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八十八章 屍語
再一次失去同步之後，白歌發現自己的存檔位置更新了。
更新成了自己踏入茶室的那一刻。
覆蓋式的存檔代表自己不需要從頭再來一次。
有了更多次的嚐試機會，但相應的也少了許多行動的自由性。
和其他三人交談的過程中，白歌逐漸試探出了命運骰子的位置所在。
作為唯一能對抗死神的殺手鐧，它被藏在了隻有五個人才知道的地方。
商討也得不出結果。
在白歌的提議下，眾人決定前去先將骰子取回來。
骰子的所在是學校。
過去曾經一度流行時空膠囊，會在一個時間段留下點什麽東西，寫一封信留下，然後藏在盒子裏，埋在地下，等待五年或十年後再重新取出來。
他們也是將骰子藏在了一顆樹下。
隻是等到四人抵達時，前方卻傳來了嘈雜的聲音。
“好像人很多的樣子。”少年C說。
“我聽到警車的聲音了。”少女B皺眉。
“不會是發生了什麽事吧？”少女D顯得忐忑不安。
白歌走近，擠過竊竊私語的人群，來到最前方，視線看去，隻見地麵散落著兩個肢體。
他對著後方三人嗬斥：“別過來。”
“怎麽了？”少年C拉住兩個女孩。
“……是屍體。”白歌盯著地麵上的肢體說。
“讓我看看！”
少女D不知哪來的氣力，掙脫開，跌跌撞撞的推開人群。
她盯著地麵上的兩具肢體，突然間腳下一軟。
“是哥哥……”她目光渾濁的說：“是哥哥的手腳。”
聲音很輕微，隻有靠的最近的白歌聽見了。
白歌追問：“為什麽這麽說？還不一定。”
“指甲，指甲油……他的指甲油是我幫塗的。”她的聲音很輕，壓抑著鼻音：“還有手腕上的紅繩，那是我編的紅繩，手上是一對。”
白歌看向她的左手手腕，和地麵上右手的紅繩款式的確一致，肢體手腕還有一層紅色的痕跡。
少年C拍了拍女孩的肩膀，勉力的安慰：“還不一定，指甲油和紅繩都是可以偽裝的……”
女孩抬起眼睛：“真的嗎？”
少年C真想點頭，卻見到白歌搖了搖頭：“不可能的。”
少女B扯住了白歌的袖子：“你胡說什麽呢！”
白歌望著地麵的肢體說：“這是事實……”
他轉過身走出人群：“這裏人太多，我們沒辦法取走骰子了，先退吧。”
幾人走過一個街角，來到人煙稀少的小道上。
少女B三步做兩步的追上來：“你剛剛說的是什麽意思，什麽叫做不可能，你就那麽想A死嗎？”
白歌看了她一眼，用打量橘子的眼神打量著這個女生。
“請你動一動腦子思考。”
“偽裝成一個失蹤者，必須需要知曉失蹤者的一些特征，尋人啟事上可沒有寫‘紅繩’和‘指甲油’。”
“這代表想要達成這種偽裝，就必須近距離觀察，甚至親自確認過他的特征，才能完成這種偽裝效果。”
“即便這是一種肢體的偽裝手段，這種偽裝隻有某些人才能看的出來，隻有親近的妹妹才知道，這是故意做給誰看的？為什麽要給斷裂的肢體製作偽裝？”
“所以，即便這手腳不是他的，即便這是偽裝，即便這是其他受害者的手臂和腿，也必然和他脫不了幹係……要麽他被凶犯綁架了，要麽他就是凶犯。”
“他如果是凶犯，這麽做的目的就是為了讓其他人認為他已經死了，但他沒有這麽做的理由。”
“他如果不是凶犯，那麽他就已經被凶犯放假導致失蹤，那麽凶手還有必要做這種偽裝麽？”
“當然不必要，砍下手腳就足夠了，況且……”
白歌說到這裏停頓了一下：“這手腳並不新鮮。”
少年C臉色有些蒼白：“新鮮？”
