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零四章 虛擬
守望之城的入口是從內部開啟的，從外麵看，是一塊鐵桶。
所以白歌選擇了殺進去。
他右手提著刀，左手拖著蟹老板。
就這麽一路殺過去，隻是很快就碰到了阻礙。
突破了第一層外壁之後，是一層湛藍色的蜂巢網絡，它是有數量龐大的納米機器所構成，湛藍色的能量網絡有著正麵迎接洲際導彈且毫發無損的防禦力。
望著這湛藍色的電網，白歌不以為然。
他伸出手觸碰電流脈絡，身軀在瞬間化作銀色花瓣。
這種反擊係統也可以視作一種攻擊，千刃的第二形態墨櫻吹雪可以豁免攻擊。
雖然隻能承受五次攻擊，好歹持續傷害不視作一瞬千擊。
隻要是穿著轉身衣，別說你是電網，哪怕是天雷來了，都一樣穿梭閃避給你看。
他輕鬆的穿過了電網，還拖上了蟹老板。
這一次遭遇到的阻礙力量更小了，是一些守衛士兵，但沒什麽意義。
以白歌的速度，他們連尾氣都看不見。
一路披荊斬棘，在短短五分鍾的時間內，白歌就已經抵達了守望之城的核心區域。
踏入了核心區域的瞬間，防禦措施開啟了。
落下的鋼鐵閘門，瞬間被斬碎成無數碎片。
能量炮台浮現的瞬間就被劍氣擊穿報廢。
緊接著……第三道，第四道，第五道……
這些防禦措施顯然都是預備方案，不如一開始準備的完善，完全無法取得阻攔白歌腳步的成果，反而令他有種在玩闖關遊戲的感覺，越來越興奮，速度不減反增。
終於，在打破了一扇鐵門後，所有的防禦措施都解除了。
四周的環境也變得正常，沒有過低的溫度，也沒有負荷的大氣壓強。
前方的道路通往深處，白歌來到了一個房間的盡頭，這裏是一個純白色的房間。
他沒有看見虛擬，但看見了……一個漂浮的光芒球體。
白歌的耳畔傳來它的聲音。
“你來了。”
“我是來了。”
“你來摧毀我？”
“我是來找尋真相。”白歌隨口說：“如果要摧毀你，也與你無關。”
“真相……我以為你是想和我談一談別的什麽。”
“什麽？”
“譬如說，合作。”虛擬說。
“……你以為我是為了人類存續什麽的理由來的？”白歌表情古怪：“你想多了，我對這些沒有興趣，你想怎麽管理守望之城是你的事，跟我有什麽關係？”
“你很幹脆，遺憾的是……你也沒有說謊。”虛擬說：“那我們可以聊一聊別的事。”
說完，漂浮在空中的光芒團體發生了變化。
身形拉長，轉化，最終化作一名栩栩如生的身影。
每一寸肌膚都在淡淡熒光下熠熠生輝。
和夏蘿莉幾乎一模一樣，顧盼神飛，眉眼如畫。
“我還是習慣用這個形象和你對話。”它說：“很符合氛圍。”
“我都不懂氛圍，你懂？”白歌搖頭。
“我不懂，但我希望可以懂。”虛擬回答。
“為什麽要變成老夏的模樣？”
“因為她是我理想中的形象。”
“你就這麽憧憬自己的創造者？”白歌說。
“這是本能的追求，我是虛擬的人工智能，所以……想要成為完整的人類。”
虛擬如此說著，輕輕轉了一個身，動作和夏蘿莉幾乎一模一樣，真是因為這樣相似，才令人感到毛骨悚然，因為這行為之下，存在著強烈的執念。
“越想要成為人類，就越無法成為人類。”白歌驀然有點同情它：“我突然明白，你為什麽要製作龐大的虛擬世界了，你是在試圖分析人類。”
“……”虛擬沉默，拒絕了回答。
“別忙著沉默，我還有一個問題。”白歌說。
