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章
“原來你一直都會說日文……”
立花千雪的心情不是很好，她對白歌剛剛建立起沒有多深的信賴已經再度坍塌了一些。
“我才學的。”
白歌臉不紅心不跳的說著謊言：“簡單的對話交流並不難，日文畢竟脫胎於中文。”
“可你的日文不是一般的流暢。”立花千雪當然不會信，她頓了頓，暫時忽略了這個問題：“這件事姑且不提，你從伊藤醫生那裏問出了什麽來？”
“凶手的殺人邏輯基本明確。”
白歌說：“接下來隻是簡單的順藤摸瓜，或是引蛇出洞了。”
“什麽殺人邏輯？”立花千雪追問。
“五行，每一個被害者的內丹都是不同屬性，半妖的內丹和妖怪的內丹性質上完全一致，這樣的內丹取走了能用來做什麽我雖然不明白，但凶手的確是五行殺人。”
白歌凝視著車窗外的景色，漫不經心道：“接下來還缺金屬性和土屬性的內丹，我猜測今天和明天，凶手會再度下手。”
“既然破解了凶手的殺人邏輯，那能不能提前預知它的目標？”立花千雪又問。
“很難。”
白歌搖了搖頭。
“我對這座城市完全不了解，對半妖這一特殊種族同樣不了解，半妖的內丹是什麽屬性，隻有它們自己才清楚，這一係列的信息都屬於個人隱私，並且不同於普通人的個人隱私，半妖對於自己的身份保密應該看得挺重，因為它們既不屬於人類也不屬於妖族，而是異類。”
“而且天下妖怪幾乎都在五行之內，任何妖族的內丹都可派生為五行學說，範圍麵積太廣，這方麵的工作不是我所擅長的，等你回了對應局先給你上司匯報一下吧，我們需要數據庫的直接篩選和對比，相信對應局裏應該有半妖的資料。”
立花千雪頷首道：“我會上報的。”
橘子這時候打斷道：“既然這些資料這麽隱秘，凶手是怎麽知道的？”
“隱秘，但也並非絕對隱秘，方法其實很多。”白歌平淡道：“最簡單直接的方式就是黑入對應局的資料庫，或者凶手本人就在對應局內部，亦或是在對應局內部有同夥和內奸，又或者通過其他的手段獲取半妖情報……總有人幹這些情報上的買賣。”
“太複雜了吧。”橘子吐槽道。
“越複雜的犯罪手法越難以被偵破，實際上凶手的殺人邏輯也不是我們自己發現的。”白歌閉目沉思：“黑鳳蝶在第二個提示中就告訴了我們凶手的殺人邏輯，明天我猜測我們就能得到有關於凶手的最直接線索。”
“那等到明天案子不久基本告破了麽？”
橘子撇了撇嘴：“怎麽突然感覺劇情變得簡單甚至弱智化了……”
“區區一個冒險級你以為它能有多難？”
白歌看了一眼橘子，玩味道：“雖說等一天後就能知曉凶手的直接線索情報，但相應的，今天還會再死一個人……或者再死兩個人，你等得下去嗎？”
“……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啊。”
橘子摸了摸後腦勺，尬笑一聲轉移了話題：“我們還是加油努力自己找線索，不要依賴於黑鳳蝶的提示了，那女人未必靠譜，我都在想萬一她的提示是錯誤的，那該怎麽辦？”
“她沒有理由說謊，也不會說這種毫無意義的謊言。”
白歌莫名的信任這從未見過的女子，信任她的自信甚至自負。
“你怎麽這麽信任她？”
橘子小聲BB：“兄弟我得提醒你一句，這可是紙片人……”
“我覺得你是想多了，自從被某個紙片人差點捅死後，我再也不相信虛擬世界的感情了，都是假的……更何況就算是紙片人也能給你戴綠帽。”
白歌打了個哈欠，說著無比真實的言論。
“況且我也不需要女朋友，女人哪有遊戲好玩？”
“兄弟，講究。”
橘子抱拳表示服氣：“不止一次聽見把‘注孤生’說的這麽清新脫俗的。”
三人正在路上聊著天，很快就抵達了對應局。
