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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百三十章

野外的時候,哪怕隻是碰到一條狗都覺得有些恐怖。

如果是爬行類動物,除非是中華揚子鱷這種用死亡翻滾給大媽擰幹衣服的廢柴,否則還是能溜則溜。

更別說,這家夥是真的大。

整體身體長度超過四米,身軀纏襲著火焰,紅色鱗片曲張,一副憤怒壓抑的表情。

像是一覺睡醒發現自家房子被強行拆遷了。

生氣,才是對的。

白歌想要後退,但這裏是冷庫內部,繼續後退也隻是把自己逼進死角。

他之前對屠夫的話將信將疑,而這遊戲不按套路出牌的模式也讓他著實感到了生草。

白歌看到這小噴火龍的頭頂詞綴,不由得想起來沙雕群友們提及到的另一個開放世界。

據說就是抓怪撫養的寶可夢遊戲。

可惜不在安全屋不能下線,否則他倒是很想去找人問一問情況。

“那個……”

白歌想對它說些什麽。

但下一刻,明亮的火焰撲麵而來,明獸以極快的速度撞向他的軀殼。

白歌的手臂在之前搏鬥中已經受了傷,手掌擋在跟前,鮮血滴落在它的鱗片上,血液發出呲呲的蒸發聲,它的體表溫度如同完全燒開的開水壺。

就這麽輕輕一撞,白歌感覺自己的靈魂差不多出竅了,後腦勺撞在了牆壁上。

身體失去控製,貼著牆壁,感覺一個巨大的火爐朝著自己走近過來,低下頭,甚至開始啃他的腿。

“焯……”

他失去了意識。

……

“怎麽不接電話?”

陳雪梨好幾次撥打電話都是無人接聽。

此時已經天黑了,白歌也沒有回來。

她有些焦急的在公寓裏踱步,一想到他可能又會做些危險的事,她便忍不住想去找人。

然而白歌的行動路線也沒跟她提到過,她根本不清楚對方去了哪裏。

再等了一會兒,再一次撥打過去,直接關機了。

她有些忍不住了,走到門口,正要打開家門,卻意外看到走廊外的感應燈亮了起來。

陳雪梨屏住呼吸,手裏摸到放在一旁的櫃子上的橡膠鐵棍還有之前隨身買的防狼電擊槍。

她警告著自己不要緊張,等著透過貓眼看過去,她看到一張染著血的手按在了門上。

心跳頻率立刻突破一百五。

陳雪梨蹲下身,決定再怎麽都不要開門了。

可對方就停在了門口位置,甚至她聽到了開鎖的聲響。

下意識的,她想到了許多可能性,第一反應是躲起來,然後被她否決了,她決定要先下手為強,放低身體,然後趁著對方不注意,直接電擊槍……

她想了很多,但對方撬鎖速度太快。

房門一下子就被推開了,她此時還蹲在玄關位置,沒反應過來。

砰!

“哎呀!”

號稱學過芭蕾舞和巴西戰舞的陳姑娘倒了。

倒在地上,衣服淩亂,一副嬌弱無力玉體橫陳的樣子。

白歌站在門口,麵無表情:“你蹲在門後幹嘛?”

“啊?”陳雪梨看清來人,立刻乖巧站起,裝作若無其事:“我還以為是什麽不速之客,就想著……”

“伏擊的想法很好,但這是內開門,你不考慮一下會磕腦袋的可能性?”

“我錯了。”陳雪梨認慫了一秒,然後瞪眼:“還不是你怎麽都不接我電話,我還以為……”

“以為?”

“以為你出事。”

“你以為你以為就是你以為?”白歌脫了鞋子走進屋子裏,順手帶上門,然後開始衝洗手上的血跡。

“看來是我白擔心了。”

“確實是白擔心,因為我已經出事結束回來了。”

“啥???”陳雪梨立刻上下打量,這才注意到白歌的狀態的確不好,雖然穿著大衣,但渾身看上去都有些傷痕,臉頰手臂都有擦傷,平日無暇漂亮的臉此時也多出了幾分蒼白無力的病態。

“有鳳凰治療包麽,給我來一個。”白歌靠在了沙發上。

見到白歌疲憊坐下後,她頓時湧出一股心疼的母性來:“我去拿醫療箱。”

處理傷口的過程中,白歌簡單提及了一下自己之前的遭遇。

聽完後,陳雪梨盯著白歌右手的紅色印記問:“這就是……那什麽?”