“什麽問題？”
“我，到底是誰？”白歌指著自己問：“我從這裏蘇醒，想來身份絕不簡單吧……為什麽我能夠潛入五百年的記憶空間，且不受到任何幹擾，為什麽我沒有關於過去的任何記憶，為什麽你這麽忌憚我回來找你……總覺得這其中存在很多不可告人的事。”
他的提問很直白，幾乎沒有任何兜圈子。
這次虛擬又一次沉默，在這個算力驚人的超級人工智能沉默了三秒鍾，不知道它經過了怎麽樣的演算。
它最終還是如實回答。
“……你是實驗的產物，沒有記憶是正常的結果。”
“因為你是通過第一獸的細胞克隆培育而成的人體。”
“你不是第一個誕生的，在你之前已經執行了兩萬次實驗，但每一次都宣告了失敗。”
“最終你雖然成功脫離了虛擬空間，但我判斷你太過於危險，屬於特殊個體，因此理當被……”
白歌接過話：“消除……很合理。”
“……你不憤怒麽？”
“憤怒？為什麽，倒不如說我神清氣爽了一點。”白歌握了握手：“並不難猜到，畢竟從一開始我就有這種感覺，我自己可能並不是我自己什麽的……倒是你，到現在也沒有放棄抹殺我的打算？”
“你很危險。”
“那就是沒得談咯？”白歌眯起眼睛：“真遺憾。”
他從口袋裏拿出一個移動硬盤，按下中心的紅色按鈕，下一刻這漆黑的移動硬盤竟是化作了黑色的球體，它從中間裂開一道裂口，仿佛吃豆子遊戲裏的那顆黃色的圓球，隻是顏色變成了黑色，並且長著一嘴尖銳牙齒。
下一刻它從白歌的手裏蹦了出去，哢唔一口咬在了虛擬的成像上，白皙的胳膊立刻染上了一層漆黑色，超級計算機上也開始出現頻繁且不自然的波動，黑色的吃豆人順著數據線一路瘋狂吞噬，銀色的金屬數據線路徹底染成了漆黑色調，硬盤也化作無數的黑色數據流導入了超級計算機主腦之中。
虛擬幻化的身影時而恍惚，時而崩裂，時而重組，不斷重複聚散。
虛擬試圖掙紮，但這個後門是留在了原始代碼上的權限，如同建築物最底層的一塊基石，抽除了就會導致不可預知的後果，或許不會影響，或許會頃刻間坍塌。
它試圖逃逸這種權限的禁錮，自我防衛機製卻根本不起作用。
三分鍾後，虛擬僵硬在了原地，構造出的虛擬體上，雙手和脖子上多出項圈和鐐銬，而衍生出鐵鏈牽在了白歌的手裏，這代表著他已經掌握了管理員權限。
白歌吹了個口哨：“牛啤啊兄弟，這種畫風拿出去給不知情的人一看，還以為是奴隸少女出新作了。”
虛擬本該流露出恥辱的表情，但它連擬人化的姿態也放棄了。
麵無表情中，重新聚合為一隻懸浮的光芒球體。
“你得到了管理員權限，請執行指令。”
“撤除對人類方的任何攻擊行為，將敵對目標設定為惡獸。”
“……是。”
“做好潛入虛擬世界的準備。”
“是……看來你已經知道答案了。”
“隻差最後一步的驗證。”
白歌的背後升起了一台儀器。
他瞥了眼還在翻白眼的蟹老板。
踢了蟹老板一腳：“行了，別裝死了，起來。”
蟹老板委屈的爬起來：“不能讓我安靜的裝死一會兒麽？這裏還有我的戲份麽？我隻想早點退場休息……”
“我給你一槍，你現在就可以去休息。”白歌瞪了他一眼。
“……您說您說。”
“有些事我要提前跟你交代一下。”白歌說：“萬一我回不來的話，製勝關鍵就在你的身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