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二十四章 蘇醒
【靈魂物質】
【修複靈魂的基礎材料】
其純度高達百分之九十九。
這也白歌前往英倫的戰利品之一,從命運惡魔手裏討要回來的,還不清楚有沒有被做手腳。
“你確定沒問題?”
黑蝕舔著爪子問:“如果這個遊戲,隻會讓情況更加糟糕。”
“我不確定,但隻能試一試。”
白歌淡淡道:“我寧可犯錯也不想幹等著什麽都不做。”
他掂量著手裏的靈魂物質:“如果犯了錯,想著怎麽彌補就好,你還打算讓她一直睡下去麽?”
黑蝕沒有堅持。
白歌握住靈魂物質,走近床鋪,看著躺在病**的少女,在她的胸膛下方跳動的心髒是來自真祖的心髒。
洛秋雪的靈魂被菲莉絲庇佑著,但醒來之後的她又是一個全新的自我了。
自從第一次見麵開始,她就是一副傷痕累累的倒黴蛋模樣,真是……
白歌握著靈魂物質,將其放在她的胸膛上。
然後等待。
一秒過去,兩秒過去,十秒過去,一分鍾過去……無事發生。
黑蝕問:“你卡了?”
白歌結束僵直的動作:“不是,我在等它生效。”
“那你給她喂進去啊。”
“這玩意是用來吃的?”白歌說:“這不是靈魂物質麽?可溶於人才對啊,萬一這玩意不消化,不得給她做胃鏡和腸鏡?”
黑蝕噎住,它用爪子遮著臉:“你沒帶使用說明書嗎?”
“你搶東西的時候,還會搶說明書?”
“別管那麽多,給她塞進嘴裏!剛剛說的那麽微言大義,寧可犯錯也不願什麽都不做,現在大不了腸鏡胃鏡而已,受苦的又不是你,猶豫什麽啊。”
白歌長這麽大還是第一次被貓罵罵咧咧的教訓。
他伸出手,扣住洛秋雪的下巴,手指觸碰她的嘴唇,軟軟的,嘴裏是一排整齊的白皙牙齒。
“挺好,沒有蛀牙,也做了牙溝封閉。”
“你當你是牙醫嗎!重點錯了。”
“好了。”
白歌手疾眼快,就像是給貓喂藥一樣,扳開嘴巴之後,將藥對著嗓子眼一投。
身體的本能反應被激活,頓時半開和的嘴巴就咬緊,開始吞咽卡在喉嚨的異物。
洛秋雪的牙齒咬住了他的手指,不算很重。
白歌的體魄是沒有經曆過太多次強化的,屬於來一輛高鐵就能撞死的普通程度,手指被咬了一下,已經有了白印,微微見血。
靈魂物質進入內部,迅速開始溶解,花園中央對話的兩人都注意到了意識的上浮,就像是沉澱在海底的宮殿重新浮出了海平麵。
“該醒了。”菲莉絲說:“這次就讓你先出去和他碰麵吧。”
“說的好像是你再讓我一樣。”
“難道不是?”
“當然不是,你分明是在害怕和害羞吧。”洛秋雪說:“太久不見,不知道第一次見麵後該說些什麽。”
“囉嗦……快去!”菲莉絲羞惱催促。
洛秋雪浮出水麵,在意識深處僅僅隻是做了一場不斷漫長的夢,經曆了一場茶會的時間,和一位賴在身體裏的房客交談了幾句。
可對外麵的人來說,已經過去頗為久遠的時間。
對於更外麵的看客來說,或許已經是兩三個春秋了。
她徐徐睜開雙眼。
比起陽光更早看到的是一截手臂。
比起天花板更快看見的是一張麵龐。
比起空氣的氣味更早嚐到的是他指尖的淡淡鹹味。
背景都被她下意識忽略了,唯視線中央的青年投下平靜目光,讓她有些移不開眼睛。
不論何時何地,隻要看到他在這裏,仿佛天塌下來也就是軟軟的雲朵和棉花糖。
“早上好。”白歌打了招呼。
洛秋雪眨眼,這也太平淡了一些吧?她其實更想要一個擁抱。
都為你獻出心髒,睡了這麽久,隻想要一個小小的擁抱,不過分吧?
洛姑娘投去的眼神裏有著隱晦的請求。
白歌收到了請求,然後說。
“能鬆嘴嗎?”
“呀?”
洛秋雪牙齒一鬆,白歌不慌不忙的把手指撤了回來,觸碰到的唾液和鮮血混在一起,拉出一條淡紅色的絲線。
白歌看著手指上麵的牙印和血跡,不愧是煉體的,洛秋雪看上去柔柔弱弱,但躺了這麽久,身體素質仍然頂得上一位東海帝王。
他問了句:“我的血味道怎麽樣?”
洛秋雪傻乎乎的回答:“有點鹹。”
“我多喝點珍奶,下次給你換換口味。”
“好……不對!”洛秋雪搖頭:“我不喝血的。”
她唰的一下抱起黑蝕舉在臉前:“它喝!”
黑蝕舔著爪子:“我是喝血的,補充生命力和魔力,但這個男人的血可喝不得。”
它用後腳撓著耳朵:“喝多了怕頭皮發癢,會多長幾個不正常的腦子出來。”
白歌解釋道:“你體內的心髒是真祖心髒,即便你不樂意,血液的交互也必然會讓你的體質傾向於血族,你可以看看你自己的牙齒。”
洛秋雪用舌頭舔了一下牙齒,這才注意到自己多了四顆吸血用的犬齒。
“發動機是什麽型號決定用什麽樣的油。”
白歌說:“如果你餓了,不用去偷血庫,我這邊敞開了供應。”
洛秋雪別扭的說:“那……謝謝?”
“是我應該謝謝你。”
白歌認真的道謝:“你救了我一命,不然我已經浪到翻車了。”
“別這樣呀,一點都不像白先生。”
洛秋雪手忙腳亂的,她捂著臉頰:“我隻是做了一些微不足道的小事,還給你添了不少麻煩。”
“麻煩算不上,反而給我找了不少樂子,打發了好些無聊時間。”
白歌語重心長:“下次,別再這麽為別人拚命了,尤其別再為我擋刀,為我這種人……不值當的。”
洛秋雪立刻反駁,倔強的說:“下次我還會這麽做,隻要有必要。”
白歌看向洛秋雪,皺眉凝視,她也毫不退讓的看回來。
視線碰撞在一起,一者散漫,一者固執。
白歌欲言又止。
“罷了,你好好休息先。”
“我先回去一趟,有事可以來我家找我,你知道地址在哪。”
洛秋雪對著白歌的背影,忽然間,心髒的傳來脈動的回響,她的眸子裏亮起鮮紅色的光芒,像是被什麽推搡了一下,一股無所懼的勇氣湧上來,讓她覺得不能就這麽放過,必須要做些什麽才對得起自己。
於是她對著他喊道。
“白——歌——!”
青年腳步停頓,側身回望。
陽光正好,潔白床鋪上的女孩側著頭,她微笑著彎了眼眉,雙手舉起,擴在嘴邊,發出無聲的告白。
——我喜歡你呀!
洛水秋色,笑靨若花。
白歌能讀唇語,自然知曉那是什麽話語,即便她沒有發出任何聲音,但無聲的呐喊還是深深衝撞在了心頭。
青年僵硬了片刻,沒做任何回應,裝作不知的轉身回首,隻是一貫瀟灑的背影竟有了幾份狼狽的失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