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百八十一章 白歌先生的身旁埋著屍體
聚沙城外，白歌摸了摸下巴，活動一下手腕。
然後……
啪！
“哎喲臥槽！”嚴冬捂著大腿，怒視道：“你幹嘛！”
“我在確認一下是不是現實。”白歌問：“疼嗎？”
“你覺得呢？！”嚴冬瞪眼：“我說你怎麽回事啊，足足三五天沒反應就算了，還差點被人弄死！”
白歌不解：“發生了什麽事？”
“你都不記得了？”
“我應該記得什麽？”白歌反問：“我隻是在練功室內龍場悟道而已，靈肉分離了解一下。”
嚴冬歎了口氣：“你倒是靈肉分離出艙之後狀況良好，但也考慮一下我這邊吧，為了保你一條命，我隻能把你藏了起來。”
“你把我身體藏在哪了？”
“一個普通人絕對找不到的地方。”
“……你莫不是把我放進棺材裏和嚴秋一起埋了吧？”白歌虛著眼睛。
嚴冬驚呼道：“臥槽，你還說你不記得！”
“以你的思維能力，我覺得這就是極限了。”白歌嘴角抽搐：“我還沒嫁人……啊呸，我還沒結婚呢，這就跟你妹妹先有了事實締結了冥婚，這合適嗎大舅子？”
嚴冬還認真的思考了一會兒：“等我們改寫了曆史，隻要我妹妹看得上你，我沒意見。”
“我™有意見啊！！”
白歌抬起腳，嚴冬嬉皮笑臉的避開。
兩人開了幾句玩笑後轉入正題。
“實際上在我的感知裏，時間並沒有過去這麽久。”白歌說：“或許是跟我這邊的經曆有關，具體是發生了什麽，我很難直接描述給你聽。”
嚴冬直白道：“我的經曆說起來也簡單……我調查失色症和魁星鬥的下落，本來有了點頭緒，但第三天的時候，冥殿十王來了兩位，就是之前被你幹掉的那兩個。”
“也是曆史片段裏的投影。”白歌說：“神鎖和岩漠。”
“他們開始摧毀聚沙城，無差別的亂殺人。”
“殺人？”白歌奇怪道：“這有點說不過去。”
“這裏的居民都不是什麽良善之輩，能留到現在的不少都是暴徒、瘋子、犯罪者，過去嚴秋還活著的時候，他們會比較收斂，現在更是肆無忌憚。”嚴冬搖了搖頭，隨意道：“不少都是些人渣，惡人和惡人之間的互相傷害，說到底也沒什麽值得同情的。”
“你屬於被誤傷的？”
“算是吧……我帶著嚴夏逃跑了很久，東躲西藏的。”
“那個老婆婆呢？”
“忌婆婆和神鎖交手後落敗，想來是死了。”嚴冬說起這些的時候也沒什麽感情起伏，經曆過上一次的九十七次重複，他已經看的很淡了。
“所以你得到的信息也很少。”白歌摸著下巴：“隻清楚是冥殿十王前來殺人。”
“對。”
“對方殺了多少人？”
“我哪裏會去數一遍？但也不算是很多吧。”嚴冬想了想：“他們出現後的第三天聚沙城就崩毀了，冥河吞噬城市，曆史重啟。”
白歌沉吟道：“所以具體的重啟規律，目前還是毫無頭緒。”
嚴冬點頭：“隻能繼續試錯了，你那邊有什麽結果？”
白歌搖頭：“沒有。”
“那你這麽多天都幹什麽了？”
“……玩弄你妹的屍體。”
“嘶！！你原來不喜歡活著的？難怪對辟邪女王和青丘王女都不假辭色，兄弟，你的XP好怪啊！”
“那你應該慶幸我對活人不是很感興趣。”
重新踏入聚沙城。
風景如舊人如新。
白歌突然停下一步，看向聚沙城外的老歪脖子樹上掛著的屍體。
