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五章 天地雙鬼
“姐姐？”
白歌表情冷淡：“我沒姐姐，對不起，我是獨生子女。”
“還是一如既往的倔強，明明兒時那麽可愛，為什麽長大以後就變得不再純粹了。”
黑鳳蝶輕聲歎著氣，她一邊說著，一邊走近。
隨著她的靠近，白歌聞到了一股血腥氣息。
濃烈的血氣，證明她回來之前肯定跟誰動了手。
白歌警惕的退後了一步。
小小的一步令黑鳳蝶的表情更加受傷了，她說：“我如果真的有心害你，會等到現在再動手嗎？”
“我想不會，但我也沒想到，對應局的人連拖延你都做不到。”白歌半皺著眉頭：“爭取時間都做不到，這群人可真是酒囊飯袋。”
“我沒有見到對應局的人，雖然他們的確弱的令人發指，我見到的並不是人，而是妖怪的暴力集團。”
黑鳳蝶抬起手指點在血染的唇上，視線看向側上方，回想著說：“領頭的是條蛟龍，實力還算可以，但它太老了一點，很多年沒實際動過手了，顯得很弱，我折了它的角，斷了它的尾巴，他便逃之夭夭了……他大喊著要我償命償命什麽的，像個瘋子一樣。”
黑龍組長龍崎……
白歌沉吟道：“你沒見到對應局的人？”
“沒有。”
黑鳳蝶輕輕搖頭：“我正打算送信，結果半途就被截住了，於是隻能折返回來……”
她問：“是不是我回來的太早反而讓你失望了？”
“你回來的時機是很巧。”
白歌說：“你甚至沒能見到我的靈鬼。”
“靈鬼……”
黑鳳蝶這才注意到：“說起來，這次你的靈鬼沒有陪在你身邊呢。”
“在我的靈鬼到場之前，說出你的來意，還有……這顆丹藥是用來做什麽的。”
白歌指尖捏著那枚瑩白的丹藥，淡淡的甜香味道逸散開，看上去像一顆大白兔奶糖的丹藥卻蘊含著狂暴的妖力：“你哄騙了想長生想到發瘋的伊藤司，教唆他殺了半妖，按五行煉丹，但沒有告訴他這根本不是長生丹藥，普通人服下去隻會承受不住狂暴的妖力爆體而亡。”
黑鳳蝶靜默的笑了。
她的笑容緩緩綻放，宛若漆黑的睡蓮盛放。
“你認為，為什麽我要這麽做？”她笑容的分明很妖冶，卻有種別樣的純粹：“該給的提示，我全部都給了你……你難道想不出來麽？”
白歌沉默了一會兒，才緩緩開口。
“明明你是他的協助者，卻在暗中默默告訴我破案的方式，證明你不是真的想幫他……”
“明明你希望他練成丹藥，卻又在丹成的重要時候選擇離開，證明你不需要這枚丹藥……”
“你不需要這枚丹藥，卻要借他人之手煉成它，顯然……你把它當成了一個禮物，希望送給什麽人……”
“這是你精心準備的禮物，然而它落在的我手裏，你自始至終都沒有任何搶奪丹藥的表現，反而淡然自若，仿佛一切都在計劃之中……”
說到這裏，白歌再度停頓。
他得出了一個荒謬的結論。
“這枚丹藥，是你送我的……禮物？”
白歌凝視著這枚妖丹，隨後視線落在了黑鳳蝶的麵龐上。
這一刻，他終於看見了黑鳳蝶的五官，她很美，精致的麵容沒有半點瑕疵，猶如藝術品般白皙的肌膚，小巧的瓊鼻，櫻桃小口，這樣的一張臉龐本該溫柔如水，如今卻塗著鮮血的重妝。
這是為了掩飾那一道無法掩蓋的傷痕。
傷痕很細，卻很清晰，猶如一條紅色的細線，從左眼至右眼。
她自始至終都沒有睜開過眼睛。
這一刻，白歌的內心湧現出兩種強烈的情感。
——震驚與不解。
同樣不是源於他自己，而是源於那份記憶深處的靈魂碎片。
