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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百八十九章 人魚宴

【神農寶氣】

【無懼內傷病症,恢複全盛期】

【持續時長:18:00:00】

白歌浸泡在了綠色的池水裏。

經過長達十個小時的調整,他獲得了另一種更加強力的增益。

神農寶氣。

以三十三種靈草靈藥為底,輔以複雜的使用方式,最後加上林絮耗費了五成功力灌輸神農一族的獨特內功,這才讓白歌得到了這種寶氣的增益狀態。

接下來足足十八小時,他可以全力出手。

但代價也很大。

白歌起初也不清楚,等結束後才意識到林絮的狀態不對勁。

林絮已經虛弱的說不出話了,耗費了五成功力,多年苦修說送就慫了,哪怕根基還在,要重新拿回來起碼也要數個年頭。

玩家雖說鐵石心腸,但此時免不了有些感慨。

“謝謝。”

“……我剛剛還在想,如果你說什麽‘何至於此’,我就給你一掌摑。”林絮滿頭冷汗躺在軟椅上,虛弱的喘著氣,同時也開了一句玩笑。

“木已成舟,說這話有些沒什麽良心。”白歌說:“但你的確幫了我不少,雖有有來有往,但這筆欠下的,我怕是一時半刻還不了。”

林絮的臉貼著桌子,輕緩的說:“我幫你,隻是我想幫你……人情債什麽的,想來也不算重要了。”

白歌整理了一下衣服:“你能這麽想也好,畢竟我的時間也不多了,有什麽要求也可以盡管提出來,不必要和將死之人客氣什麽。”

林絮低聲問:“你今晚就要去赴宴了。”

白歌點頭,他要去人魚宴。

林絮又說:“如果真的覺得哪裏虧欠了,那就替我查一下,四十年前的真相,我想知道祖父到底是如何遇害的,你已經有了猜想,對嗎?”

白歌說:“這件事我肯定要做,但這樣就足夠了?”

林絮半閉著眼睛:“夠了,還從你身上奢求太多,會顯得我太貪心。”

白歌:“……”

林絮又說:“你不問我為什麽?”

白歌配合的問:“為什麽?”

林絮閉上眼睛,沒有去看白歌,而是自言自語的說:“或許是‘一見鍾情’?”

江湖上這種說法由來已久。

一見誰便誤了終生。

一般人這時候直接打個哈哈便糊弄過去,未免尷尬,要麽無視,要麽落荒而逃。

偏偏在這件事上白歌已經有了充足經驗,他倒也不妨停下來,認真思索仔細揣摩暗暗分析,好好想一想自己到底是哪分哪秒哪句話哪個姿勢說錯了做錯了才讓這姑娘產生了如此離譜的想法,才一眼看過去就已經認定了月老的紅線已經牽死綁定了。

理性告訴他這不太可能也不太現實。

但這種時候林絮說出這番話怎麽聽都不想開玩笑。

因為除此之外,似乎找不到更合適的理由,也得不出更合適的借口。

白歌看向林絮,目光放空,假裝自己在回憶什麽。

他問道:“所以我們曾經見過?”

林絮沒有說話,她太過於疲憊,所以沉沉的睡去。

不是因為生怕尷尬的得不到回複而睡著,而是太疲憊了精神鬆懈了才說出這些話來。

白歌頓了頓,沉默著走出門外。

玩家走出十步之外就將林絮的事當做插曲拋之腦後。

尋常人得糾結個老半天,而他忘記這些隻需要十步,也不會時不時將這件事從心底翻出來回味一下,他說忘記基本上也就真的忘記了,除非是發生了什麽變故讓他不得不想起來。

白歌的心底裝著一口箱子,令人五味雜陳的記憶和情緒就這麽一股腦兒的塞進去,然後大石頭壓死,所以他總能保持愉快的好心情。

現在他的心情不能說愉快,隻能說是放鬆,迎著夕陽伸了個懶腰。

距離人魚宴的時間也快了。

按照預定,今天早上晴月已經乘坐跨域船回到了苦境。

那麽接下來的事就方便了。

“希望腰子能趕得上,不然這場遊戲,他得醬油到底了。”

