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三十三章 空難
度假區域,對這裏的審核相較之下,並沒有那麽嚴格。
畢竟逗留時間是有限的,時間到了就強製遣返,而最長時間也就十五天左右。
短途航班,飛行距離也很近,正常來說,一兩小時就可以順利抵達。
好在白歌沒有什麽交通工具殺手的被動技能。
但群裏有個倒黴蛋特別弱飛機,那就是非酋。
非酋的被動技能需要雙腳踩踏地麵才能生效,在空中,他立刻就從畢業裝變成裸裝獵人,相當不適應。
正常來說,非酋是不會離開地麵的,有了傳送門後,他再也不坐飛機了。
白歌不是第一次坐飛機,可陳雪梨是,小姑娘頗為信封,像個封控許久沒能出門的阿柴。
這邊湊湊,那邊碰碰。
她手裏提著大箱子,花了十分鍾細細打扮一下。
能十分鍾去整理儀容,對一個高中生來說,已經足夠漫長。
畢竟化妝這類技能基本上都是大學後才能學習,而且大一沒機會,是大二後逐漸深入,顏值會達到巔峰,但大三大四又迅速失去興趣變得懶散起來。
這就是正常女生的顏值變化曲線。
陳雪梨長得足夠漂亮,天生麗質,她不用化妝,最多是給自己挑了幾件外出的衣服,卻又迅速察覺到自己已經很久沒添新衣服了,這在東拚西湊的糾結了好一會兒。
登機和等待的過程沒有太久,因為乘客並不多,隻有二十多人。
整個機艙內部都是頭等艙,而沒有經濟艙,因為機票價格相當不菲,也因為它不提供貧民消費。
白歌出示機票後,使用家庭名額把陳雪梨帶上了飛機。
他迅速察覺到飛機內部有些不一樣,坐下後才發覺。
這裏沒有窗戶。
“先生,請問有什麽事?”一位空乘禮貌問詢。
“她不太適應密閉空間,可能有點頭暈,能不能開窗戶透透氣。”白歌指著陳雪梨說。
陳雪梨:“???”
空乘明顯被問住了,她眨了眨眼睛,一時間沒想到怎麽回答。
“先生,飛機裏是沒有窗戶的。”她說:“如果這位小姐不舒服,這裏有製氧機,要不……”
“我很好。”陳雪梨打斷。
空乘禮貌走開,走向下一位乘客。
白歌伸出手撫摸機體:“真的沒窗戶麽?”
“有窗戶還得了,那不得變成暴風式吸入?”
“透明玻璃應該安裝幾塊,窗外風景這麽好,不看可惜了。”
……還是說,有什麽不能被乘客所看到的風景麽?
悅耳的提示聲傳來。
“各位乘客好,我是這次航班的機長,接下來請各位坐穩係好安全帶,我們即將出發去往雪湖度假區。”
飛機開始運轉,駛向飛行跑道,因為沒有窗戶,隻能靠體感來腦補,進入加速,加速度讓身體緊貼著座椅,隨後飛機加速,脫離引力控製,繼而短暫失重感傳來,離開地麵,朝著天上飛行,一百米,兩百米,三百米……不斷攀升,直至達到相對比較中和的狀態,飛機穿破雲海,進入相對平和的平流層,這是飛鳥很少觸及的高度。
白歌睜開眼睛,微微皺眉。
還真是飛機?
除非能夠巧妙的模擬出重力環境和空氣環境,否則體感不會這麽切實。
“先生要喝點什麽?”空乘熱情而端莊的問。
“都不用。”白歌婉拒。
推車隨著空乘離遠,大姐姐的表情有著肉眼可見的一絲失望。
白歌肩膀一沉,旁邊是已經睡著的陳雪梨。
第一次上天的興奮感間歇,戴上了降噪耳機補覺,沒一會兒就睡夢香甜。
白歌把她腦袋扶正後解放了肩膀,小動作裏,他的上衣口袋落下一物。
銀色的懷表。
不過已經半損壞,玻璃蓋碎裂,指針不再動彈,轉動旋鈕也無法上勁。
護身符麽?
