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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百三十四章 死了,但整活了

“先生,先生……請醒醒。”

耳畔傳來聲音。

白歌略有些艱難的抬起眼睛,一股強烈的疲憊感湧入腦海。

讓他覺得自己腦瓜子嗡嗡作響,仿佛頭顱裂開,有什麽東西要掙脫,又像是自己被壓縮成年糕,塞入某個硬殼裏麵,這種異樣的排擠感沒有立刻消散,反而愈演愈烈,有一種要從中間被撕成兩半的幻覺。

直至一陣微弱的聲音傳入耳裏。

什麽東西抓住了他的手腕,像是從冰涼的井水裏拉出的一根繩子,將處於窒息邊緣的他拖曳出了水麵。

“……”

白歌睜開視線,深深的吐出一口氣,喉嚨裏發出接近幹涸的嗓音。

他按著腦袋,眉心仍舊隱隱刺痛,大腦被劈成兩半的感覺殘留著,讓他非常不適。

他覺得自己就像是碳酸飲料,被來回震**,爆發出的二氧化碳迫不及待的想要湧出來,壓力擠壓著四周,而如果蓋子沒蓋緊,它就會徹底溢出來。

到時候不知道溢出來的是血漿腦漿還是靈魂殘渣。

好在這種感覺正在緩解。

像是靜置的過冷水,放著不動,也會從水逐漸凝結成冰。

他剛剛把自己拉出來的這隻手,順著手抬高視線,看到了眼眶隱隱發紅的陳雪梨。

“……我沒事。”白歌虛弱的說。

“都這樣了還說沒事。”陳雪梨嚇壞了:“我還以為你……”

白歌搖了搖頭,看向四周,心中奇怪,他記得已經出了空難,但為什麽現在的情況好像什麽都沒發生?

抬起頭看向空乘,正要問詢,但問題沒能問出口。

空乘擔憂的說:“先生如果身體不舒服,建議您立刻去度假中心的醫療區,我們可以幫你叫輛車。”

白歌:“是不是已經到了?”

“是的,已經停泊快十分鍾了,之前叫您也不醒,我們差點要叫救護車了。”

“給你添麻煩了,我們這就下飛機。”

他解開安全帶,帶著陳雪梨走過通道。

就這麽一路離開,路上白歌腳步走的飛快。

“你這麽著急做什麽?”陳雪梨不解的問:“我們還是找個地方休息一下吧,你的臉色好難看。”

白歌沉默著,他接連不斷看向四周,見到接機大廳的牆壁上掛著免費雜誌和明信片,他隨手抽出一張。

低頭看去,麵沉如水。

陳雪梨疑惑不解:“你到底是怎麽了?”

“我們剛剛出了空難。”

“啊?”陳姑娘愣住。

“是真的。”

“我沒注意,之前我在睡覺,在這個過程裏,我們空難了?還換了一架飛機?”

白歌說:“你注意到了空乘?”

“那個大姐姐是吧,身材是很好,香水味也很好聞……”

白歌點出重點:“飛機上的空乘,一共五位女性,全部都是東亞人種,但剛剛的那位是金發白膚的北歐人種,她不可能憑空出現。”

陳雪梨隱約記得是有這回事。

“還有座椅,藍色的座椅,變成了紅色的座椅,蓋的探子是灰色的,變成了棕紅色。”白歌繼續說:“機艙內格局也有變化,這不是我們乘坐的飛機。”

陳雪梨漸漸色變了。

白歌甩出最後一個證據,舉起雜誌:“更重要的是這張雜誌,它標注的是二零一二年的期刊。”

陳雪梨立刻奪過雜誌細細查看,她詫異極了:“二零一二……不對,等等,這怎麽可能?”

2012,豈不是十年前?

陳雪梨糊塗了。

白歌摸著下巴:“我們本來乘坐飛機去往雪湖度假中心,時間是2022年,但發生了空難,我們陰差陽錯來到了2012年……”

陳雪梨連連搖頭:“說不過去吧,且不說我們是怎麽穿梭時間的,這個飛機挪移又是怎麽一回事?我們兩個人憑空來到另一個飛機裏,沒人懷疑?還有行李箱也穿梭了?”

