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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百八十章 黃泉引路人

絕望在蔓延。

明明是全封閉式的石室之內,還是被殺了。

一名武行的門主死的明明白白,卻又糊裏糊塗。

怎麽就死了?

“怎麽回事!”

“姓顧的!是不是你在搗鬼!”

室內傳來爭吵聲,他們都沒想到是外來的暗器,而是第一時間把懷疑對象放在人宗館主的身上。

人宗館主臉色難看,他怎麽知道是怎麽回事,要殺這群人還有必要花腦筋宴請,一通威逼利誘?

真是群酒囊飯袋。

顧妄正要說什麽,突然又一次聽到了空氣裏的尖銳聲音,這一次他聽到了更加鮮明而沉悶的聲音。

立刻蹲下身。

砰!

一個藏在牆壁和木櫃後的館主喉嚨被擊穿,他沒有被一槍斃命,但這一發子彈打穿了他的脊椎骨和喉嚨,鮮血湧出,他想要捂著喉嚨,但脊椎骨擊穿根本控製不了身體。

痛苦的掙紮了一會兒,像條死魚似的,沒一會兒就斷了氣。

親眼看著兩個在海門武行裏的一派話事人死在這裏,死的輕而易舉,還活著的幾人腳底板升起了一股子涼氣,頭皮發麻,腳底發癢。

他們往日占著武行的招牌,私下做的事比起櫻島裏的那群黑幫也好不到哪裏,他們擅長暴力,殺過很多人,弄死過很多人,為了攫取更多利益,幹過太多令人不齒的勾當,哪怕衙門也不敢得罪太狠,也奈何不了他們,畢竟利益輸送的一環就有上麵的人。

可他們要死的時候也和一般人沒多少區別,甚至於更加不堪。

沒人知道死神為何而來,隻知道它從天而降,一聲就帶走一條人命。

公平的,冷漠的,殘忍的。

這種殺戮仿佛都成了一種難以言說的藝術。

腦漿血液濺在了滿臉死灰色的戲子一身,她幾乎灰白的眼珠子慘淡的轉了轉,看著雙股戰栗的這群人,她露出了令人有些毛骨悚然的笑。

聲音沙啞的很,一點都不像是戲台上的當家花旦該有的聲音。

她的聲音已經毀掉了,過了今晚,她也大概率是活不成的,手腳都被切下來,餘生都成了廢人。

可在毀滅的最後,看到這群人一同墜入無間煉獄,被死神審判,她死寂的心髒也注入一管熱血,覺得快意。

戲子開始低沉而沙啞的唱起曲子。

聲音苦澀而艱難,仿佛泣血般,尖銳而沙啞。

這聲音一唱起來,頓時冷風順著破碎的石牆洞口灌入,令人感到渾身冷意,仿佛十麵埋伏,殺意十足。

戲子的唱腔和這股寒意徹底擊垮了還活著的一位門主。

“讓我出去!讓我出去!”他一把推開了石室大門,便要逃竄出去。

顧妄大喝:“不可!快趴下!”

話音剛落,此人剛剛走出石室不到三步距離,隻聽得又一聲槍響。

砰!

子彈打穿了木窗,在天花板開出缺口,精準擊穿了對方的腦袋,側麵貫穿,人體落地。

顧妄雙目欲赤,瞪了一眼唱戲的戲子,就地翻滾,直接跳入事前準備好的密道裏,潛藏逃離。

……

酒樓上,腰子嗬出一口冷氣,得虧這裏的人對狙擊槍沒多少認知,而且他手裏的不是普通的狙擊槍。

從槍械再到子彈都是用於星際戰爭的產物,理所當然不單單隻是靠著火藥來維持推動力,這種子彈能在空氣中自行加速,出了槍膛後會按照既定軌跡飛行,精準度和穿透力都極高。

他正要收起狙擊槍,隨後又聽到了呢喃聲。

透過無人機,他看到躺在哪裏的戲子。

戲子唇齒開合,艱難的唱著曲子,重複道:“願一死了之,願一死了之……”

腰子沉默一會兒,再度架槍。

魔頭:你又架槍做什麽?

腰子說:“結束她的痛苦。”

扣下扳機,石室內活的最後一人也死去了,生命同等凋零。

但這還沒有結束,腰子拉住繩索開始速降。

“無人機,追蹤目標。”

蜂鳥在空中搜尋目標。

蜘蛛無人機之前提前在石室內散播了用以追蹤的納米蟲,對方沾染到了一點都會立刻顯示出來。

在視線中,對方仍然在建築物內。

當腰子不再以對待普通人的態度行動時,他的所有行動都完全切換了風格,不再唯唯諾諾,不再瞻前顧後,而是變得殺伐果斷。

一名合格的戰士軍人,本就是人類中最恐怖的生物,斬殺同類還是敵人都不會有一絲一毫的猶豫,如果說俠客還要考慮一下道德準則,惡人需要考慮一下是否必要和對自己的利益,那麽軍人是不需要的,他們得到了指令然後就直接執行,就像出了槍膛的子彈,沒有回頭路可走。

