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百一十四章 已知
這間屋子常年無人使用,隻偶爾會打掃一次。
內部的門鎖沒有使用的跡象,隻有外部的門鎖被使用過。
白歌檢查了一下外部的門鎖,的內部構造還挺複雜,這個世界存在機關術,老式的機關掛鎖尋常人都很難破解,而且鑰匙也隻會有一個。
把作為知情人的丫鬟叫了過來,她是董小姐的貼身丫鬟。
白歌問道:“房間是從外部上鎖的?”
“是。”丫鬟點頭:“我昨天打掃後就離開了,上了鎖,當時屋子裏也沒有人。”
白歌問:“鑰匙確定隻有一把,沒有複製品?”
“過去有主副兩把鑰匙,但是主鑰匙折斷後便融了,隻剩下一把副鑰匙。”
“有沒有可能被複製?”白歌又問。
丫鬟搖頭說:“我不知道。”
胥吏道:“並不是沒有可能,但是複製鑰匙需要較長的時間和一流的工匠,一般這個等級的鎖芯都有報備,如果要做複製鑰匙,得去鏈鎖商鋪裏才行,肯定會有記錄的。”
白歌揮了揮手:“你可以差人去查一查。”
胥吏點頭,和旁邊公差說了一聲。
白歌繼續問:“鑰匙是誰給你的?”
丫鬟回答:“是小姐給我的。”
“董小姐?”白歌沉吟:“這間屋子也不像是客房,之前都是誰來居住的?”
丫鬟回答道:“都是些董家的親戚,有些公子前來參加府試的時候,有過居住。”
丫鬟又說:“一般都是小姐負責安排,我們也不是很了解具體是誰……”
“最關鍵的鑰匙,是被你遺失到了池子了。”
“是的。”丫鬟點頭。
白歌摸了摸下巴:“按照你的說法,整個屋子一整晚都上了鎖,唯一的鑰匙也落在了池子裏?所以屋子既不該有人進去,又不該有人在裏麵。”
胥吏苦笑:“所以很是匪夷所思,除非是某種秘術,否則想要將人丟進去是一件極其困難的事。”
白歌搖頭:“即便是秘術,想要定位空間坐標也並不容易……辟邪族擁有穿梭空間的天生神通,但也隻能用於長途趕路,很難從直接穿過牆壁,太過於細致的操作即便是辟邪王族也做不到,唯有達到天位以上才能……但若是天位高手,根本沒必要這麽大費周折。”
關於空間轉移之類的術法,青鳥曾經給白歌解惑過,也親自演示過,證明了法術也並不是萬能,在物理規則上存在著限製。
即便是五鬼搬運之類的術法,但無一例外都不能在視線之外,否則隨機性太高。
現在最大的問題就在於,凶手裏應該是在屋子內部,進都進不去,更別說出來了。
胥吏說:“關鍵還是在於鑰匙上,我們正考慮抽空水池的水翻找鑰匙。”
白歌打開折扇,上麵寫著‘大可不必’。
他用折扇敲了一下鯨阿大的肩膀:“你去池塘。”
鯨雷瞪眼:“啊?”
“啊什麽啊,為你洗清嫌疑,你好歹出點力氣,自己又是水族。”白歌揮了揮手:“快去,把落盡池水裏的鑰匙給我找回來。”
鯨雷吐槽:“可以是可以,不過嫌疑什麽的,洗不洗我其實無所謂,你記得搞快點啊,我趕時間的。”
“你趕時間去哪?”白歌問。
“妖都啊。”鯨雷雙手抱胸:“我以前在妖都讀過書,算是畢業生,那邊開同學會。”
白歌牽扯了一下嘴角:“你是不是忘記我墨丹青也是那邊畢業的?”
鯨阿大一拍腦門:“啊確實。”
他嗬嗬道:“不過你真的想好了要去?”
眼神促狹:“魚龍舞和妖國第三公主都會到場的吧。”
白歌不做回答,將紙扇調轉一麵,上書四字——就你話多。
鯨雷自討沒趣,摘下了鎖鏈,去了水池方向。
白歌不慌不忙的繼續問:“第一個發現屍體的是誰?”
