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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百一十章 因與果

“你到底,為什麽要殺人。”

白歌發出了質問。

真凶沉默了片刻,隨後冷笑。

“因為我是死神。”

“為什麽?還能是為什麽!”

真凶煩躁的說:“我根本沒得選!”

“你跟命運惡魔做了一筆交易?”

白歌的手指敲著手肘。

“我隻是運氣很差,被選中了。”

祂低沉的說:“不殺你們,我就會死。”

“他說了,你就信了?”

白歌說:“惡魔的話你也相信。”

“我不得不信……因為我從一開始就身患絕症。”

“我最初也不想殺人,如果死神不殺人,就一定活不久。”

“殺了你們,一個人的死,能讓我多活十年時間。”

祂盯著白歌。

“我不想死,隻能聽從惡魔的讒言。”

“所有人都知道有死神存在,但其實死神就藏在眾人之間。”

“這個發展不是經常會有麽?那隻惡魔是故意這麽玩弄我們。”

他說著,試圖將錯誤都推到惡魔的身上。

“於是你就這麽輕易的上當了。”

白歌虛著眼睛:“於是你就用其他人的命,換你的命了。”

“我說過,我沒得選擇!”

真凶咬牙:“換成誰來,都會跟我做出一樣的選擇!”

白歌挑了挑眉,他沒有回答。

或許這句話是對的,因為鴿子向來不吝於用最大的惡意去揣摩他人。

性本惡的說法對他而言的確適用,但是……

“即便事實可能如你所說,你的表現也太難看了。”

白歌咋舌:“殺人就殺人,想活下去就活下去,別推卸責任,也別用這種言語來進行自我安慰,惡魔或許是罪魁禍首,但他隻是給你提供了動機,不論是武器還是殺人都是你親手執行的,說到底你還是沒有克服心底的軟弱,才需要用這種理由來自我安慰自欺欺人。”

“你……”

真凶的表情頓時顯得奇怪。

“你很好奇為什麽我憤怒?”白歌想了想:“我可能沒什麽憤怒的理由吧,哪怕把你鯊了揚骨灰,也並不會覺得痛快……倒是你親手設置的這個謎,給我帶來了一定的樂趣。”

“樂趣……”真凶的神色逐漸開始扭曲:“是你瘋了,還是我的耳朵出問題了?”

“那肯定是前者了。”

“別用那種苦大仇深的視線盯著我。”

“我想你作為死神,如果不能在這裏把我鯊了,也算是氣數將盡了。”

白歌摸了摸下巴:“你當然可以試試動手,跟我拚命或許還有一線生機,但我想……你的後手不會隻是藏在背後的那把陶瓷刀吧?”

真凶臉色更加難看:“你怎麽……”

“我不傻,相反,我很聰明,你去了一趟廚房,拿把刀子防身,這很合理。”白歌抱著雙手:“可是,你要搞清楚,你眼前的是一名老刑警了,想要吃背摔嗎?”

被點破了心思的真凶已經放棄了偷偷繞到後方的想法,知道已經無法分散白歌的注意力。

索性二話不說,直接拿出了背後的陶瓷刀片刺向了白歌,同時發出尖嚎聲。

“啊啊啊——!”

頃刻之間,白歌已經踢飛了桌案上的水壺,噴灑而出的熱水和滾燙的茶壺直接砸在了身上。

凶手前衝的動作一滯,雙手更是被開水燙成赤紅色,劇烈顫抖,刀子也根本拿不穩。

所以下一刻,白歌的另一腳已經踢在了祂的胸口中央,人影直接倒飛,撞在了牆壁上。

咚的一聲,壁畫掉落,白歌踮起右腳,腳底還有點彈性的的反彈力道。

他眯起眼睛,心中卻也不例外。

凶手雖然是男性,但自幼患有絕症,身體虛弱,所以從外表看,幾乎和親生妹妹一模一樣。

以死者身份假死的十五年來,想必過的不算太好,改頭換麵,甚至還隆胸變形,連聲帶都變了。

料想祂平日沒有少注射雌性激素,吃藥控製雄性激素,這樣一折騰,孱弱的身體也不可能好到哪裏去。

能被一個弱女子當場擊斃的男性終歸是少數。

想一擊斃命,你至少手裏得拿個收音機精準爆頭啊。

白歌望著恐怕矽膠都被踹爆,肋骨已經開裂的真凶。

“就這?”