此時玩家覺得劇情已經來到最後高點,接下來就是一落千丈的下坡。

他當然會毫不猶豫的加上一腳油門。

……

天色黑了,腰子在院子裏等待著。

他為了給自己找點事做,打發無聊時間,特意有閑心在一顆顆的壓子彈。

一發發子彈壓到彈夾裏,整個過程還是挺解壓的。

海門武行已經被他一個人攪成了爛泥塘。

接下來,他就要去敲碎海門武行最中央的一根梁柱,讓這棟破房子徹底塌樓。

這時候腰子也能體會到網絡上很多鍵盤俠的快樂所在。

在高喊著毀滅某種製度或者存在時,總是無數人搖旗呐喊,因為推到什麽總是容易而痛快。

可到了重建的時候,聲音最大的那些人也是溜的最快的一批。

情緒能抵得上一時意氣和勇武,但缺乏持之以恒的耐心和堅持。

毀滅很容易,重建卻很難。

但腰子隻想著摧毀和掃**,重建這件事,不歸他一個肌肉斯巴達來管。

腰子壓完了十多個彈夾,已經全副武裝了,可還是沒看到錦玉,沒有對方領路,他自己也不知道該去哪裏。

“老女人怎麽還不來?”他抖著腿吐槽。

錦玉看上去一點也不七老八十,腰子卻覺得她已經很老了,因為他不喜歡這類女人,從性格到XP,都不屬於他的守備範圍,所以態度表現的很差,對自我內心非常誠實毫不虛偽。

因為是玩家,所以表麵功夫也懶得做,平日走在大街上,碰到誰看到誰,表麵上還要客氣個一兩句,玩家卻不需要表麵功夫,想說什麽直接說了,用一句話來概括——這個世界上已經沒有他需要在乎的人了。

這邊剛剛說完,背後就傳來冷不丁的聲音。

“你再罵?”

回過頭,錦玉打著雨傘站在那裏,裹著白狐披肩,眼神清冷近乎輕蔑。

腰子略有些尷尬,但很快就抹平了這份尷尬。

他將彈夾扣入手槍裏,輕輕一拍,聽到機擴鎖定子彈上膛的響聲,表現的像個隨時待命出發的戰士。

“什麽時候走?”

“現在。”錦玉也沒什麽和他交談的心情。

兩人一前一後的走出了別院,保持著五步左右的距離。

錦玉走在前方:“今晚你和肖雄心隻能活一個,我希望你做好了心理準備。”

“我會一槍打爆他的腦袋。”腰子冷笑兩聲表示不屑。

“如果你做得到的話。”錦玉不作任何爭辯。

“我覺得你該給我透露一下他的信息。”

腰子開始套話,至少想問清楚boss幾管血條幾個階段。

錦玉說:“也沒什麽好說的……你見到他自然就懂了。”

“好一個廢話文學,都這階段了還說謎語。”腰子當著她背麵小聲比比:“真是個老女人,你和凱爾希去拜個把子得了。”

錦玉繼續說:“肖雄心的計劃是什麽,我也不太清楚,但今日召集來的人很多,要殺他的人也不少,你是一道保險,不到關鍵時候別搶著動手。”

腰子哦了一聲,心說好耶,有人前去送人頭,自己可以暗中觀察觀察。

但很快他又疑惑的問:“船上?”

……

黑市,鼎香樓。

白歌取出粉色鱗片作為證物。

侍者微笑著說:“請貴客登船。”

白歌問:“不是在黑市?”

侍者搖頭:“人魚宴在船上召開,一日後返回。”

他看向海麵上一艘正在駛來的輪渡,腰間位置天魔遺物也隨之震顫發燙。

世界線收束了。

三條主線,最終匯聚到了同一個時間,同一個地點,同一件事。

人魚晚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