可他們前腳剛到，便見到了大批的人員魚湧而出。
其中便有立花千雪的上司，當初接待白歌的中年男子，姓氏為毛利。
他風風火火的衝出了對應局，眉頭緊皺著，看上去是出了件大事。
“毛利警部？”
“立花二等特搜官，你們去哪了？”
毛利表情緊繃著，沒了先前那副和善的神色。
“我們剛剛從醫院回來，出什麽事了嗎？”
“醫院……”
毛利神情複雜的看了一眼這三人，似乎是在感歎他們的運氣太好。
“在你們回來的三分鍾之前，我們接到了通知，那家特殊醫院出現多處火災，引發了天然氣爆炸等情況……死傷了不少人員，現場已經亂作一團，有的樓層已經直接坍塌，出了大問題，消防人員在趕過去，我們必須盡快封鎖現場！”
“醫院……出事了？”
立花千雪內心劇震。
“沒時間磨磨蹭蹭了！人手不夠，你也過來幫忙！”
毛利說完，他關上了車門，領著一眾車隊浩浩****的離開了對應局，一列車隊駛過街道，亮起紅藍交錯的燈光。
立花千雪張了張口，她看向白歌和橘子。
白歌坐回了副駕駛的座位上，橘子也係好了安全帶。
路程上，橘子小聲問道：“我們前腳離開了醫院，後腳醫院就出了事，這是巧合麽？”
白歌反問：“你認為呢？”
“我認為不是。”橘子一口咬定：“肯定不是。”
“正確的判斷，當然不是。”白歌點頭。
橘子雖然反應遲鈍了點，但他同樣是名玩家，有著最基本的判斷能力。
身為遊戲玩家，他們去哪裏，哪裏就該發生點什麽事，而一旦發生了什麽事，必然跟他們脫不了幹係，如果沒了玩家的幹涉，任何劇情都無法得到正常的推進，這是常識。
“醫院出事，肯定是我們探索到了什麽，讓凶手心慌了，以至於不得不炸了一個醫院來隱瞞行蹤。”
白歌十指交錯：“它試圖斷了我們的線索，但這樣匆忙的舉措，反而進一步暴露了他行動的匆忙和內心的慌張，同時也是告訴了我們……他現在已經無需顧忌太多了。”
“無須顧忌……因為，目標快達成了？”立花千雪緊握著方向盤，她在試圖提速，快點趕到現場。
“是，對方的目的是收集滿五顆內丹。”白歌說：“現在，我覺得他已經收集滿四顆了。”
“不是三顆？”
“不，是四顆，就在他炸掉醫院之前，已經收集到了第四顆內丹，那是診治妖怪的醫院，醫院裏當然有病人，病人是妖怪和半妖，即便他殺了誰，也可以輕而易舉的將罪證毀滅在廢墟裏，所有痕跡都毀於一旦，找尋證據變得無比困難，等對應局察覺到了什麽的時候，時間也早已過去了數日。除非他的智力水平跟橘子一個水平，否則在炸醫院之前肯定會對目標下手。”
白歌直言道：“現在去醫院的意義已經不大，但我還有點想確認的事。”
“什麽事？”
“我想知道，凶手這次有沒有帶走……”白歌點著自己的太陽穴。
“頭顱？”
“是的，頭顱……一共三顆頭顱不翼而飛，第四顆頭顱的保留與否，對我現階段的推論很重要。”白歌揚起唇角：“我倒是希望凶手把腦袋帶走，好讓一切死無對證，這樣一來，這遊戲還有的玩。”
“你已經得出結論了？！”橘子剛剛問出口便磕到了下巴。
立花千雪猛地踩下了刹車，停在了最外圈，車輛已抵達了醫院現場。
白歌打開車門，望著眼前倒塌的醫院大樓和滿地的斷壁殘垣，燃燒的大火衝天而起，忙碌的人群熙熙攘攘，破壞的麵積範圍很廣，不亞於大型拆遷辦的破壞力。
立花千雪咬了咬嘴唇，便衝進了人堆裏，趕往了救援現場。
而白歌隻是站在最外層。
“看來第四位死者一時半刻是找不到了……”
他看了一眼便覺得沒必要久留，他轉身便打算離開。
“你去哪？”橘子急忙道：“不……救人嗎？廢墟下麵或許還有人被埋著……”
這句話引得白歌緩緩回頭。
他皺著眉頭，表情疑惑，不可思議的問。
“為什麽要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