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百八十章 陰德全無
踏入了黑幕牆壁之中。
四周倒是一片漆黑，唯一可通行的道路幽深寂靜。
狹窄的如同一道巷子。
他順著巷子一路往前，就在走到中段時，停下腳步。
前方的地麵多了一個攔路的物體，或者說，屍體。
屍體的長發幾乎遮住了麵部，白歌蹲下身，將屍體上的頭發弄開，露出一張相當清秀可人的臉蛋。
值得一提的是，她的血液是紅色的。
是的，紅色的血。
倒不是說人的血應該是綠色的……而是說，在一片完全黑白的世界裏，唯有屍體上的鮮血是紅色的，所以無比鮮明而顯眼。
這具屍體也是熟人的，正是嚴秋本人。
白歌都忍不住吐槽，怎麽翻來覆去死的都是同一人？
她提到自己也進入過黑幕之內，搞不好曾經就在這裏丟了一條命。
所以在這裏死亡並不等於直接死亡，而是等於丟是一部分的記憶在這兒？
那如果把屍體帶出去呢？
白歌伸出手試圖拖動，但屍體本身就如同固定在空間裏一樣，完全拖拽不動。
他不信邪，甚至褻瀆死者的用力踹了幾腳，仍然紋絲不動，像極了高地防禦塔。
這下可以確認真的是動不了了，白歌開始研究屍體本身，傷口非常明顯，在脖子上。
而這具屍體則是握著拳頭的。
白歌嚐試帶入了一下，根據研究屍體的死亡姿勢，他大致判斷出嚴秋死亡之前擺出的架勢應該就是她自己琢磨出來的‘無名拳法’裏的一式。
隻是這一招顯然是被破開了，她沒能防得住，於是被封喉殺死。
白歌順著屍體麵朝的方向看去，這時候原本封死的巷口突然間就開啟了另一條通路。
場景陡然開闊了不少，多出了一片新的區域，牆壁還是牆壁，多出來的是牆壁後方的一棟建築。
白歌踩著牆壁看向建築物內，這裏像是一棟普通的民宅，內部有兩層建築。
和巷子裏不同。
白歌能感受到這個建築物內的空氣是在流動的。
鏡麵世界內，白歌可以不用呼吸，但五感會變得更加敏銳，如果四周環境發生變化，他立刻能察覺得到。
這裏會有空氣，並不是意味著真的有空氣，而是空氣的存在本身帶來的感知被賦予了。
可以將其理解成遊戲內的一種功能……當這種功能突然被添加後，顯然意味著這個功能本身是有用的。
隻是現在並不清楚它具體是有什麽用。
或許會和這個嚴秋的死亡有關？
白歌繞著圍牆走了一圈，最後還是決定試探一下，從圍牆上跳了進去。
也就在他雙腳落在庭院中的瞬間，四周的風景陡然開始劇烈的切換。
就如同錄像倒帶似的，時間開始逆轉和重演。
庭院當中隻出現了嚴秋的身影，她很顯然是在和什麽進行交手，一邊閃躲一邊後退。
不知為何，她並沒有使用指法、掌法來應對，隻是用拳法和腿法來應付。
但從白歌領悟到的無名拳法和腿法來看，這兩種基礎的武學等級並不如指法、掌法和劍法。
她越是不用越是被逼入絕境。
連續數次閃躲後，終於是體力不支，想著離開。
就在她翻身離開高牆的瞬間，突然身體在半空凝滯，擺出防禦反擊的姿勢也已經太遲。
咽喉被看不見的東西切開，鮮血噴湧而出，倒地氣絕而亡。
這就成了白歌所看到的那一幕場景。
可惜的是整個過程裏，白歌看到的也隻有嚴秋，並沒有看到殺她的人，也自然弄不清楚具體手法是什麽，搞不懂雙方為何而交手。
他看到的隻是一個片段，並不完整的片段。
甚至於，他也不清楚自己為什麽能看到這個片段，而且完全是站在觀眾視角來看，也無力改變什麽。
白歌重新回到了巷子裏，想要繼續往前走，卻發現道路已經走到了盡頭，明明前方還有路，但是過不去。
