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八十一章 白歌為何愉悅
“鴿啊!”腰子脫口而出。
白歌故作驚訝:“這樣你都認得出來我?”
他實際上現在有做了簡單的變裝。
“廢話,不然還有誰能來救我!”腰子爬起來。
白歌丟出一枚鳳凰丸丟過去:“恢複藥,吃了。”
腰子一口咬住咽下,已經跌下一半的生命值快速恢複,他攥緊拳頭,咧嘴一笑:“這個好用。”
兩人交談的過程之中看似隨意的很,實際白歌始終注意著顧妄的位置。
腰子問:“你怎麽不秒他?”
白歌反問:“你怎麽打不過?”
腰子秒懂:“不都是你亂點……”
白歌正要回答,就見到顧妄刀劍刺過來,他提起一腳沙子,手指並攏,先天破體無形劍氣屈指一彈。
雖然已經封印了魂蒼炎的專精,但白維仍然身負兩重專精,登峰造極的劍氣在手,完全不遜於對手。
劍氣橫掃,刀劍碰撞,顧妄虎口發麻,再度退開,眼神一肅,低沉道:“先天劍氣?”
白歌活動手腕:“這家夥有點棘手,我的力量體係有點被壓製。”
玄域無差別的壓製各種武學,白歌的先天劍氣是可以劈開坦克車的,哪怕是無敵的喵式也要被扯下一層皮,但在這裏別說喵式,也隻能勉強切個自行車了,這是因為天地法則壓製了破壞力的上限。
腰子說:“但熱武器好像沒影響。”
白歌問:“槍械?”
腰子回答:“螢火蟲。”
白歌點頭:“按照你的辦。”
玩家的溝通到位,白歌一踏地麵,電閃雷鳴之間,天地間終於落下一滴雨水,連續數個大晴天結束了,陰沉的雲層裏翻滾著道道雷龍,大雨傾盆。
白歌灌入一縷劍氣,屈指一彈,水柱在半空凝聚成劍形,射向了顧妄。
顧妄刀劍翻飛,招式變換,將水珠切碎,但下一刻白歌已經閃爍到他身後。
他正要回頭,卻見到空氣裏殘留的一道人形輪廓轟出拳頭砸向他,一前一後雙重夾擊。
虛假的替身使者,自己站著不動,讓替身抗傷害X
真正的替身使者,自己充當誘餌,讓替身打輸出√
鬥神本相揮拳砸向刀劍,白歌的先天劍氣一切,瞬間顧妄的後背綻開血花,隻差一點就差點被切膚入骨。
白歌並未得寸進尺,而是往後掠開,隻差一步,旁邊圍剿過來的人群就險些將他右手砍斷。
人還是太多了,上百個人宗弟子,其中水平達到先天級別的起碼還有三個,都是群威脅。
其中兩人從人群裏竄出來,算準白歌腳步落地瞬間,雙手一抬,先天真氣運轉,手掌熾熱,如同燃燒的烈火,熾熱的刺向白歌的眼窩和丹田。
尋常習武之人都知道,腳不能離地,如果不是學到極其高明的身份,做不到空中二段跳,無處借力就意味著仍人宰割,而白歌的動作太過於輕飄飄了,就像是功力太高的人根本不懂得足下生根,打起來和一根羽毛似的,看似難以抓到破綻,但有經驗的武者,便是飛在天上的麻雀也抓得住。
誠然,這是嚐試,但玩家偏偏是不太講究常識的。
白歌足尖一點,就奇跡般的提升了高度。