所有高效的戰術執行都是為了殺人這一目標。

腰子開始不計算這次行動的損耗,提前在四周街道十字路口丟下植入性感應地雷。

人宗館裏的所有人都被他視作敵人鷹犬,那麽全部弄死也沒關係,隻是效率太低了,可以但沒必要。

對方已經開始考慮轉移,幾輛馬車同時從後院裏出發。

高速移動的目標不太適合用狙擊槍,他想了想,換了一把衝鋒槍,同時將多功能匕首轉化為軍刺狀態,同時握住手榴彈。

等到一輛馬車穿過街道中央,埋下的地雷轟然爆炸,巨大的衝擊力從馬腹下方炸開,高頭大馬瞬間炸成七八截,馬夫也當場葬身火海,半截車廂燃燒著火焰,腰子帶著戰術目鏡衝出去,隔著十米距離,對著馬車開槍掃射,這種高等馬車的木材使用的都是無比堅硬的木材,但也擋不住衝鋒槍,掃射持續了二十秒,一秒切換彈夾,換角度繼續掃射,結束掃射,丟出兩枚手雷,爆破衝擊將半截木車廂也燃燒成齏粉,一大截飛起的車門拋出幾十米遠。

人形都找不到了。

戰術目鏡上顯示的目標也消失,生命反應不在。

大抵是死了。

他這麽想著,忽然間聽到了耳畔傳來警告聲,斯巴達戰士第六感讓他就地一個翻滾,避開了背後致命一刀,凜冽的刀氣蹭過後腦,險些把他腦袋皮刮破。

腰子翻滾後就地臥倒開槍,散射而來的子彈被擋住,其中一些流彈命中人體,卻發出叮叮當當的聲響。

金絲軟甲經過先天真氣強化,阻擋了小口徑的衝鋒槍子彈。

刀光翩若驚鴻的砍過來,腰子將衝鋒槍丟開,十幾斤重量的東西半空被切碎成七八塊。

他抽出軍刺,連續三個回合交手,身上綻出血花……不行,單兵交手情況下,不能使用靈能,他吃很大虧。

對方打起來花裏胡哨,但是招式狠辣而致命。

顧妄左右手各自握著一刀一劍:“你是何人!什麽人派來的刺客!”

腰子啐了一口吐沫,激怒對手:“嬲你媽媽別的……我是你野爹!”

魔頭喝道:閃開!

他強硬接管腰子身體,雙方再度接舷戰,這一次腰子在一旁看著,魔頭和顧妄打了三七開。

人宗館主有野心也有實力,他個人武力遠不是之前幾個人可比較的,如果不是境界壓製,他理應是先天四重以上的高手,而魔頭的水平忽高忽低,你不能指望一個精神病打遍天下無敵手。

顧妄憤怒之下也徹底爆氣,腰子殺了三個武行話事人,對他而言那是無比重要的棋子,這群人一死,很多情況都歸於混沌,哪怕他也要花好幾倍的時間重新整頓,其中一大部分也可能流失到別人手裏。

哪怕不能抓來審問,也要把他斬殺於此。

顧妄手中刀劍更加淩厲,刀劍交錯,如同奪命剪刀,一左一右交錯,而中間位置鎖定了腰子的頭顱。

——躲不開了!

腰子一驚,他可不能死在這兒,手裏捏住震撼彈拋了出去。

人宗館主以為是什麽暗器,立刻躲開,近距離震撼彈讓他敏銳五感暫時失效。

腰子踏地就要逃開,卻在回頭瞬間,迎麵撞上一匹疾馳而來的駿馬,馬上騎兵揮動大錘轟在他的胸口上。

狂暴的衝擊力灌入這幅軀殼裏,瞬間腰子感覺自己靈魂出竅了三四分,骨裂和肺腑受創的疼痛感傳來,腰子拋飛出去,原地滾了七八圈,艱難爬起身,吐出一口鮮血,這才注意到四周全都是武行弟子。

他被上百人包圍了,無處可走。

是陷阱。

他還是有些大意了,納米蟲隻是附著在衣服上,如果對方更換了衣物,他的確不清楚到底追蹤的是不是本人。

“你逃不了!”顧妄咆哮道:“說出你的幕後主使,我饒你個痛快!”

腰子麵無表情,哪怕是死之前,抱著對方同歸於盡,他也是做得到的。

反正還有複活幣,怕死還做什麽玩家。

敵人團團圍來,腰子麵露冷意,戰士至死不降。

陰沉的天色這時轟然響起雷鳴聲,顧妄揮出的刀劍縱橫被硬生生打斷。

雷霆劈落在百米之外的木架上,天地之間一瞬白晝。

有道人影輕巧落在兩人之間,無形的衝擊力激**著煙塵與氣浪。

三點一線。

顧妄按住震顫不止的袖口和刀身,低沉道:“什麽人!”

來者道:“你的黃泉引路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