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百六十九章 你都拯救了什麽啊！
一場別開生麵的戰鬥在水燈城的邊緣位置打響。
白歌以一敵二。
他已經快要忘記自己到底有多長時間沒有盡全力一戰了。
作為一名主要靠腦子玩遊戲的玩家，白歌的實際戰力從來不值得誇耀，甚至也不算很豐富。
他並不是主攻於戰鬥的玩家，隻是更加靈活應對。
硬要說戰鬥經驗，大概大約七成的玩家都比他更加豐富。
但戰鬥經驗豐富並不意味著更強，有的人打了一天都過不了葦名一心，那也算是戰鬥經驗豐富。
學會打架前，總要學會挨打。
而玩家之間的戰鬥總是伴隨著各式各樣的勾心鬥角，猜技能猜走位……就和遊戲王決鬥一樣，不清楚對方的卡牌卡組裏到底有多少稀奇古怪的東西，完全是開盲盒。
所以通常來說，一名玩家進入新的世界後，第一時間就該摸清楚該世界的戰鬥力體係，並且盡可能的收集足夠多的情報，並且通過沒有太多損耗的實戰來了解該體係的強處和弱點，方便自己發揮。
腰子就是這麽做的。
這是一種非常典型的解法。
卻無法應用於當下的情況。
白歌全然不了解兩位冥殿十王的實際戰力如何，也不清楚對方的力量表現形式，半傳說級，半天位級……
僅僅是一次抬手便天驚地動。
冥河逆卷而起，半空上無數石頭漂浮。
白歌同時感受到了兩方麵的壓力，一個來自於漂浮的石頭，重力；一個來自於逆卷飄搖的雨水，每一滴落下都仿佛冰冷的液氮。
魂蒼炎灼起靈魂，白歌此時手中沒有兵器，三種抵達百分之九十九的登峰造極級別的專精全開。
涅槃一階·焚血……二階·燃骨！
不再猶豫，直接強行推動專精發揮出刀劍流派的頂級奧義。
之前白歌負擔這一招還有些沉重壓力，現在已經沒有負擔，加持狀態下，速度、力量、敏捷都大幅度增長，飄搖的凍雨也不能產生影響。
他沒有武器在手裏，隻能並攏手指，以劍指替代。
重力束縛之下，速度受到了嚴重影響，白歌卻沒瞄準一看上去就肉的不行仿佛疊了一萬層心之鋼的重山，而是對準了半空上的凍雨。
右腳重重一踏虛空，半空之中，數以百計的先天劍氣匯聚。
“疾！”
這個字說不說都無所謂，但說出口能夠增長沒有卵用的時髦值。
劍氣如雨，憑空推進。
凍雨抬起手掌，她的背後浮現出一道虛影，那虛影高達三十丈，卻並不完整。
白歌見到過其他冥地人的守護靈，但沒有一個是這樣誇張的大小，僅僅是站著不動投下視線便帶來無窮壓力，膨脹巨大化的守護靈體便是天位的靈體虛影。
凍雨背後的守護靈體一揮衣袖，灑落的雨水凝聚成冰霜，劍氣和冰霜碰撞，半空炸開水霧無數。
先天無形劍氣沒讓白歌失望，它仍然是在先天之下的攻伐第一，硬生生破開了這一招對抗。
凍雨見到自己落入下風，微微驚訝，她的半張臉都被一張白布所遮掩，布上寫著‘雨’字，隻在激烈的運動中露出下半張麵孔的瓊鼻和櫻唇。
劍氣刺向她的麵門，本該命中，但被一道身影擋住。
冥殿十王的重山人如其名，有一張山字臉，雙手一開，守護靈體一隻臂膀擋住無堅不摧的破體劍氣。
並不是沒有受傷，而是靈體的自愈速度極快，堅韌度極高。
有肉又能恢複，的確沒辦法打。
白歌在試探，對方也同樣在試探。
這一次交手，雙方各有收獲。
白歌試圖提速，卻見到凍雨右手一抬，鎖鏈嘩啦啦作響，頃刻間，固定在他肩膀位置的冥地聖物被牽引。
最多被牽動一兩步的距離，但刹那間白歌就見到自己身體來到了半空。
這追月顯然具有某種獨特的時空屬性，白歌成了魚鉤上的魚，被對方隨意拿捏。
大魚半空拋飛，重山雙手舉起做擂鼓狀，一拳砸下，正麵命中。
玩家雙手護在跟前竭力防禦，也仍然被雙拳砸入冥河之中。
但這還沒有接觸，追月二度牽引，白歌落入水裏不到一秒又再度被提起，重山雙拳蓄力，已經在之前位置提前等好，這一拳的威力絕不是靠著徒手就能接住的，白歌清晰看到對方的雙拳並未實際接觸，因為有重重的重力匯聚，這一拳頭砸下來不知道是幾層樓的重量。
白歌又一次開始懷念起還在鍛造之中的兵器。
他現在連個替代的武器都沒得用。