別看著快樂如風這個專精的名字很搞笑,但這一專精根本不具備任何的攻擊加成,它唯一作用就是極大的提升了玩家的敏捷,而這一專精中有一特效,名為憑虛。
浩浩乎馮虛禦風。
踏虛而行,於白歌毫無障礙,哪怕是天地法則壓製了仙武的發揮力,二段跳三段跳還是很容易的。
白歌一個空中突然二段跳,起身拉高高度,就讓算準落腳點偷襲夾擊的兩個人顯得很笨。
玩家頭朝地麵雙腳朝天,左右手搭在這兩人的肩膀上,然後他們覺得頭皮一麻,冰冷的手掌扣住他的後脖頸,拉扯著朝著中心一撞,兩顆腦袋碰在一起,拳頭也先發後至的轟在了對方的臉上。
兩位先天瞬間躺在地上,皮肉散發出焦糊味道。
白歌終於落地,此時他距離腰子也拉開了二十步距離。
顧妄立刻丟下白歌這個棘手對象,撲向腰子。
腰子忙不迭的準備著大殺器,瞥見對方攻來,急忙對著地麵丟出一發煙霧彈,催淚瓦斯一出,四周人當地跪倒一片,他閉著眼睛衝出煙幕,然後顧妄也緊接著追殺過來,一陣雞飛狗跳。
瓢潑大雨灑落下來,煙幕很快被衝散。
白歌隔著雨幕看向不遠處,地麵上的塵土變成泥濘站在腳邊,大片泥水混著血水。
他眼神一愣,開了殺戒,先天真氣瞬間洞穿三人,人牆出現一道縫隙。
顧妄大喝:“死者家裏撫恤黃金三十兩!”
重賞之下必有勇夫,看來這個人宗館主平日很舍得給屬下花錢,就和軍餉養邊軍一個道理,誰給錢誰就是大爺,這條規矩在這片大地上延續了很多年。
白歌看到人群是衝不開了,踩著人頭二段起跳,越起十幾米高度,同時張開天魔手,攝住射來的弓箭對著下方丟去,隨手穿透幾人。
和擁有多段跳和無間斷閃現、替身以及控製技能的白歌不同,腰子在人群裏就像一頭蠻牛衝撞個不停,但一旁身上滿是刀傷,多功能戰術背心擋下很多刀,但皮外傷多了也很滲人。
最後甚至多功能背心裏的合金板也被刀劍劈開了。
他軲轆著翻滾出十幾米,仰頭栽倒,躺在地麵穿著粗氣,罵罵咧咧:“真特娘的……近戰就不是人幹的活……下次我一定想辦法整一把好槍。”
槍鬥術是講究一擊必殺的武術,近戰格鬥不是他的強調,雖然斯巴達流無數講究什麽都會,但武林人士的單兵戰鬥力實在過於不科學了,特別是這種玄幻世界,子彈都給你劈開,走到十步以內就宣告死刑了,槍鬥術?一刀把你槍劈了,這還怎麽鬥?
不過挨打了一會兒,腰子不是毫無準備,已經做好打算了,他再度拋出一枚煙霧彈,但煙霧彈在半空就被顧妄一劍劈開,彈到幾十米高度,散出灰色的煙霧。
“受死!”顧妄已經不想知道他們是從哪裏來的了,今晚損失太大,不殺難解心頭之恨,雙方都已經徹底上頭,眼瞧著就是一場不死不休之局。
腰子一個綠鯉魚與驢打挺,右手多功能分子刀迎向顧妄刀刃,雙方乍一交手,顧妄的兵器一震,人宗館主震驚的發現自己的刀居然被切開了,急忙爆退,低頭一看手中刀劍,他發現這刀劍居然在自己不斷的消融,如同被白蟻咬穿的木頭。
顧妄大喝:“拿兵器來!”
