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百三十九章 第三位死者
解剖後的屍體，白歌瞧不出什麽端倪。
因為晚月提前動了手，他已經失去了第一時間確認屍體詳細情況的機會。
現在也隻能通過晚月給出的報告來進行匯總。
她詳細的寫了近千字，幾乎細細的寫清楚了解剖的情況，坦然的說白歌可以根據具體髒器進行檢查，她解剖的工作雖然不熟練但做的非常細膩。
白歌最終還是沒去挑斂心肝脾肺腎研究，拿著一千字的報告書離開了。
解剖報告的具體內容可以總結為一行字。
——死於斬首。
其他的情況一概沒有，既沒有中毒跡象，又沒有其他症狀。
死者就是死於斬首，就是死在湖中亭，就是死在夜晚的六個小時當中。
其他的，不清楚，不知道。
“剖了個寂寞啊。”白歌吐槽道：“畢竟都不是專業的法醫，得出的結論粗糙的可以。”
考慮到這個世界的基本醫學認知，經驗醫學極限也就在這兒了。
大多情況的解剖得出的都是特定狀況下的死亡。
譬如屍體在水裏發現，通過解剖就能確定是死於溺水還是死後被拋屍水中；譬如查一查內髒就知道到底是不是死於中毒等等。
但相較於現代醫學的檢驗，仍然過於粗糙。
白歌突然笑了起來，他想起高興的事。
如果柯南世界的法醫和檢驗科靠譜點，或許讓名偵探根本沒有出場的機會。
他折返回去的路上，聽到了爭吵聲。
走近後才注意到是雪心雪蓮和卓彩正在爭論。
“反正你們將屍體留在這裏也是放著，還不如送去給晚月夫人解剖查一查。”
“死因確鑿有什麽可解剖的？”
“萬一有什麽線索呢？”
“沒有萬一，我們知道的比你們查出來的更多。”
“既然如此，那就讓死者入土為安，別放在這兒，等著爛掉麽！”
爭論源頭是璿璣真人的屍體該如何處理。
白歌進了院子，爭論重點立刻從爭論屍體到爭取他的意見。
“埋也不是不行。”他退讓了一步：“本來卓女俠也是想讓璿璣真人入土為安的，不過是因為我的提議才保留著原樣，倒是你們為何這麽在意屍體的安置？”
“我們隻是看著心有不忍。”雪女們試圖辯解。
“說謊沒有什麽用。”白歌點破：“都到了生死存亡的時候，我建議你們說實話……自顧不暇的情況下還有心去翻找屍體，非蠢既壞啊。”
雪心雪蓮被識破後，表情不太自然。
“我們想要確認一下，璿璣真人是不是雪女。”
“這不是一目了然的嗎？”卓彩皺眉：“看都看得出來。”
“看不出來的，倘若是雪族罪人的話，他們可以通過自毀根基的方式來恢複和人類十分接近的外表與姿態，幾乎無法被察覺。”雪蓮道。
“自毀根基？那不是自殺麽？”
“的確是自殺，但也並不完全是，有辦法能夠回避它帶來的後果。”雪心說：“我們想要確認一下屍體，如果沒有問題的，我們自然會離開。”
“請便吧。”白歌伸出手。
雪女二人道謝，踏入門內檢查璿璣真人的屍首。
卓彩冷哼一聲：“都到了這時候，還放不下心裏的小算盤。”
“誰都有各自目的，隻要不相互衝突就無妨。”白歌平淡道：“恰恰是因為她們到現在都不忘初心，嫌疑反而不夠高。”
片刻後，雪女二人離開了屋子，她們的雙手有明顯的血跡。
“查完了？”
“她並不是。”雪蓮回道。
“看你們查驗的方式，還挺暴力的。”
“讓幾位見笑了。”雪蓮神色失望道：“事態緊急，這也是一具無用屍體，我們也隻能粗暴點來，不過既然已經確定過了，還是讓她早些入土為安吧。”
白歌說：“不如直接火化算了。”
雪心畏縮道：“那還是交給你們吧……雪女一族是畏懼火焰的，我們很容易被燒傷。”