麵對重山和凍雨的聯手一擊，白歌半空扭轉身體，右手扯住追月聖物的鎖鏈，回旋而上。
魂蒼炎匯聚，劍道天象浮現。
重力奔流、凍雨寒霜迎上君子一怒三尺劍芒。
半空的異象持續了大約十五秒鍾的時間。
白歌的後背重重落地，他的右手折斷，不自然的垂落著。
冥殿重山抬起手摸了摸自己的脖子，那裏有一道傷口，但很快就愈合了。
……不對！
他立刻意識到，不是自己避開，也不是攻擊不夠，而是對方攻擊的根本不是自己。
那麽剛剛那一道劍氣是去了哪裏？
嘩啦啦……鎖鏈的聲音。
白歌扯住追月的鎖鏈，從虛空裏拖拽出了鎖鏈的另外半截，這半截手臂的另一端還連接著一條斷臂。
半截的鎖鏈先前牢牢的控製在凍雨的手裏，這鎖鏈仿佛是從她的手裏生長出來的。
拚了一條手臂的損傷，白歌也將目標選擇了藏在後方的凍雨，並且成功斬斷了對方的左手。
凍雨此時的狀態極差，手臂斷裂，血流如注，她的守護靈體也仿佛遭遇了重創，時隱時現。
“該死！”重山發出低沉的嗓音：“凍雨，你……”
凍雨聲音戰栗：“追月不能被奪走。”
白歌拋了拋那截斷裂的手臂，這時候還沒時間研究這把追月的效果，但他的目的已經達到了。
魂蒼炎熄滅，玩家突然就這麽安安穩穩的席地而坐，像是放棄了抵抗似的。
重山眼神閃爍，提起雙拳，重力的奔流再度浮現，山岩般的鎧甲貼上他的軀殼。
“省點力氣吧。”白歌抬起手打斷：“你現在想殺我也沒機會了。”
重山冷冷道：“胡言亂語，你是放棄等死了麽，也好，我會給你個痛快。”
白歌麵無表情：“你們來殺我，無非是擔心我出手破壞了此地的應有的進程，損壞了曆史進度，雖然不知道你們實際是為了什麽，但毫無疑問，保證這個原本的曆史對你們也很重要……特意將我拖到這種地方來幹架，也是為了不讓我影響到水燈城。”
凍雨虛弱的質問：“所以呢……你到底想說什麽？”
白歌豎起手指：“我想說的是——你們不會真的以為我什麽準備都沒做吧？”
身為一名玩家，早就猜想到對方可能會擁有某種追蹤技能或者戰場封鎖的能力。
這一次的廝殺就是為了摸清楚對方的底細。
凍雨不知是想到了什麽，臉色一變，大喊道：“重山，動手！”
蓄力許久的重山雙拳一落，白歌坐在原地，劍道天象浮現，和對方正麵碰撞數十次，重山雙手滿是傷痕，被迫後退，白歌坐在原地，內傷再深一分。
他擦了擦嘴角，淡淡道：“差不多了吧……”
話音剛落，忽然聽聞一聲響徹整個水燈城的巨大轟鳴。
水燈城中央，有一團蘑菇雲緩緩升起，原本運轉不休的巨大水燈塔發出不堪重負的聲音。
凍雨望之失神。
巨大的水燈停轉，水燈塔崩塌，它很快就會產生連鎖反應，滾動的水燈球會一路摧毀水燈城的防水外壁，這也依舊意味著這座城已經毀滅在即。
但這並不是按照原本的計劃來運轉的，冥殿尚未來及動手，冥燈節也還沒開始呢！
重山也陡然意識到不對。
“不對，時間沒有這麽快到來，這不是……而是……”
他的視線落回到青年的身上。
顯然主動加速了原本預定的進程，並且推動它走向毀滅的……就是白歌本人。
“不錯，正是在下。”
他設下了一枚定時炸彈。
白歌嘴角上揚。
表麵上：我們要拯救水燈城，要改變曆史；
實際上：默默設置好定時炸彈，等著送全城人一起歸西。
換成沙雕群友在這裏肯定會化身相原龍怒罵——你都拯救了什麽啊！
玩家自言自語，也是自我誇耀的說道。
“既然時間可以不斷重複，我也完全沒必要將勝負壓在這一次……對我而言，隻要能從你們手裏逃過一命就算成功。”
……得到更多的情報，試探出實力強弱，也解決了這個追月聖物算是意外之喜。
“你們會提起來殺我，我為什麽不能提前將水燈城毀滅，主動開啟下一次循環。”
“一旦循環開啟，冥殿使者複活，你們就不會知道我的具體時空坐標。”
“到底還能不能抓到我，那就是另一回事了。”
玩家平淡的凝視著兩位冥殿十王，傷痕累累卻笑的猖狂。
“你們還不快點逃麽，如果在這裏被它吃了……連你們也會成為曆史的一部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