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七章 龍首 下
廢棄醫院裏的低等怨魂並沒有帶來太多的幹擾。
白歌輕鬆自如的**。
當他走入廢棄醫院的第二層時，大氣裏的雙氧水味道更加濃鬱，反而腐敗的味道少了很多，甚至散發著少許空氣清新劑的味道……
連地麵都保持著相應的整潔，並沒有太重的灰塵，與第一層的髒亂截然不同。
似乎在近來一段時間一直有人在使用。
白歌順著長廊向前走去，他抬起手順手按下了牆壁上的電燈按鈕。
隨著一聲清脆聲響。
整條長廊瞬間明亮了起來。
“居然有電……”
立花千雪短暫的驚愕後回過神來：“看來我們真的找到了黑鳳蝶的住所，這裏肯定是……”
“奇怪。”
白歌卻沒有理會立花千雪的驚愕，而是皺起了眉頭。
“為什麽會有電……”
“還能為什麽，因為這裏有人居住啊。”
立花千雪緊張道：“小心點，恐怕會撞上對方……”
“你想多了，我開了燈，這麽明亮的光線，如果她真的在這裏，絕對第一時間就出現了，倒不如說，在我們走入醫院的那一刻起，她就會主動現身。”
白歌莫名的了解黑鳳蝶的性格。
“她不是會刻意隱藏自己的人，既然和我玩了捉迷藏的遊戲，就不會在這種節骨眼兒上耍賴……她不在這裏，至少現在不在。”
“甚至，這裏的實際住戶也極有可能不是黑鳳蝶。”
白歌說著，停在了長廊盡頭的一間手術室前。
低下頭看著手術室虛掩著的大門，門上有道血色的手印，血跡……還沒幹。
他雙手發力，將手術室大門推開。
房門開啟的一瞬，一股刺鼻的血腥味道撲麵而至。
整個手術室內都被血色填滿。
一具無頭的屍體靜靜的躺在手術台上。
它被開膛剖肚，大量的髒器暴露在空氣裏。
手術室的明亮燈光分外刺眼，清晰的照亮著血淋淋的森然場景。
而在死者慘白色的骨頭上，停落著一隻黑色的鳳尾蝶。
這幕場景直擊心靈，連白歌都失神了一秒多鍾。
“第三名受害者，又來遲一步……”
白歌默默退後一步，以免湧出的鮮血染紅自己的鞋子。
他不太喜歡見血，這種場麵也的確令人惡心。
立花千雪急忙衝了過來，她衝進了手術室，但三秒後又衝了出來，別過頭扶著牆幹嘔起來。
這年輕的特搜官，顯然也無法應付這種刺激的場景。
白歌默默扭過頭去，表情沒有半點波動，宛若一個莫得感情的鴿子。
“吐完後去聯係對應局的人。”
他轉過身，這時走廊另一邊傳來了急促的腳步聲，正是橘子。
他看來是從比較遠的地方一路跑了過來，滿頭大汗……啊不對，是香汗淋漓。
橘子一臉懵逼的望著白歌。
“我又遲到了？”
“你的確遲到了。”
白歌點點頭，指著手術室：“自己進去看看吧，吃過手扒雞麽？”
橘子楞了幾秒，他想了想，帶著疑惑走了進去。
他進去隻待了一秒，比立花千雪還不如，橘子的臉色在燈光下映照的一片慘白，之後扶著另一麵的牆開始幹嘔，甚至嗆出了眼淚。
“去他媽的手扒雞！嘔~~~”
上城名媛這狼狽的模樣，大概也隻有白歌才見過了。
白歌並不打算把自己整的這麽狼狽，他快速把腦子裏那些血腥畫麵刪除掉，隨後抬起頭再度思考起電燈的問題。
然而仿佛是誰在故意幹擾他一樣。
一聲轟鳴的爆炸聲從廢棄醫院的中庭裏傳來。
劇烈的爆破聲無比響亮，仿佛油桶爆炸，伴隨著而來的還有玻璃碎裂和鋼鐵碎片落地的清脆聲響。
白歌迅速走到了窗邊，望著中庭裏燃燒的烈火。
