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是遊戲玩家

第九百四十二章 亂中求更亂

另一把佩劍……

當白歌說出‘清茗’二字時,卓彩的神色再難有所掩飾。

她張了張口,似乎想要艱難的辯解什麽。

“你想問我為何知道?”

白歌淡淡道:“這不是你自己告訴我的?”

“我何時……”

“你之前提到過,為了確保自己離開璿璣真人的時候她能安全,所以留下了滴血九鳳給她自保……可一旦沒有了劍在手,你外出如何保證自己的安全?”

卓彩眼瞳陡然收縮。

白歌說:“劍客最為重視自己的兵器,不可能隨意讓兵器離手,如果你能將滴血九鳳隨意交給其他人,隻能證明你還有另一把劍用以備用。”

“想必這也是你藏匿許久的底牌。”

“所有人都知道你換了劍,但誰都沒說過,換劍之後,原本的那把劍不可以用啊。”

“又或者,你其實也練了雙手劍?”

卓彩的神色幾次變化,最後頹然一歎。

她苦笑:“你說的對,我會雙手劍……而且我也帶來了清茗。”

她稍稍停頓,從衣袖裏抽出一把兵器,這把劍呈現出素色,本如水清澈,但上麵卻沾染著血跡,血液半幹。

利劍染血,證明它曾經出鞘傷人。

卓彩緩緩道:“這把清茗是晚月夫人向我借的……”

白歌:“哦?”

“等我趕到的時候,劍就刺在屍體上,我是為了不被懷疑才收起了它。”卓彩解釋道。

嚴冬聽完大呼荒謬:“你為什麽剛剛不說!”

“主動藏起殺人用的佩劍,實在缺乏信服力。”雪蓮也深深皺眉。

“況且殺了晚月的是你的佩劍啊。”魚龍舞道:“而且有這個本事的也隻有你。”

卓彩隻覺得百口莫辯,她艱難道:“真的不是我,如果是我,我為何非得殺她呢?為何不提前將劍上的血跡清洗幹淨?”

白歌:“嗯,是有點說不通。”

“那不如聽聽我的想法?”塗山小月開口,她直視著卓彩:“反正風雷雙聖摧毀妖都學府在即,早死晚死區別都不大,不管她是不是前兩起案子的凶手,殺死晚月的嫌疑卻是最高的。”

“殺死晚月的直接收益幾乎沒有,但間接收益並不低……首先可以攪亂局勢,讓原本就一團亂麻的案子變得更亂;其次削減人數,進一步增加破案的難度;最後就是畫地為牢了。”

天狐緩緩道:“你知道以你的劍道修為殺不了白歌報不了仇,索性將水攪渾,將他留在妖都學府,等到毀滅降臨的時候,我和魚龍舞總該退去,而你便可創造出殺他的絕佳時機,想來拖延時間才是你最想要做的事,這固然會將你自己也置於險地,但卓女俠想必已經做好了全部準備,哪怕是……同歸於盡。”

卓彩咬牙反駁:“我可沒打算死在這兒!”

塗山小月說:“這僅僅是我的想法,不一定準,但可以作為參考。”

白歌評價道:“七成可信度。”

雪蓮將這種推測作為答案代入倒退,越想越是心驚肉跳。

“這麽說來,想來璿璣真人也是你殺的?因為一旦破解棋局,就可能開啟府君洞府,開啟洞府後,所有人都可能安然無恙,你也無法將他迫入絕境。”

卓彩勃然大怒:“不是我!”

嚴冬:“她急了!”

魚龍舞道:“你的確是有嫌疑的對象,因為自始至終見到璿璣真人的都隻有你,如果你想殺她,也完全有機會不是嗎?”

“可那幻陣難道是假的不成?”

“隻要識破了幻陣,就可以反過來利用這一點迷惑我們,這點並不互相衝突,而究竟識破與否,你的一己之言是不能夠信任的。”塗山小月淡淡道。

卓彩一時間百口莫辯。

現場幾乎所有在場者都認定了她便是凶手。

但卓彩自己清楚,她絕不是凶手,她所說的句句屬實!