“你還真對屍體格外感興趣……”嚴冬說：“你別對這都發臭的屍體盯著了，回去吧，我妹的屍體還新鮮著，你給她整活了，隨你怎麽辦。”
白歌說：“少了一個。”
嚴冬一愣：“？”
“我說的是——屍體，少了一個。”白歌重複了一遍。
嚴冬看了眼掛著的屍體，他數了一遍，但是沒數完之前，白歌已經走入了聚沙城。
“上一次來有十八具屍體。”
“現在隻剩下十七具屍體。”
“我之所以記得是因為其中一具屍體上裹著麻袋滴著血。”
白歌說：“如果我看錯，那屍體應該是被人剝了皮。”
嚴冬聯想到了什麽。
“聚沙城西邊有一家肉鋪子，掛羊頭賣狗肉，也不清楚是什麽肉，我之前去躲藏的時候，進入了這家肉鋪裏，發現了一處屠宰場，裏麵掛著不少人皮……”
白歌說：“重點不是在於人皮不人皮，屍體不屍體，而是在於，為什麽會少了一具屍體。”
嚴冬問：“是被人拖走了？”
白歌說：“水燈城內，不論重複多少次，每一次開局都是同樣，這一次卻發生了變化，這就意味著，我們進入的時間坐標和上一次並不一致。”
“屍體消失，可能性存在兩種，第一種就像你所說的一樣，是屍體被移開了。”
“這顯然不是一個好消息，如果是這樣就意味著我們的時間會越來越少！每一次曆史重啟後，可重新活動的時間就越發短暫。”
“而第二種可能性則是……”
話音未落，街道上傳來車輛的聲音。
“讓開讓開！都讓開！”
幾個壯漢拖拽著板車在街道上行過，在十字街口當著兩人的麵前錯過。
板車上飄來濃鬱的血腥味道，鮮血隨著震動的板車而濺落在地上，流下一地的蜿蜒血跡。
嚴冬瞪大眼睛盯著板車上的麻袋，他張了張口：“你說的屍體莫不是……”
白歌摸了摸眉心，揚起唇角：“看來我們的運氣不錯，並不是時間退後了。”
恰恰相反，而是時間開始朝著前走。
曆史片段的回溯節點是一個無法逾越的鴻溝，短暫的時間內必然有很多事會發生。
如果能夠回到越久之前就可以得到越多的信息量，了解到越多的事實，弄清楚更多的因果關係。
但是……現在還不清楚這一次回溯的時間節點往過去推進，是循環所帶來的必然；
還是說，是因為白歌和嚴冬做了什麽，觸發了曆史片段的自發性倒帶。
這些還需要進一步的進行驗證，但毫無疑問，這是個好消息。
白歌拍了拍嚴冬的肩膀：“你可以表現的更高興一些。”
嚴冬反應明顯遲了一拍，他費解道：“這有什麽好高興的，雖然是個好消息，但也隻是個好消息而已。”
白歌見到對方沒開竅，提醒了一句。
“時間是最偉大的力量，可以讓生者消亡，也能讓死者複蘇。”
嚴冬微微一怔，表情立刻變了。
白歌如實道：“如果回溯的時間節點繼續往前推進，說不定你真的能看到嚴秋活過來。”
這當然是最為理想的情況。
白歌之前就存在一種推測，但並未告訴嚴冬本身。
在水燈城裏發生的曆史回溯，最終救回來的是被吞噬了曆史片段的三十萬人。
那麽，如果並沒有被吞噬了曆史的人呢？如果是死在了這一段曆史片段之外的人呢？
屆時可能即便回溯了曆史，讓溟將這一段曆史片段吐出來，死去的人……隻怕也是不會複活的。
而現在，或許還真的有機會能把嚴秋從死神的手裏搶回來。
雖然，僅僅隻是存在理論上的可能性，但也值得一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