白歌點頭：“在夏日的炎熱天氣裏，屍體的腐爛速度相較於往日更快，新鮮的肉拿出來，放在正常室內，大概多久會變質？”
少年回答：“大概……一下午？”
白歌說：“差不多，六個小時到十個小時，但如果有低溫就可以阻止血肉的腐爛，但它上麵並沒有被冰凍過的痕跡，肢體本身卻不夠新鮮，已經開始腐爛，並且……血液痕跡很少。”
少年問：“所以呢？”
白歌說：“所以肢體一早就被砍下來了，理應如此，隻是通過某種辦法阻止了屍體的快速腐爛。”
少女B皺眉：“冰櫃？”
白歌搖頭：“沒有被冰凍過的痕跡，但你們應該注意到，剛剛那截肢體的手腕上的紅繩。”
少女D問：“紅繩怎麽了？”
白歌說：“有褪色的痕跡，這代表它被水浸泡過。”
少年C立刻想到了什麽：“冰鎮西瓜。”
白歌點頭：“過去沒有製冰和儲存冰能力的農村，采用的降溫辦法是將食物放在籃子裏，吊著放在井裏……同樣，屍體也可以通過這種辦法來降溫。”
少女B捂著嘴，她想起來今天中午自己吃了井水鎮過的西瓜，頓時胃裏一陣翻滾。
她瞪著眼：“可你說了這麽多，就為了證明肢體是A的？”
白歌搖頭：“不僅如此，我要證明的是他的遇害時間比我們所想的還要早，屍體早在一天前就被切分了，隻是等到了今天才選擇拋屍。”
少女D的眼眶頓時就紅了：“哥哥他死了？”
白歌安慰了一句：“這是好事。”
少年C怒斥：“喂！”
少女B同樣怒目：“你這說的還是人話嗎！”
白歌不以為然：“他死了，這是不爭的事實，但我們沒時間哀傷，而是要看清事實，透過他的死，現在我們可以確認，他的失蹤不是偶然，而是必然。”
白歌一字一頓：“死神已經開始狩獵了。”
死神這個字眼，令BCD三人陷入沉默。
隔了好一會兒，C才說：“你肯定嗎？”
白歌說：“我很肯定，並且我肯定，這個死神……並沒有那麽可怕。”
少女B立刻追問：“怎麽說？”
“因為屍體。”
“屍體又怎麽了？”
“屍體被切割分開了。”白歌說：“你們認為是為什麽？”
“呃……死神是個變態？”少年C不確定的說：“還是他覺得這麽處理比較方便？”
“可死神選擇的是拋屍，而不是埋葬，將屍體切割開，方便分地方埋藏還可以理解，可他隻是隨便的將屍體拋在了地麵上。”白歌反問：“不覺得這很反常麽？”
“是挺不正常的。”少女B摸了摸臂膀，她不自然的說：“大多人都想著藏著才對吧？”
“可它堂而皇之的將屍體丟出來，還丟在了我們埋藏骰子的地方。”白歌說：“這是一種警告，一種威懾，既告訴我們它已經來了，想要令我們慌亂陣腳，又是故意挑釁警方……是迷惑其他人的一種手段。”
“不對吧，這是故意挑釁警方，怎麽就成了迷惑的手段了？”少年C問。
“因為屍體並不完整，為什麽隻丟了一隻手，一隻腳？”白歌說：“關鍵的部分去哪了？頭呢，身子呢？”
“……”少年C一愣，沒有接過話茬。
“是因為……我？”少女D擦了擦眼角：“因為我們說謊了？”
“如果丟出頭顱和身體部分，男女性別就無法隱藏下去。”白歌說：“別小看性別，男女之別，這麽一個細小的差別，也會讓搜查的方向產生巨大的偏差。”
少女B突然靈光一閃：“那我們去給警察認個錯，說明情況不就好了？”
“……”白歌默然，一不小心有點沉迷推理了，入戲太深，說的有點多。
所以他有點擔心此時再度彈出一個‘同步失敗’的框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