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七十一章 龍船毒殺案 一
龍船一層大廳。
自動導航功能的龍船有著高端遊輪的配置。
多達二十個高級客房保證了私人空間。
除了客房之外，也有相當大麵積的公共場所。
此時白歌、棋軒、冥河遠、青鳥、雲千顏、龍爵以及冥女都集中在這裏。
黑龍兄妹回到各自房間閉門不出。
和尚說要抄錄經文，也不便打擾。
蟹老板原本還有些興趣留下，但對冥女有些警惕和害怕，最後也沒有留下來。
冥女因為攝魂鈴的緣故，完全無法開口，被暫時放置在客廳的座椅上，她目光渙散，眼中沒有高光，仿佛是經曆了某種生命不能承受之痛，但她也並非完全喪失神智，保留了一定程度的自理能力，隻是意識模糊，近似於人類的夢遊狀態。
值得一提的是，任何人靠近她一尺範圍都會引發攝魂鈴的震**。
這個範圍內，攝魂鈴的攻擊是無差別的aoe。
不僅會讓冥女立刻失去意識，而且會令接近者魂魄被震懾。
白歌很想試試看它的警報係統有多靈敏，但也沒找到合適的機會嚐試，人家小姐姐已經很可憐了，拿她做實驗，隻怕冥河遠會翻臉。
倒也不用擔心沒事可做，從龍宮裏得到的案卷雖然隻有一半，但也有研究的價值。
幾個人輪流各自瀏覽了一遍，這上麵的記錄的確詳細，但僅限於案發的內容經過，後續調查的相關結果和結論都被裁剪了。
“僅靠這點資料，想要找出答案，隻怕會很難吧。”
棋軒微微皺眉：“兩名死者，死在了龍船內，並且龍船的房間是內部上鎖。”
“是密室。”
冥河遠的理解跟進的也很快：“密室死亡。”
“這不算密室吧？如果是毒殺，中了毒，回到房間，自己鎖門，然後死亡。”青鳥提出了異議：“怎麽能算作是密室？”
“中毒是直接死因，但毒也分幾種，有的是食物藏毒，有的是兵刃塗毒，這裏是後者。”
雲千顏已經看完了卷宗，她說：“這種毒見血封喉，一旦中毒，十息之內身體麻痹不能行走，三十息內五感喪失，六十息內心髒停跳……這類毒必須見血，用兵刃擦破皮膚都會導致瀕死重創，哪怕是肉身強大的妖族，也無法支撐多久。”
“毒雖然不是什麽好東西，但有的毒不是吃了就一定會死……就好比注射藥物吸收比腸胃吸收更好一樣，有的毒進入胃部，也隻是純粹的蛋白質。”
提到這裏，白歌就不由得想到某開掛國家。
印度三哥有的村子中買不到酒，就用眼睛蛇毒來代替酒精，喝一次能上頭一個月，長期飲用有可能會導致雙目失明，甚至連自己唾液都帶毒，血液裏都帶毒，但致死率不如被眼鏡蛇咬一口那麽高，事實上印度禁酒後，夜店裏年輕人全都用蛇毒粉末在嗨……
這些人類迷惑行為，總會讓人懷疑自己是不是活在二次元。（珍惜生命，遠離毒品）
他將跑偏的思維拉回來，看著卷宗繼續說：“可惜沒有解剖過程，否則早點進行法醫解剖，說不定能從胃裏找出點什麽來……目前能知曉的致命傷也隻有身上的細小針孔。”
“解剖是什麽？”
雲千顏好奇的問：“是某種特殊的方法？”
“解剖是法醫學用語。”
白歌想了想：“簡單來說就是……碎屍萬斷。”
“……深仇大恨？”
青鳥不太了解這個，辟邪族裏沒有仵作這個職業，因為辟邪死了都會化成灰燼消散。
“白兄，你這麽解釋，雖不算錯誤，但意思差遠了。”棋軒是聽的明白：“簡單來說，就是檢驗屍體，來得到死因……隻是手段稍稍粗暴，需要開膛破肚，切肉碎骨。”
“可惜，死者的屍體已經被火化帶走了，不然三十年也早該化作一灘白骨。”白歌很遺憾：“否則我就能展現一下自己不純熟的操作了。”
他當然對法醫學沒有研究，但檢查屍體這種基本技能，作為不出名的二流偵探，他還是略懂一些的，至少分的清楚五髒六腑。
“沒有其他線索了麽？”
冥河遠對著龍爵問詢：“任何線索都可以。”
“這裏記錄的就是全部了。”
龍爵無奈搖頭：“後續記載的報告，大多也是關於這種毒的調查，又或者是關於當初龍船上客人們的行蹤記錄，可時間太久，我也記不清了。”
“那也還是沒什麽頭緒。”