“你一個死神,不披大衣,不戴麵具,不用雙槍,不會旋轉舞步,不會diediedie就算了……”

“就這麽被一腳踹的當場失去戰鬥力,會不會有點太弱了啊。”

“命運惡魔不會沒給你任何優待吧?不會吧不會吧不會吧?”

陰陽怪氣是一種絕症,治不好的那種。

白歌忙著嘚瑟,在凶手跟前跳著踢踏步,仿佛殺人之後還要亮個成就狗牌。

事實證明,這很有效,能讓人的心態瞬間失衡。

一時間真凶內心的羞辱、憤怒直接突破臨界線,連疼痛都顧不及。

從地麵爬起來,又是一聲怒吼著撲了過來,身體騰空,動作看似迅速,實則用力過猛。

白歌又是一腳直接踢在了對方的臉上。

但也就在同一瞬間,祂扯住了白歌的褲腿,即便牙齒掉落,鼻梁斷裂,鮮血橫流,也還是將刀子直接紮入了白歌的右腿裏。

原本,以她的臂力,白歌最多隻是輕傷,流點血,破點皮,甚至不會傷筋動骨。

但意料外的是……

白歌的右腿從小腿開始,直接斷裂。

小半條腿就就這麽被扯了下來,鮮血直接湧出,小腿處傷口森白色骨頭的斷層顯得那麽清晰。

他差點站不穩,一隻手扶著沙發,往後跳了一小步。

“唔……”

白歌看了眼斷腿的位置,相較於疼痛,他更多的是吃驚,然後在短暫的驚訝之後,情緒恢複平靜。

“這就是惡魔給你的能力,難怪啊……難怪你的分屍速度那麽快。”

“對……不是多麽厲害的能力,不能隱身,也不能定身,隻是讓我手裏的刀子變得鋒利一點。”

真凶握著的隻是一把陶瓷刀,陶瓷刀是不能用剔骨的,但它直接斬斷了白歌的腿部,可見這把刀的鋒利度被提升到了什麽程度。

她握著刀子,甩掉白歌斷裂的右腿。

“你的腿已經斷了,想逃也逃不了。”

“這麽下去,你遲早會流血過多而死。”

“不如索性,讓我給你一個痛快得了!”

白歌默然不語。

他並不緊張,也不需要緊張,現在他隻是沉浸在這個事態之中,代入思考。

如果他是五百年前的那個刑警,麵對手持無限鋒利度利刃的凶手,並且已經丟失了先機,丟失了一條腿的情況下,此時無疑是身陷囹圄,情況危急。

白歌不認為他會帶上丁糖純一起,因為這件事終歸是兩個穿越者之間的恩怨,不可能將旁觀者代入進來。

那麽對於這個人,對於這個情況,對於此等險境,破局的辦法是什麽?

“嘶……呋……”

深呼吸一口氣,白歌摸了摸口袋,果然,從口袋裏找出了那枚骰子。

他抬起眼,看著滿目猙獰的真凶,抬起手說:“可以了。”

時空陷入靜止,虛擬的聲音傳來:“回溯到這裏,就足夠了嗎?”

“嗯……繼續下去也沒有意義了,走到這一步,我也已經明白了命運惡魔的布局是什麽了……”

白歌看著掌心這枚骰子化作虛擬的數據消散而去:“真是詛咒的因果,而我竟是為了糾正它而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