“凡火也畏懼？”白歌奇異道：“弱點也太明顯了些。”
雪蓮表現的更加坦然：“我們自然有防範火焰的手段，有弱點自然會想辦法去彌補，普通的火焰傷不到我們，但雪女不會輕易靠近火焰，如果親手點燃火焰，必然會灼燒自身。”
白歌：“倒是奇特。”
卓彩問：“你們找的應該不單單是個罪人這麽簡單，還有他某樣的東西吧。”
“是她。”雪蓮糾正道：“能承受永生花的隻有雪女。”
“罪人。”白歌想起：“之前也說過，寒喉蠱有些是用在罪人身上的。”
“是……不過大部分罪人都是被下蠱的，不具備操控寒喉蠱的能力。”雪蓮回道：“大部分罪人都生活在山穀裏，而隻有少部分的雪族能允許離開大雪山，我們是為了找回永生花才來到了這兒，那名罪人帶走了永生花，導致大雪山傳承斷絕，我們必須尋回永生花，為此才找到了妖都。”
“為什麽是妖都學府？”
“棋聖留言。”雪心答道。
“又是棋軒。”白歌挑眉：“這家夥到底在搞什麽鬼，擱這兒湊狼人殺呢？”
卓彩對嚴冬道：“把屍體埋了吧。”
“啊？就這麽埋嗎？”嚴冬愣了一下：“連棺材都沒有啊。”
“現在去哪裏弄棺材？”
雪蓮說：“有棺材。”
她看了眼妹妹，抬起手，衣袖中落下一個盒子，迎風便漲，落地已成一座寒冰棺。
雪蓮撫摸著寒冰表層：“我們離開大雪山的時候就想過或許沒辦法能活著回去，所以帶上了棺材出門，一共兩具，想來幾天後或許死無全屍，倒也用不上了，不如贈予她用。”
“隨身帶著棺材行走，夠氣魄啊。”白歌說：“這棺材不便宜吧。”
“百年寒冰，可保存屍體不腐。”雪蓮說：“如果沒有雪族血脈，躺進去也會被活活凍死，對雪族倒是有額外的修行促進作用，平日裏倒也可以當做床鋪來用。”
將璿璣真人的屍體裹上白布放入寒冰棺裏，就地掩埋在了庭院中。
處理完了這件事，塗山小月和魚龍舞也已經返回，搖了搖頭，對追蹤墨丹青的妖氣一無所獲。
天狐說：“墨丹青的妖氣截斷在洞府之前。”
龍女說：“但我們進不了洞府，除非能破解新的棋局。”
無解的死局。
白歌小熊攤手。
時間來到晚上，白歌在列車上做了一頓豐盛的晚餐犒勞五髒廟，搞不好之後會死，還是吃點好的吧。
不論其他人心情如何，塗山小月和魚龍舞都不受太大影響，能和白歌同吃同住，幸福度已經爆高。
吃完晚餐，三個人坐在沙發上看電影，看膩了電影，拿出遊戲機開始打競賽遊戲，倒也不亦樂乎。
玩累了便靠著沙發睡著。
沒有回房間是因為白歌覺得今晚必然還有事要發生，他們今晚得守夜，以便於在第一時間趕到現場，不能再錯過任何線索。
時間過了淩晨，意味著距離風雷大陣摧毀妖都隻剩下最後的四十二個小時。
白歌默默的推算著下一位死者會是誰。
塗山小月蜷縮在沙發上，尾巴當做抱枕睡得正香。
魚龍舞被狐狸尾巴拍在臉上弄醒了之後睜開眼睛，她揉了揉眼眶，奇怪的問：“天怎麽紅了？”
白歌順著她的視線看去，立刻起身，那可不是天紅了，而是起火了。
叫醒塗山小月，立刻趕往起火點，教人始料未及的是火焰並不止一處。
校舍在燃燒，前門在燃燒，一處院落在燃燒，整個學府中先後爆發出五處燃火點。
大火已經超過了可以撲救的程度，隻能等它自己熄滅。
等檢查完所有起火點後，白歌趕到了後院才發現還有一處起火點，姍姍來遲時，注意到卓彩站在門口。
她握著劍半跪在地上，而在她的跟前，放著一具幾乎認不出模樣的焦屍。
“祂是？”魚龍舞問。
白歌看了眼院落，從焦屍的手腕上摘下一枚熏烤變色的玉鐲。
“晚月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