青鳥雙手抱胸，她習慣用拳頭搞定一切，在這裏聽著眾人討論案情，她頓時生出了‘怎麽好像就我一個不行’的錯覺，對於王女的信心產生了打擊，她幹脆長腿一蹬，與世無爭：“這種需要動腦筋的事不太適合我，就這麽紙上談兵也很難來得出結論啊。”
白歌投以慈祥的目光：“殿下，人傻不能怨社會。”
“你說什……哼！我不跟你一般計較！”青鳥指著一旁的搖鈴冥女說：“但這樣也隻是兜圈子，真想知道什麽，倒不如直接問問她好了。”
“她如果有反應就好了。”
雲千顏小聲歎息：“龍宮關押三十年，變成這模樣，哎……”
白歌挑了挑眉毛，他站起身，伸了個懶腰，走向大廳出口。
“你這就放棄了？”青鳥說：“這麽快？”
“該知道的都知道了，目前看不出來什麽，至少我看不出來什麽。”白歌敲了敲額頭：“我辦案全靠直覺，至於證據，隻要腦補成功了就會有的。”
“那你這是去？”
“要恰飯的嘛。”白歌指著另一端：“我去食堂吃點甜品，補充下糖分。”
“那我也……”青鳥連忙起身，她早就想脫離這個環境了：“我也去看看。”
其他三個人都沒有動彈，依舊對著卷宗緊鎖眉頭思索著什麽。
見此，兩人不再多言，青鳥背著雙手，邁開長腿，直奔餐廳。
白歌不急不緩的跟在背後，他見到保持著坐姿不變的冥女，與之相隔三步距離擦肩而過時，低聲說：“我要先向你道個歉，剛剛在我的角度，能看見你的……畢竟這裙子有點短了，建議你還是換個姿勢坐比較好。”
不知道她有沒有聽見，但她並沒有什麽反應。
白歌也沒有停留幾秒，很快就邁步遠去。
直至腳步聲消失在背後的通道中。
冥女的視線微微下移些許。
可她分明穿的是足以蓋住腳踝的長裙。
……
食堂裏，白歌不是第一個到的。
一隻蟹老板正坐在餐桌前方大快朵頤。
龍船裏的食物都是不限量供應，使用特殊術法保存的自助餐。
他倒也不客氣，山珍海味擺了一桌子，看上去都令人食指大動。
“餓死鬼投胎？”
青鳥表情冷漠了些許：“這麽浪費食物。”
“這位姑娘，此言差矣。”蟹老板一本正經的搖頭：“龍船上的食物餐點不能算浪費，反正吃不完也會丟下去喂魚蝦。”
“你這話倒是讓我想起了黑獅子會。”白歌笑了：“捐給窮人也是捐，捐給誰的錢不是捐呢？都是願打願挨的救濟，透明與否不重要，對吧？”
“這位兄弟。”蟹老板嚴肅的說：“你這是人身攻擊了，太過分了，怎麽能把我和那種東西相提並論！”
“是是是。”白歌也隨手取了一個甜品糕點坐了下來：“說起來，雖沒有自我介紹，但我看閣下有點眼熟？”
“在下隻是一個跑商的海族，叫我蟹老板就可以，替龍宮跑跑腿，做點小生意。”蟹老板嘿嘿笑著：“人族也有專門做皇宮生意的皇商，我在這裏算是龍商吧。”
“那你對龍宮挺了解的？”
“那是，我也是幹了好幾十年了。”
“那你知道龍船三十年前的毒殺案？”白歌問：“又或者，你知道關於那冥女的什麽事？”
“這，這個……”
“果然，提到她……你就仿佛聽見了別人掏刀子的聲音似的。”白歌虛著眼睛：“來，聊聊吧，蟹老板。”
“聊不起，聊不起。”蟹老板連忙擺手：“你想多了，我什麽都不知道，因為我隻是一隻海蟹。”
“別急著走。”白歌指著青鳥：“知道她是誰嗎？”
“……哪位？”蟹老板還真不認識。
“她是富婆。”白歌一本正經的說：“辟邪王城是她家開的，很有錢，狗大戶，你想不想去做生意？”
青鳥哼了一聲，又拿她的身份來扯虎皮，她平日出行都沒這麽高調。
辟邪王女本著微服私訪的想法闖**天下，反倒是遇到了白歌後，這身份就被拿著各種招搖……這或許就是玩家吧，反正這麽高的聲望，不用白不用。
“……願聞其詳！”蟹老板眼睛一亮。
“很好。”白歌拍了拍他肩膀：“那就談談冥女的事吧，看看你的誠意了。”
“這個嘛。”蟹老板麵露猶豫：“其實我知道的也不錯，唯獨隻清楚……這個冥女很危險，她在龍宮待了三十年，但看守過她的守衛不少都瘋了或是死了，所以我害怕也很正常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