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九章 勤奮的第二更
“煙鎖池塘柳？”橘子看了一眼，他想了想，自顧自的對上了對子：“深圳鐵板燒？”
“這是千古絕對之一，你這答案雖然聽著挺不錯，但平仄不合。”白歌說：“同樣平仄不合的桃燃錦江堤反而更好聽一些。”
“你聽不出來我是在開玩笑嗎？”橘子撇了撇嘴：“好端端的為什麽提示是個千古絕對？”
“大概是因為對子裏有提示吧。”
白歌說：“煙鎖池塘柳作為著名的千古絕對之一，它的難度是在於金木水火土的偏旁上，不僅要偏旁正確，還需要意境吻合……難度就在五行上。”
說到這兒，白歌停頓了一下。
五行？
等等……我似乎想到了什麽。
白歌突然起身道：“前兩具死者的屍體在哪？”
立花千雪遲鈍道：“在，在太平間裏，但並不在這裏……”
“你們這裏沒有刑偵方麵的法醫嗎？”白歌皺眉道：“沒有專業方麵的人員？”
“妖怪和人類不一樣，妖族生病都是去特殊的醫院，這種醫院數量在極東很少，一座城市內隻有一座，雖然是公立醫院，但裏麵的醫生平日也很忙，隻是跟對應局保持著合作關係。”
立花千雪試圖給白歌科普知識。
“簡單來說，這裏跟美國差不多，法醫基本上都是兼職的是吧？”白歌打斷道：“真是太不專業了……也罷，我們去醫院太平間看看，順便見見之前做屍檢報告的醫生。”
立花千雪點了點頭：“我去開車。”
橘子奇怪道：“怎麽突然想去看屍體，檔案袋裏有照片啊。”
“我想確認一下它們到底是什麽樣的半妖，這方麵還是需要聽聽專業人士的意見。”白歌捏了捏仍然酸疼的右臂，他皺著眉頭思忖道：“我沒找到凶手的殺人邏輯，但黑鳳蝶給我提了個醒，我現在很懷疑她到底還是不是我們的敵人……”
“我們的目標不是狩獵她嗎？”
“主線任務劇情是達成‘我’的夙願，夙願這東西，隻要理由充足，隨時可以更改。”
“你是說……”橘子摸了摸下巴，夏姬八亂分析道：“她可能被洗白？就跟隔壁林心諾一樣？”
“那是專業洗白的……跟這情況不一樣，我擔心的倒不是她洗不洗白的問題，而是……”
白歌的視線停在橘子那男女莫變的眼睛上。
“我以前玩過幾款遊戲，直至遊戲通關的那一刻我才知道，原來身為主角的自己才是罪惡的一方……這種遊戲往往令人印象深刻，但如果這種情況出現在這裏，那可就令人笑不出來了。”
他意味深長的微笑。
“走吧……我現在對真相越來越好奇了。”
……
醫院裏彌漫著過氧化氫的味道，雙氧水作為消毒水，不論對人類還是對妖怪來說，作用都是一樣的。
在立花千雪輕車熟路的帶領下，白歌很見到了正在午休的醫生。
立花千雪輕輕敲了敲房門後，推門而入。
明亮的陽光從房間裏照入，風吹著白色的窗簾，一名高大削瘦的男子坐在椅子上，坐姿端正，戴著黑色邊框眼鏡，麵帶微笑的注視著來訪的客人。
他的頭發有少許花白，但梳理的整整齊齊，皮膚略微蒼白，但沒有皺紋和衰老的跡象，指甲修剪的非常幹淨，手上脖子上沒有戴著任何多餘的飾品，幹淨簡練，一眼看去是一名誰都無法生出惡感的儒雅男士。
從外表難以分析出男子的真實年齡，而眼角的魚尾紋和深邃的眼神卻暗示著他的年齡絕非看上去這麽年輕。
“立花小姐，好久不見了。”
名為伊藤司的醫生主動打了個招呼：“方才收到了你的消息，我還以為是你的身體欠恙，但你看上去容光煥發，應該是沒什麽問題。”
“很抱歉打擾伊藤醫生了，我的身體很健康，托醫生的服。”立花千雪鞠躬致謝後快速轉移了話題：“這次聯係醫生，其實是為了其他事情，因為醫生是在對應局做兼職的，所以這次是來請求醫生幫忙的……”
“哦，是關於屍檢報告嗎？那個我已經提交上去了……”
“其實是……”立花千雪剛想說什麽。
白歌卻主動開口了：“這位白衣天使大哥哥，能不能給我一首歌的時間談一談？”
他取出了證件：“我是降妖司特派員，想請求你幫忙協助調查。”
他流利的日文令一旁立花小姐的表情凝滯了。