“卡關了啊這是……”
白歌蹲在屍體邊上戳了戳她的臉：“我說你，為什麽有掌法和劍法不用，非得用拳頭？”
他伸出手試圖將嚴秋的拳頭掰開，之前怎麽拖拽都沒有用，但這次居然真的把她的手指掰開了。
白歌看看，覺得這動作不太正經，然後他將一根食指給壓了下去，隻留下一根中指。
屍體躺在地上，左右手各自豎起一根中指對準天空，仿佛是某種無聲的控訴。
“噗……”白歌自己先繃不住了：“以前爹媽教訓我不要玩弄食物，現在長大後直接開始玩弄屍體，哎呀，不愧是我，這進階難度真是隨便就能掌握。”
他突然又生出一個想法，翻過高牆進入院子裏。
又一次，事態開始重演，和之前別無二致，都是倒帶。
然而最後一幕出現了不一樣的場景。
本來應該舉起拳頭呈防備表示的嚴秋這一次卻一本正經的豎起兩根中指，回頭對著襲擊者發起了一次無情而強力的嘲諷。
然後她的喉嚨開花，當場去世。
屍體落在巷子裏，恰恰和白歌捏出來的手勢一模一樣。
除此之外，喉嚨上的傷口似乎更大了一些，濺出來的血花也更漂亮了。
“emmmm……”白歌摸了摸下巴：“這嘲諷力度是拉滿了。”
他突然有了個大膽的想法。
再度捏了不同的手勢。
回到院子裏蹲點觀戰，這一次嚴秋同樣是翻牆過院，不同的在於她的手勢又一次發生變化。
不再是拳頭也不再是中指，而是一個剪刀手，還有一個wink。
但這種美少女自拍的標準動作也救不了她，甚至讓她死的更慘了點。
白歌望著屍體搖頭咋舌：“真是缺大德……”
這麽肆無忌憚的把死人當錄像帶來回整活，撒旦背後都得紋著白歌來壯膽。
不當人，他是認真的。
大概連續整了七八次後，白歌發現嚴秋僵硬的四肢是越來越靈活了，也因為她各種千奇百怪的死亡姿勢，也接連解鎖了各個可活動部位的關節。
最初是手指，然後手腕，手肘，肩膀，最後甚至大腿小腿都行，甚至可以翻身。
除了位置固定死之外，基本上都可以隨便亂動，最終都能回歸到一個雖然不合理但很物理的死相上。
就是有點浪費陰德。
不過負數再怎麽扣都是負數，問題不大。
白歌連續嚐試了很多次，得出了一些結論……嚴秋的死相如何變化都不影響她的死法，一定會死於封喉，而且不論如何她是都不會使用劍法和指法。
他不論如何調整一個人的死相，也隻是決定她會如何掛掉而已，改變不了來回重複發生的既定事實。
白歌暗暗思忖：“我覺得我已經距離答案很接近了，但還是缺了一個關鍵點，如果能找到這個關鍵點，不論是道具還是靈感，就應該能把死的變成活的。”他盯著對方脖子的傷口：“不知道能不能縫合起來試試，可惜我手裏也沒有針線。”
還有很多值得嚐試的。
白歌突發奇想，按照自己對指法的理解，將嚴秋的手勢捏成一招劍指。
看上去像是仙人指路的劍招，同時導入一絲劍氣。
正想著要不要嚐試回放一波再看看情況時。
忽然，一陣天旋地轉的暈眩感襲來。
黑幕世界劇烈動**起來，他回過頭，似乎聽到了什麽聲音。
遠遠的看到殘秋的正在奔過來，口中呼喚著：“快……跑……裏……來……！”
劇烈動**的黑幕卷起巨大的浪潮，聲音轟鳴，她也迅速被這片漆黑所吞沒其中。
白歌的意識也如同浮萍般被風浪所淹沒。
【……請幫幫我……】
熟悉的聲音傳入耳畔。
白歌睜開眼睛，前方又是熟悉風景，身邊又是熟悉的人。
時間回溯，又回到最初的起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