白歌說:“我擔心的也正是這點,才急著離開,但……可能擔心是多餘的。”

“怎麽多餘了?”

“我們來到這裏,就像是電腦文件夾裏的剪貼,存在、認知都被覆蓋了一層。”白歌摸著下巴:“如果你我的身份信息仍然有效,這證明一切關於我們的信息都可能被平行的剪貼到了這裏。”

“這好荒謬。”陳雪梨喃喃道:“剪貼了現在的資料,粘貼到了十年前?”

白歌說:“隻能這麽理解了,否則無法解釋。”

他歎了口氣:“我也是根據現有情況臨時瞎編,靠不靠譜……見仁見智吧。”

他腦殼還有點疼。

陳雪梨問:“到底為什麽會這樣?隻是坐個飛機。”

白歌從口袋裏拿出懷表:“或許,和它有關。”

“隻是一個懷表而已。”陳雪梨不信。

“當它停下轉動,轉移現象就發生了,不覺得是巧合。”白歌說。

“那我們再按一次就能回去嗎?”陳雪梨對著懷表機關用力的按了一下:“果然沒反應了,已經徹底壞掉了,有沒有辦法把它修好?”

“回頭再說吧。”

“這件事不是最重要的事嗎?”陳雪梨急切的說:“我們回不去了。”

“回得去。”白歌說:“但回去的,或許是另一個巨門市。”

“十年前的巨門市?”

“這意味著你我得隱姓埋名十年,等還是幼年的你和我長大後,登上這個航班,之後才能出來取回身份,但那時候,你我已經三十多了。”白歌摸著下巴。

陳雪梨認真思考了一會兒:“好像也不是不行,如果回到十年前,多給我十年時間,我就能成為富婆,然後就,然後就……”

狼子野心開始暴露。

“如果你選擇亂來,時間的走向就會徹底亂套。”白歌淡淡道:“萬一形成時間悖論,後果自負。”

“開玩笑的。”陳雪梨正色:“還是想辦法回去吧,總有辦法的是嗎?”

“隻能嚐試重演一下。”白歌說:“我們要達成回去的飛機,然後試著在飛機上轉動指針。”

“萬一不是這個懷表的功能呢?”

“那可以考慮炸飛機,賭一波,輸了就死,贏了血賺。”白歌笑容狂狷邪魅,逐漸變態。

“隻能賭運氣嗎?”陳雪梨無力道。

“沒得選擇。”白歌信步往前,思考逐漸流暢起來,後遺症減輕:“回程機票就在這裏,是三天後,我們還是按照原定計劃在這兒停留三天時間,如果一切信息都被剪貼到了十年前,之前定下的旅程應該還是有效的,不至於睡大街就該謝天謝地了。”

陳雪梨跟上白歌的步子,問道:“會不會有一種可能,這裏是平行世界?”

“有,但時間軸不同,會不會互相影響尚未可知。”白歌說。

陳雪梨問:“現在還是要去那什麽暴風雪山莊嗎?”

“確切來說,是湖中島裏的私人莊園。”白歌說:“十年後預約和居住價格非常便宜,但放在現在,並不對外開放,有價無市,但隨著家主死亡後就逐漸沒落。”

“這麽說,我們運氣不錯?還能享受一次高級旅行?”陳雪梨高興起來。

白歌也笑了:“是啊,運氣不錯。十年前的慘案就是在這個時間點發生的,能親臨現場,可比事後追蹤案子要方便多了。”

陳雪梨笑容僵住,她緊張的握拳:“沒,沒事……我會保護好你的!”

白歌:“?”

“放心,我會保護好你的!”另一個聲音也傳來,這熟悉嗓音讓陳雪梨下意識駐足回頭。

隔著一條街,一名青年對著一位女性說著親昵而嚴肅的話:“不論發生什麽,我都會保護好你。”

陳雪梨呆呆的望著那對人,特別是那位漂亮的女子。

白歌說:“她是?”

“是我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