“是。”

“聽上去真不可思議。”陳雪梨喃喃低語:“這,不太科學吧。”

“不科學的事太多了。”白歌道。

“可,那屠夫說了,這個副作用很大,你不會也?”

“應該不會。”白歌說:“我現在體溫正常,而且……”他打了個響指,右手指尖如同打火機似的飄起一團火焰:“我似乎還能控製一部分的力量。”

陳雪梨盯著飄搖的焰苗,張大了嘴巴:“啊這。”

“人與人的體質不能一概而論。”白歌說:“或許我是個天才,不過這家夥脾氣的確不好,需求能量也不小,我回來路上還吃完了一個全家桶。”

陳雪梨抓住白維的右手,嚴肅道:“你可不能胖成他那樣。”

“不至於。”白歌摸了摸平攤的腹部:“進入身體裏的絕大部分能量都供應給了它,它還在成長期,需求極高,所以我是不太可能胖起來的,之前屠夫的那副樣子,純粹是因為他沒有資格,供應效率太差了。”

陳雪梨鬆了口氣:“也就是說,至少現階段是安全的對嗎?”

白歌點頭:“現階段是,但也有很多未解之謎,包括這東西的來曆,還有那什麽執行局。”

“原來你看到了啊,為什麽不會電話?”

“沒電了。”

“之前都有電吧。”

“之前我在昏迷當中,發現手機電量不足就沒接電話了。”白歌隨口解釋,然後轉移話題:“說起來,唐宏的遺物我也帶了回來,雖然屠夫說的密碼是假的,但我還是找到了保險箱並且想辦法打開了,還有其他三個死者被放在一起的遺物。”

這些東西,輕易的就將茶幾鋪滿。

陳雪梨問:“現場怎麽樣了?”

“被小噴燒了。”

“小噴,這名字有點太可愛了吧。”

“等它噴你兩口,你再說說他可愛不。”白歌拿起資料:“路上我看了一部分,雖說唐宏的遺物還沒有確認,但其他三名死者的身份來曆和行動目的有一個共通點。”

“什麽?”

“你知道之前巨門市的連環失蹤案麽?”

“聽說過。”

“這三人就是連環失蹤案的家屬。”白歌道:“他們是被迫參與進來的,目標就是拿到唐宏的遺物,為此必須突破偽裝成唐宏身份的屠夫,來了三個,所以死了三個。”

陳雪梨抿了口熱水:“所以,他們也是被害者們?是誰強迫他們參與的?”

“還能是誰呢?”

“……遊俠?”

“綁架一人,迫使其家屬替自己行事,已經是毋庸置疑的犯罪了。”白歌說:“所以機票航班上,留在巨門市內的五人的死亡,除了唐宏之外,或許都不是意外?都是遊俠下的手麽?時間跨度比較長,不太好查。”

陳雪梨追問:“所以這一輪遊戲,我們是通過了?”

“大概吧,等明天就清楚了。”白歌點頭:“不過為免混淆,還是整理一下情況比較好。”

……

一片大火焚燒的城區裏。

打著雨傘的男子敲了敲耳機:“是我,我已經到位,但沒有繼續探查的必要了,現場被火焰焚毀。”

“能觀測到殘留麽?”

“能,但隻能查到一點點,推測是成長期的明獸,災害等級三。”男子匯報道:“確認要人已死亡。”

“要人死亡不意外,但問題在於,它去哪裏了?”

“正在嚐試事項推演進行追蹤。”

“加快步子,有事繼續匯報。”

“了解。”

男子摘下耳機,然後將其捏碎,之後換了一副平光眼鏡戴上。

他逆著人流,走到另一處,瞥了眼倒在地上的人。

“執行局的人,這麽多年過去,還是老一套啊。”

地上的男子大口咳出鮮血:“遊俠,你這叛徒……你以為殺了我,就……會平安無事麽?”

“我隻是在拖延時間。”遊俠語氣玩味:“和你們玩一場貓鼠遊戲罷了,我做了太久準備,隻待一聲驚雷,千裏決堤,泥沙俱下,可惜你已經看不到那時候了。”

他拔出雨傘裏的短刀:“再見了,執行局的無用之人們。”

甩了甩手裏的血漬,男人的屍體沒入遊俠的陰影裏,裏麵傳來一聲飽嗝。

遊俠望著落雨的蒼穹,喃喃念道:“一切為了七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