但其他人看向手裏,隻剩下光禿禿的木柄,金屬瞬間消融,還有人尖叫著這是妖法。
“啃食金屬的納米原蟲,隻能存活七十秒,但方圓三百米內的金屬都會被吃掉……除了我手裏這把特質的矽化分子刀,反正說了你也不懂,土鱉。”
腰子嗤之以鼻,對方沒了兵器,他手裏有刀,那麽優勢在我,他衝上去,刀光飛舞,顧妄且戰且退,卻被腰子揪住衣領,一個凶狠膝撞頂過去。
可膝蓋傳來了虛無的感覺,顧妄猛地往後滑開,如同滑不溜秋的泥鰍似的,脫下偽裝用的外衣,低下頭矮下腰滑出去,避開這一擊同時再度貼身,人宗館主右腿猛地抬起,如同黑色閃電般從視線死角踹向腰子下巴。
武行二十年,顧妄靠的是真本事立足,他來自於武術之鄉,靠著一身硬實力打拚,人宗館三皇門,他雖然用的是一刀一劍,但拳法腿法都分外淩厲,腰子吃了這一腳,整個人驟然騰空,普通人這樣就該昏厥了。
但腰子經受過嚴格的訓練,在背過氣不到零點五秒就大腦重啟了,他忍住直貫上腦門的熱血,在意識遠去身體輕飄飄的那瞬間,他想到了被一發子彈送去安息的戲子,眼裏泛起血絲,任由鼻血直竄也壓下作嘔的暈眩感,半空扣住顧妄的右腿,靠著地麵技將他一隻腿鎖住,同時扭動對方腳踝,打算直接扯斷腳筋。
顧妄拾起掉在地上的分子切割匕首刺向腰子側身。
腰子轉動身體,這一刀刺在後背的背心上,沒能傷害到內髒,他也直接鬆開手,然後踹了一腳顧妄,雙方在泥水坑裏分開,各自打滾幾圈後重新站起,盯著彼此,雙眼布滿血絲。
雷鳴,雨水,喘息,血流,泥衣。
一番血腥鏖戰,兩人都很難保持之前的樣子,一個渾身浴血,一個滿身泥濘。
顧妄滿臉陰沉,腰子卻咧嘴在笑。
白歌再度出現,他右手拖著兩個死人丟在地上:“你人宗館還有幾個師的先天?”
顧妄盯著白歌,指尖顫抖,雷鳴照亮他慘白的臉。
白歌繼續說:“下一個就輪到你。”
腰子擦了擦臉上的血:“當你把人當做菜一樣放在桌子上的時候,有沒有想過自己會是什麽下場?”
顧妄的手指不再戰栗,他隻是冷漠的說:“這世道就是這樣,人吃人,不想吃人,就會被吃,我要吃掉所有人,最後活下來的是最肥壯的個體……而你們,不也一樣嗎?難道你們的手裏就幹幹淨淨的沒有沾過血腥!”
玩家,的確是這樣的一種個體,吞噬別人生命壯大自身,其實本質上沒什麽不同。
腰子難得沉默了下去,如果隻有他在場,那麽必然沒人願意廢話下去,可偏偏這裏多了一人。
白歌開口了,這種時候一旦開口,熟悉他的人都知道,這又是一次例行的邏輯強暴和強自我價值的標榜。
“不,還是有區別的,哪怕你我同樣都是惡徒,可行為準則仍然有很大區別。”
“我喜歡活著的人,比起做個饕餮吃掉所有人,讓他們活著會更好,人活著才能創造價值,不論是美好,還是罪惡,如果是美好,我會歌頌和欣賞,如果是罪惡……那就看著他毀滅。”
“如果是像你這樣的人,我也會主動走上舞台,陪你演繹一場好戲。”
白歌看向顧妄,神色平靜,像是觀眾看著舞台上的小醜。
“以單純的利益來看待世界,或許會顯得很成熟,聽著很有風味,但我更喜歡黑色幽默一些。”
“我傾向於揮刀向更強者,折磨一個惡人,會讓我這個帶惡人得到更多的滿足和趣味。”
“反正你已經是個死不足惜的人渣,不如發揮一點最後的剩餘價值,讓我感受一下些許的愉悅。”
“你可以理解為我現在覺醒了某種英雄主義情節,通過毀滅你將自己置於道德製高點上來獲得快樂。”
“這種感覺,你大概一輩子都是不會懂的。”白歌愉快的微笑:“啊,總之就是很爽~”
顧妄失態的咆哮道:“瘋子!”
“不是瘋子。”白歌糾正道:“是玩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