丫鬟小心翼翼的說:“昨晚我沒能把房間打掃完,今天繼續,又因為丟了鑰匙擔心被管家責罰,隻得回去找小姐解釋,但是小姐失蹤了,找了好一會兒沒找到她在哪裏,之後在這兒庭院裏找到了小姐的鞋子,再然後找來管家把門拆了下來,然後看到了裏麵的……”
這小丫鬟說話調理清晰,應該是早已打好腹稿。
白歌觀察她的表情和細微動作,確定她即便沒說謊也肯定有隱瞞的部分。
“屍體的情況檢驗過了?”
“簡單查了查,具體還沒有。”胥吏回道:“得把屍體送去仵作檢驗,但董家人未必會同意。”
白歌敲打折扇:“讓我先看看屍體吧。”
董小姐的屍體被安置了起來,原本是要等待仵作檢查後才能送回來,但董家在當地名望不小。
胥吏暫時和董家人寒暄,讓白歌進入了靈堂獨自檢查。
檢測屍體,的確是死亡不久,從表麵來看,她的衣著很單薄,僅僅是多了一件外套。
手腳指甲都很幹淨,略有些長,但裏麵沒有藏汙納垢,也沒有留下任何實際痕跡。
身上多出骨裂骨斷,傷到了血管,有內出血,所以皮膚下方呈現出詭異的青紫色,都是淤血。
致命傷是內髒破裂,大量鮮血都是吐出來的,身上殘留著被捏碎骨頭時的痕跡,手腳沒有脫臼,關節沒被破壞,手腕出也沒有被束縛的跡象,也就是她手腳健全卻沒有反抗?
是死了之後才被折斷了骨頭,還是活著的時候就毫無反抗?
可惜這裏做不到活體檢測,否則能弄清楚哪些傷勢是生前還是死後留下的。
相較於死因,白歌發現了更有趣的東西,也就是皮膚上的留下的紅色斑點。
學術名稱之為機械性紫斑。
直白點說是吻痕。
一兩天內就會淡化然後消失,很顯然這些吻痕是最近留下的,就在脖子胸前後背等位置。
這位董小姐還未出閣,身上有這些痕跡還真是耐人尋味……更進一步的檢測他懶得自己來。
正好仵作到了,結束後,白歌等待對方結論,答案是‘沒**’。
沒**,卻有吻痕……以現代人的角度來看,其實不破也有很多方式可以解決。
白歌問了仵作,讓對方檢查一下另一條路,仵作表情古怪,一會兒後還是給出了‘沒問題’的結論。
玩家若有所思的走出靈堂。
“情況在怎麽樣?”胥吏問。
白歌道:“有了點頭緒,但需要更多證據來驗證,鯨阿大回來了嗎?”
“還沒有。”
“真慢,過去看看。”
白歌晃著扇子來到董家的水池,狗大戶家裏的池塘足足有三畝地那麽大,回旋式的橋梁架在一個個庭院之中,裏麵長滿了荷葉荷花。
鯨阿大正站在水裏,把一個東西往外拖,嘴裏罵罵咧咧,最後用力一甩,將一頭接近兩米長的大魚丟上岸邊,在地上都是轟的一震。
一旁董家人臉色大變,大喊著‘那是我董家的鎮宅風水魚,不能動啊’。
鯨阿大完全不理會,就一腳踩著大雨的身體,狠狠噴出一口白煙:“什麽風水魚,就是一條成精的紅鯉,活了起碼有六十年了,該聽得懂老子說話。”
紅鯉發出求饒聲:“大仙饒命,大仙饒命,我隻是借地修行,沒犯下什麽大罪。”
口吐人言的紅鯉驚呆了董家人。
鯨阿大提起砂鍋大小的拳頭:“是不是你個貪嘴的把鑰匙吞了,快吐出來!”
紅鯉急忙張開嘴,吐出一大攤汙水,味道很難聞,直接噴了附近小廝半身,其中一枚古銅色的鑰匙落在了地上發出鐺鐺鐺的回響聲。
“真的在水池裏。”鯨阿大收回腳:“看來這丫鬟沒說謊。”
白歌將洗幹淨後的古銅鑰匙拾起,嚐試了一下開鎖,的確是原版的鑰匙。
與此同時,派出去的公差前來匯報道:“我們走了全城,查了複製補辦鑰匙的記錄,都沒有。”
胥吏神色凝重:“還真是怪了,一切線索都對得上,那到底是怎麽進的屋子,又怎麽出來的?”
白歌笑了:“有什麽奇怪的?鑰匙就在這裏,自然進得去出的來。”
他已經想明白了,從容打開折扇,這一次上麵的字跡再度更迭。
——看我表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