一輛汽車的殘骸在烈火中燃燒，火光衝天，即便四周無人，也必然會極快的引來旁人的注意。
白歌的眉頭頓時皺成了川字。
這輛車絕不是突然爆炸，想引爆汽車絕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又不是在拍電影，真以為汽車脆弱到一碰就炸嗎？
問題是這輛車是誰的？誰引爆了它？為什麽引爆？
“事情越來越複雜了。”
白歌以手扶額，露出煩惱的神色。
可在火光照耀下，他的側臉是在笑。
……
經過長達一夜的時間的調查取證。
白歌和橘子倒是隨便找了個地方睡了幾個小時，而立花千雪被迫開了一晚上的會議。
第二天她頂著黑眼圈找到了正在吃早飯的兩人。
“死者的身份確定了。”
“動作很快嘛。”
“畢竟是半妖，全城裏的半妖並不多，但這位受害者的身份很麻煩……”
立花千雪拿出了資料袋，她疲憊的語氣的讀著：“死者名為龍崎健，他是極東之國著名黑道組織黑龍組組長的獨子，是名半妖。”
“黑道組織的獨子。”白歌饒有興致道：“連妖怪也能混黑道麽？”
“在這裏什麽都有可能，妖怪不受人類的管製，它們反而自己發展出了黑道組織般的社會形態，有著較為完善的管理製度，算是半自治……實際上，過去的百鬼夜行的時代，也正是一群結義的妖怪，本質上還是黑道組織，對於強者為尊的妖怪的價值觀而言，的確黑道比較符合它們的定義。”
“黑道組織隻是說著好聽，實際上隻是有組織有紀律的社會暴力群體罷了。”白歌說：“所以，這黑龍組長的獨子遇害，是不是證明他兒子的腦袋就是黑鳳蝶第一個提示的‘龍’？”
“是。”立花千雪說：“黑龍組長龍崎是名活了千年的蛟龍妖，實力在極東國的妖怪裏首屈一指，頗具影響力，他的獨子是名半妖……具有蛟龍血脈的人類，可能全世界就這麽一位吧。”
“可他涼了啊。”橘子冷不丁道。
“是涼透了，太平間裏躺著呢。”白歌淡淡道：“這也跟我們沒什麽關係。”
“不，有關係。”立花千雪歎息道：“龍崎已經知道了他的獨子遇害的消息，他向對應局施壓要求我們盡快破案，並且不知通過什麽方式得到了調查的最新進程，已經在黑道的黑榜上以十億的價格懸賞黑鳳蝶的首級……”
她看了一眼白歌：“最重要的是，他知道你。”
白歌一挑眉毛：“我？”
“你跟黑鳳蝶的恩怨糾葛，他很清楚，喪子之痛的龍崎會將憤怒發泄在你的身上，他或許不會對你下手，但肯定要求你破案……”
立花千雪指著門外：“現在對應局的大門外停滿了黑龍組的車輛，隻要你出門，立刻就會被帶去見龍崎，他還沒膽大到強行衝進對應局裏要人，所以近幾天你們最好還是不要……誒？你去哪？”
“去見見那黑龍組長。”白歌說的很自然。
“你去自討苦吃嗎！”
“又不是我殺了他的兒子，我隻是去跟他講講理。”白歌很誠懇的說：“講理你懂嗎？”
立花千雪表情很精彩——人家死了兒子能聽的下去才有鬼！你這是在作死邊緣瘋狂試探啊！
“放心，沒事，我很快就回來，說不定還能給你帶點伴手禮。”白歌對橘子使了個眼色：“你去不去？”
“去，當然去。”橘子豎起大拇指：“我超勇的！管它什麽蛟龍，他敢動手，我抽了他的龍筋做盔甲！”
“上一個說這話的人似乎已經被去勢了。”
“什麽時候三太子變成三公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