“如果是我親手殺人煉的丹藥，你一定不會接受，所以我隻能采用稍微麻煩一點的方法。”黑鳳蝶閉著眼睛輕笑，笑容欣喜：“結果和我想的一樣，你一定會出手搶奪妖丹。”
“那你認為，我現在就會接受你這份禮物麽？”白歌反問道。
“你當然會。”
黑鳳蝶揚起唇角：“因為這枚妖丹……是你唯一的機會了，唯一殺死我的機會……”
她緩緩踏前一步，升起威儀，她宣言道：“白，你太弱小了，即便用上千萬倍的努力追趕我，你也追不上，也許十年後的你足以媲美降妖司的司主，但十年後的我隻會比你更強，你追趕我的遊戲，我們兒時玩過很多次，但你沒贏過我一次，過去如此，現在如此，將來也如此……”
“這是才能和天賦上的絕對性差距，而我也稍稍厭倦了這種無聊的遊戲……”
“不如索性來做個了斷。”
“作為家族的幸存者，持有天地雙鬼的你和我，本來就隻該存在一個。”
話音落下的刹那，黑蝶狂舞。
白歌還有些情報不太理解，但他隱約想起了什麽。
天地雙鬼。
橘子扮演的角色是靈鬼，他有一個大招叫做地鬼轉生。
從黑鳳蝶的口吻中可以判斷，她也同樣擁有靈鬼，並且是與地鬼對應的天鬼。
從一開始就注定了這場遊戲的最終boss就是黑鳳蝶。
從背景故事中可得知，主人公追殺了她十年之久，如今她不僅不逃，反而擺出要正麵決戰的態度，而主人公也終於有了一戰之力，看似不合理的地方似乎都有的解釋了。
現在白覺隻要服下這枚丹藥，擊敗她就能達成夙願，主線任務也自然通關。
劇情流程走向從懸疑推理變成了組隊攻略boss。
這還真是……
“什麽垃圾遊戲……”白歌以手扶額：“好端端的劇情被糟蹋了啊，最後還要靠蠻力的解決，這算什麽展開？好枯燥的機械降神。”
“你在說什麽呢？”黑鳳蝶試圖讓聲音變得冰冷，然而聽上去卻像是溫柔的斥責：“今天你我隻能有一個人走出這裏……不認真的話，是會死的。”
“不不不，即便我認真也打不過你吧。”
白歌一本正經道：“我是召喚師來著……跟人近距離搏命，那不是我所擅長的，同為役使靈鬼的人，我想你的使用方式似乎跟我並不一樣。”
他自始至終都沒看見黑鳳蝶的靈鬼，顯然這隻靈鬼跟橘子不一樣，並沒有實體。
“天鬼和地鬼的性質原本就不相同，你至今為止從未見過天鬼的真正模樣吧……”
黑鳳蝶足下的影子迅速拉長變換。
“這次就讓你看看它的真實模樣……”
“起舞吧——魑魅——”
蝶舞綻放，陰影中升起了猶如剪影般的靈鬼身影，它的身形柔媚體態修長，漆黑的陰影生長著蝴蝶一般的雙翼，鳳尾蝶的紋路遍布著陰影中，沛莫能禦的龐大靈力湧現，猶如噴泉般，瞬間崩裂了大地。
白歌本以為這世界的戰鬥力水平不會太誇張。
黑鳳蝶再強，最多也就相當於兩隻墨丹青。
但現在他意識到自己犯了錯，兩者之間沒有任何可比性。
她隻是釋放出靈力就令大地崩裂，修為之強比半吊子的白歌高出太多倍。
再加上天鬼魑魅的登場，它從陰影中躋身而出，有近五米的身高，華美而漆黑的雙翼舒展，恍若神魔。
這一定是天鬼的完全解放狀態，有了龐大的靈力供給，它完全處於最巔峰狀態。
白歌看著這一幕，看似慌得一筆，其實內心穩如老狗。
他按著太陽穴，說：“開大。”
命令下達的瞬間，大地深處傳來轟鳴雷音。
本就龜裂的地麵直接崩塌下陷，一隻頭生犄角的漆黑人影撕裂了大地，從地麵深處發起了攻勢，同時伴隨的還有一聲威武霸氣的怒吼。
“我就是力量的化身！吼吼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