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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百一十三章 風度翩翩

“你有父母嗎?”

陳雪梨輕聲說。

白歌臉色一沉,冷不丁說什麽呢?

鴿子:“你禮貌嗎?”

“因為我好像沒見過。”

“你沒見過就沒有,那月球背麵和外星球就應該全部消失。”白歌咋舌:“我總不見得是從石頭裏蹦出來的,雖然他們存在和不存在沒什麽實際區別。”

陳雪梨笑著說:“可我聽說你是孤兒。”

白歌指尖稍稍一鬆,她往下掉了一些。

“呀!”她驚叫道:“你還真鬆手啊!”

“怕了?不是跳樓麽?不是自盡麽?慌什麽?”白歌挑眉。

陳雪梨抬高下巴:“你現在鬆手算謀殺,謀殺啊!”

白歌語氣冷淡:“救頭豬都知道自己變成火腿來報恩,比你有用。”

“誰說的!我也可以變成火腿……啊啊啊!我不說了,別鬆手!”

陳雪梨慌張的晃著腿:“你怎麽還在鬆……”

滴答……

她注意到了一抹紅色打在了肩膀上,順著左手流下來,染紅自己的臂彎和衣袖。

“你受傷了?”

“皮外傷……”

“騙人。”

“有些肌肉和撕裂,似乎是撞到欄杆上的破片了。”白歌呼吸微微急促。

兩人在半空**秋千掛擺錘。白歌也感覺自身體力有些消耗過度,倒懸對身體產生的負荷並不小,血液逆流衝上腦門,白白淨淨的帥哥變成了紅紅火火的帥哥。

陳雪梨這才意識到,其實他並不像表現出的這麽輕鬆。

“真是的……”她幽幽歎著氣,無奈又好笑的問:“非要救我這個傻逼做什麽,還拚了命的來救,這不就讓我……有些舍不得去死了?”

白歌繃不住了:“你還真打算再跳一次?”

“不會。”陳雪梨搖頭,她說:“你很想知道我為什麽要自殺?”

“現在不想了,但如果不弄清楚,會覺得自己吃虧。”白歌回答的十分誠實。

“我可以告訴你。”陳雪梨輕聲說:“其實你剛剛已經猜的很接近正確答案了。”

“心血**?”

“嗯。”

“你不是可以吃個續命蘑菇換地兒重生麽?”

“那隻是個玩笑話啦,或許也有這麽一種可能性也說不定,就像是做一次實驗?”

“真年輕。”白歌感慨:“膽子夠肥的啊。”

難怪大人常說別跟初中生高中生的愣頭青打架,這年紀是真的不怕死,也不珍視生命。

“我給家裏人發了一條短信。”她說。

“內容?”

“半個小時內,來學校,不然我就跳下去。”

“然後你就跳了。”

“嗯。”

“你沒考慮堵車?”

“附近道路通暢,這個點也是不會堵車的,按照正常速度二十分鍾就能到。”

“你沒想過對方可能沒看到這條信息?”

“顯示為已讀。”

“沒回複?”

“沒有。”

“已讀功能真是個壞文明啊。”

“是啊,連裝傻的機會都不給。”

“有沒有一種可能,這是狼來了的故事?”

“雖然有可能,但我說要自殺還是第一次,你看我……也沒什麽經驗的樣子嘛。”

陳雪梨說著露出不太好意思的尷尬。

白歌吐槽:“明明是心血**的自殺,你倒是思維邏輯很縝密啊。”

“因為我很冷靜,就是突然就有了一種‘啊,好想死啊’的心情。”

“我懂。”

“你懂?”

“抽卡不出貨,打遊戲連跪,操作變形連自己都看不下去的時候,我也經常會有這種感覺。”

“你不懂。”

“感覺心情沒什麽區別,主要是程度深淺。”白歌說:“你是之前就有這種症狀,還是今天才有的?”

“過去就有吧。”

“果然是蓄謀已久。”白歌問:“那契機是什麽?”

“你猜猜看?”陳雪梨故意賣了個關子:“需要提示?”

“保送通知書。”白歌搶答道。

“是呢,我選的是巨門當地大學,但誌願被改掉了,這讓我很不高興。”她說。

“不高興你可以去打沙袋,你這體格一拳打出幾百磅不難,為什麽非得跳樓?”

“說了啊,心血**……”

“你是想測試一下,你自己和你父母之間的親情還剩下多少?”白歌直言:“可事實上,結果讓你感到非常失望,你覺得這個世界上已經沒幾個在乎你的人了。”

陳雪梨沒讚同也沒反駁。

她隻是露出稍顯諷刺的笑。

“就像個試圖哭鬧著引起大人注意的孩子。”

“是啊,挺無聊的。”白歌說:“幼稚且可笑,一百多斤的人了,你還把自己當做寶寶來看嗎?”

她仰起頭,望著白歌沖血的臉和漸漸布滿血絲的眼球。

“這句話有點戳痛我了。”

“一百多斤?”

“九十三!”陳雪梨深呼吸:“如果換個人,換個時間和地點,我肯定甩手走人。”

“你現在也可以甩手走人。”

“那可就真走了。”她輕聲說:“還是努力努力,先活著再說,說不定會遇到好事,就像現在。”

“這對我而言,算是一場災難。”

“是你自找的。”

“下次你死遠點。”白歌冷哼。

說著,陳雪梨又往下滑了一點,鮮血和汗水已經讓兩人握著的手抓的很不牢靠了。

“你再不抓牢一些,可就要錯過我了。”

陳雪梨後半句用的是英文,youwillmissme。

白歌指肚已經發白發青:“直白點說,我沒多少力氣了,你太重了。”

她再度強調:“九十三!”

“公斤?”

陳雪梨瞪了一眼白歌:“有沒有人說過你很缺乏風度?”

“你想不想知道我怎麽回答這種無理取鬧的提問?”白歌反問。

陳雪梨點了點頭。

“十秒後告訴你。”

“十秒?”

她愣了一下,隨後見到白歌直接鬆開左手,用力拉扯了一下腰間的繩結,他打的繩結有兩條線,一條主繩承擔力道,另一條拉一下就會直接鬆開。

繩結鬆開,支撐力消失,陳雪梨驚呼一聲,重力拉扯著身體墜落,大地撲麵而來。

但很快一人抱住了她,把她護在身體上方,調轉方向。

兩人砸向地麵,加起來過兩百斤卻隻是沉悶一聲。

疊起來接近兩米高度的墊子緩衝了重力勢能。

白歌躺在墊子上後背生疼,胸口也壓迫著難受,大汗淋漓,氣喘不斷。

陳雪梨躺在墊子上,抬起頭看向少年,眼神複雜:“你……”

她想說什麽,突然一股力道傳來,不輕不重的踢在她的腰臀上。

白歌做的第一件事不是噓寒問暖,而是一腳把她踹下了墊子。

美少女以頭搶地的砸在了草坪上,灰頭土臉。

白歌大聲喊道:“現在我可以告訴你,我是怎麽回答的了。”

“我有的是風度。”

“但從來不給傻逼!!!”

“下次記得死遠點!!!”

“淦……!”

正麵躺倒的他眼前一黑,短暫的是失去了意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