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八章 第三遊戲結束
一個響指，天鬼魑魅灰飛煙滅。
白歌望著仍然疲於奔命的橘子。
他斜眼道：“搞定了，不用唱了。”
橘子這才反應過來，他一愣，回頭看了一眼。
“誒？Boss呢？那麽大一隻呢！怎麽說沒就沒了？”
“被我去質了。”
白歌淡淡道：“用了一個非常稀有的道具，我現在很心疼。”
他戳了戳心口：“這裏……空****的，想要彌補我的損失，似乎隻能把你的女裝照拿出去販賣了。”
橘子立刻反駁：“放屁，你哪來我的女裝照！”
白歌微微一挑眉：“哦？這麽一說還真有啊。”
橘子楞了一秒，隨後老臉一紅：“沒有！我不是！我沒有！”
“得了，別賣乖了。”
白歌拍了拍肩頭的灰塵，他轉身道：“boss都打完了，這遊戲差不多也接近尾聲了，我去收個尾，你就待在此地，不要走動……”
隨後，白歌緩緩側過頭，意有所指道：“有什麽想處理的事，可以趁現在處理掉。”
說完，他丟下了表情微變的橘子，走向了廢棄工廠內部。
天鬼魑魅的當場去世也給黑鳳蝶帶來了一定的影響。
但饒是如此，她依舊強勢。
立花千雪畢竟是嗑藥嗑出來的人造高手，經驗技巧實力底蘊，沒有一個能與她媲美，自然是全麵落入了下風，但靠著能力的便捷，仍然能維持著三七開的戰局。
白歌挺身介入了兩女之間。
劍鋒和土石幾乎同時停下了。
“收手吧。”白歌說：“沒必要繼續拚個你死我活了。”
“什麽意思？”立花千雪問：“她可是想殺了你……”
“她如果真的想殺了我，剛剛就動手了，而且這是我跟她的事，與你無關。”
白歌指著角落裏奄奄一息的伊藤司：“他才是凶殺案的犯人，抓他回去就足以堵住對應局的嘴。”
立花千雪難以置信道：“你要包庇她？”
“不是包庇，是和談。”白歌搖頭：“天鬼魑魅已經被消滅了，失去了靈鬼的現在，她沒有殺我的理由。”
“消滅……”
立花千雪這才意識到，外麵打的天翻地覆的動靜已經歸於平靜。
“你是怎麽做到的？”
黑鳳蝶更加不解，難以置信的表情中有一絲喜悅，一絲疑惑，一絲不可思議。
“我隻是打了個響指。”
白歌搓了搓手指：“它就灰飛煙滅了，事實證明這天鬼也沒什麽了不起的，或許天地雙鬼融合後會是史詩、傳說級單位，但分裂的狀態下，撐不過我的一個響指。”
黑鳳蝶抿著嘴唇，她此刻的心情五味雜陳。
白歌說的風輕雲淡，將一切結束的太容易太簡單，甚至有些兒戲。
她用了十年時間研究靈鬼契約，最終也沒能找出解除契約的方法，不得已才出此下策，逼迫姐弟間骨肉相殘，他們之中至少要活一個人。
然而在她好不容易下定了決心的時候，她最疼愛的衝動而倔強的弟弟，卻仿佛換了個人似的，冷靜且理性，如冷漠的旁觀者般，易如反掌的結束了一切。
完全超出了常理，也打破了常規，他分明在這之前一無所知，卻又在這之後輕鬆了解了一切。
這一切都令她感到陌生。
明明氣息、模樣都截然相同，但他似乎並不是自己所熟悉的那個男孩。
“你到底是……誰？”
黑鳳蝶突然開口，說出了這個問題。
這句話令白歌微微一驚。
這句話令他察覺到了些許不對勁……這對話是直指玩家的，而不是他扮演的遊戲角色。
如果是在電影中，這種導演編劇借演員之口直接跟觀眾對話的手法，就叫做打破第四麵牆。
在眾多類型的遊戲之中，也偶爾會出現這類型的奇葩遊戲，它不再作為單純的娛樂工具，而是用於拷問玩家的本性和抉擇，玩家不再是掌握一切的人，而是成了被玩的一方。