橘子捂著臉，默默側過身去，擺出一副我會裝作四周看風景的表情，甚至還吹起了口哨。
“特派員……是嗎？”伊藤醫生頓了頓：“需要我幫什麽忙？”
“回答我幾個簡單的問題就好。”白歌開口詢問：“半妖和人類的身體有什麽不同的地方嗎？”
“不同的地方很多，說起來比較複雜，最大的不同就是在於多出幾個器官而導致的不同了，半妖的身體也相較於一般人更強。”
“內丹是什麽？”
“內丹是妖怪的生命力結晶，其重要性相當於人類的心髒，對妖怪而言是第二顆心髒。”
“對人類有用的治療對妖怪也有效嗎？”
“這個需要進行各項試驗，多年來的臨床試驗表示了，妖怪對於許多藥物的抗藥性甚至不如人類強，除非是具有天生的抗藥性，否則藥物對半妖同樣有效。”
“內丹取走了，半妖一定會死？”
“百分之九十以上的半妖會衰弱而死，但有百分之十的半妖可以活下來，取決於它們本身生命力的強弱。”
“你的眼鏡不錯，是什麽牌子的？”
“這個……”伊藤醫生愣一下：“是阿尼瑪牌的。”
“你今年多大了？”
“我拒絕回答這個問題，這是個人隱私。”
白歌之後陸續問了很多的問題。
他以催促式的口吻對伊藤醫生進行了很多不同的提問，一次問答隻在短短五秒之內就全部結束，回答和提問的時候，雙方都沒有過度的時間在思考。
這樣的一問一答聽上去就仿佛是在說雙口相聲。
橘子和立花千雪聽著都覺得拗口，也不知道兩個人到底怎麽完成了這麽流暢的對答。
大約五分鍾後，白歌停下了詢問。
“原來如此……謝謝您的幫忙，我該問的都問完了，告辭。”
白歌起身離開，道了謝，推門而出，走的幹脆利落。
橘子如夢初醒的原地楞了一兩秒，這才反應過來跟了上去。
“很抱歉打擾您的安靜了。”立花千雪再度鞠躬：“我，我還要回去對應局，請您……”
伊藤醫生聽著立花千雪的道謝，他緩緩舒展了半皺的眉頭，換上了和藹的笑容：“不，這點小忙沒有什麽，你的工作才是繁忙，不過也要注意身體，我建議你不如明天下午來複查一下健康情況……”
立花千雪聞言，她想了想，搖了搖頭：“恐怕不行……我暫時沒有時間，等案子全部了解後，我再來複查身體吧，謝謝您的關心，那我先告退了。”
伊藤醫生沒有再度開口。
他隻是默默目送著三人離開，自始至終，他都坐在椅子上一動未動。
……
“你到底問出什麽來了？”橘子追上了白歌：“我聽著跟繞口令一樣，都快暈了。”
“不讓你暈，這麽能讓對方暈？”白歌停下了筆，將寫滿了字跡的筆記本合上：“我是故意的。”
“故意這麽問的？”橘子還是聽的一知半解。
“這是一種現實裏常用的審訊方式，通過打亂問題順序，對犯人進行非常快速的審訊，不留給他思考的空間，在情急之下，犯人來不及思考前後聯係，沒辦法編造出一個合情合理的謊言，稀裏糊塗的會將所有的答案都全盤托出……這樣一來，即便他在關鍵問題上說了謊言也沒有意義，因為他的謊言前後矛盾。”
白歌伸了個懶腰，他的心情不錯，距離真相越來越近了。
“這個醫生屬於心思縝密的類型，從外表打扮就看得出，我擔心正常的提問他會說謊，於是沒給他思考準備的時間，事實即便我打亂了問題的順序，也還是被他避過了很多關鍵性的提問……所幸他的反應也不一直都是那麽快，還是被我問出了一些信息來。”
“我現在已經可以確定凶手的殺人邏輯了是什麽了，距離找到他還差最後一步。”
橘子反而糊塗了：“殺人邏輯不是隻要是半妖都殺麽？”
“當然不是……是五行，每隻妖怪都遵從五行，內丹各有屬性，第一名死者是半羊妖，屬木；第二位死者是火鼠妖，屬火；第三位死者是蛟龍半妖，屬水……這跟黑鳳蝶的提示完全吻合，接下來還缺金和木，隻要提前找到這兩屬性的半妖提前設網，不怕凶手不會自投羅網。”
白歌說：“所以……”
他看了一眼橘子，笑容漸漸缺德：“我們得找個誘餌了……就你這外表，沒誰比你更像人妖……嗯咳，半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