導致玩家的死亡,否則就不是對戰模式,而是死亡模式。

瘋帽子從空間裏坐起身,鮮紅的一行提示。

【youlose】

他將提示抹除,捂著額頭。

“真是個可怕的對手,差距這麽大,也不知道有沒有機會追趕。”

“不過……”

“下次還能一起遊戲……麽?”

瘋帽子顫抖的手指緩緩恢複了平靜。

麵對那樣微笑著的青年,心底的挫敗感也仿佛被磨平了。

就像他所說的那樣,勝負是絕對的,但愉快是相對的。

上一次輸了是那麽歇斯底裏,這一次輸了卻心平氣和,如果有機會還是想贏回來,但不如上次那麽執著。

“是我輸了。”

瘋帽子說:“心境上的完敗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