舉個比較有名的例子，傳說之下。
黑鳳蝶的這句質問，頗有直接詰問玩家的意味，出現這種情況下，白歌不禁略微感到了錯愕。
他現在麵臨著三種選擇。
一種是告訴她真實答案，看看這劇情會怎麽繼續演化，群主從未說過不能在遊戲透露玩家的身份。
一種是敷衍了事，反正白歌也繼承了一部分記憶，即便說謊，也同樣沒有破綻。
一種是沉默以對，隨她腦補，反正我待會就走人了。
回答、敷衍或沉默。
白歌可以任意選擇一個，不論他選擇什麽，都將影響到這個遊戲的進程吧。
他選擇了正麵的回答。
“他就是我，但我不是他。”
黑鳳蝶仿佛聽懂了，也仿佛什麽都沒聽懂。
她手裏的劍鋒緩緩下落，經過一番猶豫和掙紮，最終放下了劍。
白歌凝視著她歸於平靜的表情，看著主線任務的閃爍的微光。
他說：“我覺得，你應該有什麽話想對我說。”
黑鳳蝶輕輕頷首：“你想我說什麽？”
“……道歉。”
白歌清楚‘他’想要什麽：“持續了十年的謊言，再不濟也要說聲抱歉，道歉後，再考慮原不原諒你。”
她聞言，以手掩唇，雙肩顫動著笑了起來，她笑起來原來是那麽好看。
“一聲道歉就夠了嗎？”
黑鳳蝶緩緩走到白歌的跟前，皓腕輕抬，踮起腳尖，伸出手摸了摸他的頭發。
她的雙眼彎成月牙，說著既不誠懇也不真心的話：“對不起，騙了你這麽久呀。”
白歌麵無表情。
可記憶碎片中湧現出一陣強烈的酸楚與幹澀，令他不禁回憶起小時候剛剛買來的遊戲機摔壞後哭成狗的感覺。
他當然沒流淚，隻是默默閉上了眼睛。
“——我原諒你了。”
他說完這句話，耳畔傳來提示聲。
【主線任務已達成】
【gameclear】
【回歸倒計時開始……】
【10……9……】
匆忙的回歸倒計時開始了。
白歌內心一歎，心想這遊戲總算是通關了。
他睜開眼，凝視著黑鳳蝶的笑靨，他張了張口想說聲道別的話，卻有點不太忍心破壞這幕溫馨的光景。
可能這種情感也不是他的，而是屬於‘他’的，但白歌仍然順從了這種想法，直至倒計時走到最後三秒才低頭彎腰，將腦袋靠在她的肩膀上。
“再見。”他說。
【開始回歸……】
黑鳳蝶本以為自己迎來的是一個擁抱，當她滿懷期待的閉上眼睛時，卻聽見了一句令她驚慌失措的話。
她下意識的伸出手，卻抱了一個空。
白歌消失的無影無蹤，仿佛一開始就不曾存在過一樣。
立花千雪也瞪大了眼睛，望著憑空消失的白歌，她也不理解發生了什麽。
這時，門外傳來了嘈雜的鳴笛聲，大量人員衝入了廢棄工廠。
遲遲來到的人員開始了收尾的工作。
沒有玩家的遊戲空間仍然在秩序井然的運轉著。
仿佛這一切根本沒有所謂的開始，也沒有最終的結束。
然而這所有，玩家根本無從知曉，他們隻是沉浸在遊戲通關的放鬆之中了。
【雙人模式遊戲已通關】
【恭喜玩家橘子權限已提升到二星級】
虛數遊戲空間內，兩個玩家站在數字空間裏。
橘子盤腿坐下，悻悻道：“這遊戲玩的可真夠刺激，一波三折的……走走走，趕緊看看評價是什麽……”
白歌卻抬起手道：“不著急，係統評價隨時可以看，但我現在有些話想問你，先前不好問，現在可以問了。”
橘子歪了歪腦袋：“問什麽？”
白歌同樣盤膝坐下，他托著腮幫，玩味道：“第一次攻略這款遊戲，你是故意中途退出導致遊戲失敗的吧？”
一句落，驚雷生。
白歌洞若觀火，橘子遍體生寒。
所謂真相，從來……都不是看上去那麽簡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