可惜,人的懷疑是致命的,一旦認定某個事實就很容易自行將一切串聯起來。

她犯了一個錯誤,那就是把劍藏了起來,這成了最大的疑點和證據,偏偏被白歌一眼看穿,讓她百口莫辯。

片刻沉默後,卓彩拔出清茗劍,橫劍而立。

她揮劍,劍氣如雨,大雨傾盆,如飛針三千,地上千瘡百孔,在場者各自防禦或躲避。

塗山小月六尾盛放如花朵,仿佛女武神瑪蓮妮亞開花,包裹住白歌,撥開劍氣。

魚龍舞佇立不動,這些攻擊打不穿她的外置龍鱗。

叮叮當當的聲音之後,卓彩已經離開了。

“找到她!”雪蓮立刻說。

“姐姐,我們未必是她對手。”雪心不想爆發爭鬥:“而且她不懼火焰,也不可能是我們族人。”

嚴冬悄悄看向白歌。

後者起身道:“你們去看住卓彩,別讓她輕舉妄動。”

“你呢?”塗山小月不放心:“她或許狗急跳牆來殺你。”

“我自有去處。”白歌揮揮手走遠。

離開時,白歌雙手抄在口袋,卓彩的舉措雖然可疑,但想來她應該不是凶手……因為她的確怕死,怕死的人是不可能製定一個玉石俱焚的計劃的,但目前來看也沒什麽辦法能洗脫她的嫌疑,隻能讓其他人的注意力都擊中在她的身上好了。

趁著注意力分散開。

白歌先是來到屋子裏,找到了還在沉睡的魏啟,這位大儒從開始就遭遇重創,一直睡到了現在。

他嚐試叫醒對方,未果。

之後直接以劍氣擊穿他三個手指的指甲,十指連心劇痛無比,即便如此也還是沒醒過來。

他用了十分鍾的時間運用了三四種手段均無效果,探測後發現他的心脈的確十分虛弱。

拿出麒麟血給他治好傷勢後,白歌結束了驗證,轉身離開屋子。

他又在屋子外貌等待了三個小時,裏麵仍然沒有半點動靜,安靜的仿佛如同死人,甚至氣息越來越弱,似乎是撐不過幾天時間了。

“或許是弄錯了麽?”白歌自言自語著。

暫時丟下魏啟,白歌開始例行聯係鯨阿大。

鯨阿大說:“我明天應該就能出來了,待了這麽多天,倒是一點都不無聊。”

白歌疑惑:“明明距離七天還有足足三天。”

鯨阿大道:“但我這兒便顯示隻差不到十個時辰了。”

白歌:“難道時間流速不同?你是怎麽知道具體時間的?”

鯨阿大:“進來就注意到了,這裏麵有個輪盤……反正我明天就能出去了。”

白歌立刻說:“即便時間到了也別出來。”

“為什麽?”

“你通關了麽,你急著出來?你出來可就玩不到了。”

“我還在聖樹這邊……啊,的確,我得通關了再出來!”鯨阿大立刻掛斷電話:“我要集中精神玩遊戲了。”

鯨阿大所在的小黑屋反而是妖都學府最安全的地方,它的時間流速偏偏內外不一致。

白歌微微皺眉,更是嗅到了一股陰謀的氣味。

他返回到棋聖洞府前,看著那盤棋局,又看著牢牢封鎖的洞府。

拿出墨丹青留下來的那幅畫卷,上麵的獸影依舊影影綽綽的看不真切。

不清楚他為什麽要留下一副不完整的畫卷,哪有給了提示,但是隻給一半的道理?

這幅畫肯定指向了墨丹青的實際位置以及失蹤的理由,他如今都完好無損,總不可能憑空消失。

他既無處可去也想不明白,便盤膝坐下,對著棋局開始發呆。

自己不懂棋局什麽的,倒也不是鑽研棋譜,而是在腦海裏構築各種模型來推算。

璿璣真人之死;陳貢眉湖心亭斬首;晚月夫人之死……

三個案子,多種可能,推算,變化,推演,否認……

不知不覺時間流逝,等白歌從漫長的思緒中回過神來,打盹結束,他發現天色已經又是一輪破曉輪替。

此時距離風雷毀滅妖都學府,隻剩下最後十二小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