時間並不充裕,如果在度假中心找不到想要的解答,也得在三天之內趕回來,趕上第二輪的問題。
祁拾憶生命安全沒問題,但她的處境不會太好,自然是哪有心情和陳雪梨這傻麅子悠閑度假。
白歌手裏摸著懷表,便開始在腦海裏構思和複習在雪湖度假中心要做的事。
轉過頭,是陳雪梨睜開眼睛。
“你不困?”
“困……誰讓你都不借個肩膀給我。”陳雪梨半撒嬌的說,她視線往下落在懷表上:“在想祁拾憶的事?”
“不是。”
“那就是了。”陳雪梨說:“三天內趕回來就行,對吧?”
“盡人事。”白歌淡淡道:“你該睡就睡,我可不需要你安慰。”
“馬上就睡。”陳雪梨托著腮幫:“如果你把肩膀借給我,我就告訴你這懷表怎麽動。”
“已經壞掉了。”
“即便是壞掉了,也能用,至少能讓它轉一圈。”
“說來聽聽?”
陳雪梨抱著他一隻手,靠著肩膀湊近後說:“最上麵的掛飾,其實可以按下去。”
她抬起手,按了一下銀色的懷表最上麵的凸起,本以為那隻是鏈接懷表鏈的地方,但它是個按鈕,點下去後紋絲不動的指針有了一次反應,微微一顫後轉動了起來。
轉了一圈,兩圈,三圈……停不下來。
兩人就看著分針帶動時針,轉了三十多秒後,仍然在繼續轉動。
白歌又按向凸起位置,但沒有作用:“轉的我頭暈。”
“不用管。”陳雪梨閉上眼睛:“過來當我靠枕。”
“如果你敢流口水,我就給你一嘴巴子。”
“哇,你這樣性格是交不到女朋友的!”
“我有富婆養,要什麽女朋友?”
“可惡!”
鬥嘴失敗,旋即便安靜下來。
升空之後的飛機飛行的速度變得無比平穩,就像是飛行在沒有空氣的太空,連機體輕微的震顫也沒有,更別說氣流引起的顛簸,這樣平穩,以至於白歌很想真的開窗看看外麵的風景是什麽,好奇心讓他雙手發癢,感覺全身上下有千反田在爬。
有智慧的先賢說過,如果你要開窗,就要和別人說你要掀房頂,他們不會同意,那你就可以開窗了……所以我現在是不是要把機艙頂部掀開,然後他們就能答應我開窗呢?
白歌的思維正在跑火車,這一走神就走神挺久,不知不覺,手裏懷表滴答滴答的聲音如同催眠,他也有些意識昏沉,直至那聲音在接連不斷響了一個小時後,陡然停下。
時分秒針靜止。
白歌心說終於結束了,然後他聽到了什麽東西碎裂的聲音。
就像是行走在冰湖上,聽到的那一聲輕微碎裂。
心肺停止。
機艙猛地一個顛簸,如同汽車跨過大坑,將猝不及防的空乘掀上頂端,一杯熱氣騰騰的卡普奇諾潑出去,卻奇妙的懸停在半空,重力不複存在,杯子,**,人體,奇妙懸停,順著力學第一定律保持著勻速運動,直至杯子撞到牆壁,隨後,回響在機艙內傳遞,交疊,放大,連續十幾次後它的聲音擴散到無比巨大,很多人瞬間耳鳴。
還不知道是究竟發生了什麽事,乘客們有的麵色茫然,下一刻,巨大的恐慌到來,機艙猛烈的震顫,如同上下來回竄動的過山車,鋼鐵骨架扭曲,機艙的外殼能從內部看到一道道凹凸不平的痕跡殘留。
上下浮動的重力,漂流不定的機艙。
“哦豁……”
白歌看到這情況,完全不緊張,他平靜的把懷表放回口袋,然後甚至雙手抱在後腦勺上,伸了個懶腰,擺爛.JPG
他深深吸了一口氣,然後吐出一口氣。
空難是沒辦法自救的。
這是常識。
“完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