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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百九十一章

三十分鍾前。

白歌和嚴冬有過一段對話。

“這把斷劍對於我們,對於嚴秋,都極為重要——如果不清楚它到底落在誰的手裏,那就嚐試采用窮舉法好了,很笨,但是好用。”

嚴冬說:“這怎麽窮舉……隨便挖個坑埋了都找不到吧。”

白歌笑道:“蠢材才會這麽想,但是聰明人不會,如果跟你說的一樣,隨便挖個坑埋了,那我們一輩子都可能找不到,可對方不是個蠢材,而是個聰明人。”

“聰明人反而藏東西找得到?”

“自然,聰明反被聰明誤的道理明白麽?越是聰明人越是有章法,因為有章法所以猜得到,而且聰明人信不過別人,就連藏東西也一定放在肉眼看得見的地方。”

白歌提問:“如果你是拿到斷劍的人,你怎麽樣才能保證它隨時都在自己的眼裏?”

嚴冬:“隨身帶著?”

白歌又問:“還有呢?”

嚴冬:“放在一個地方,然後二十四小時不離開看著它。”

白歌繼續問:“有沒有誰符合這個條件的?”

嚴冬一拍大腿:“忌婆婆!”

“那麽物品呢?”

“她手裏的龍頭拐!”

……

“就知道你這老太婆說的是謊言。”

白歌拔出龍頭拐裏的斷劍:“果然兵器是在你這兒。”

忌婆婆捧著手裏的碗筷,用了兩秒時間後終於反應過來。

當即大喝一聲:“小鬼!”

她正欲拍案而起。

卻見白歌調轉劍鋒,輕輕一揮,刹那間,揮灑出的劍氣宛若九天銀河倒掛。

先天破體劍氣斬出三十丈遠的劍芒,淩冽寒意在大地上升起丈許高的煙塵。

“你吼這麽大聲做什麽?”

白歌問:“趕著投胎嗎?”

忌婆婆立刻安靜下來,坐了回去:“沒,我隻是想譴責你一樣,這麽搶老人家的東西,你這樣不對……”

嚴冬歎了口氣:“王八退租——憋不住了。”

魔道的從心速度就是快啊。

白歌問:“為什麽明明斷劍在你手裏,卻故意說不在?”

忌婆婆欲言又止,她說了一句廢話:“當然是不想讓你們找到。”

“為什麽?”

“沒什麽理由。”忌婆婆說:“純粹是信不過你們。”

她哼了一聲:“不過老身想來也不是你對手,斷劍落在你手裏老身也是技不如人,不會爭搶,如果你非要動手,老身也是不會坐以待斃的。”

嚴冬戳穿道:“明明是打不過。”

忌婆婆冷哼兩聲不再說話。

白歌對嚴冬眼神示意後走出靈堂。

嚴冬問:“你就這麽放過她了?”

白歌:“我放過她,但她不會放過我,隻要她還在,我不敢進入鏡麵世界,所以……”

“所以你不進去了?”

“笨,是我已經處理結束了。”白歌說。

“處理?”

“我下了毒。”

“!!!”嚴冬大驚失色:“你下了毒,可你怎麽不告訴我!”

白歌:“安心,不是什麽重要的毒,隻不過是強烈的瀉藥而已,保證她三天內出不了茅房,再厲害的高手也不可能一邊拉到脫崗一邊幹架的。”

嚴冬頓時感到自己的腸胃開始翻山倒海,他的臉色發綠:“你你你……”

白歌寬慰道:“問題不大,隻是拉肚子而已,你不是還穿著紙尿褲嗎?可以行動自如的。”

嚴冬怒罵:“我上一次才拉到噴血啊,你大爺的!”

他狂奔向了茅廁。

大約半分鍾後,忌婆婆也從樹上飛下來,放棄了跟蹤白歌直接去往茅廁的方向。

這兩個人注定要廁所雙排很久了。

白歌獨自來到練功室,盤膝坐下

“接下來,得抓緊時間了,如果不能盡快回來,我大概會性命不保吧。”

將斷劍橫放在膝蓋上,閉上眼睛,意識再一次穿過石壁。

他在靈堂中找到了還在發著呆的殘秋。

後者儼然是剛剛死亡不久,還在發著呆,因為損失了相當一部分的記憶。

當她見到了白歌手中斷劍的時候,立刻就被白歌用三言兩語說服。

白歌總覺得這時候哪怕哄騙對方喊自己阿爹,她都可能順口給喊出來。

智商不是很高的樣子。

可惜白歌現在沒心情開玩笑,一路風馳電掣直奔黑幕深處,穿過黑幕抵達冥河最底層。

和上一次所見的一樣,魁星鬥依舊在這裏,也依舊處於‘不可見’的狀態。

白歌問:“有把握能贏的了嗎?”

殘秋握著斷劍,點點頭:“當然!”

她又說:“不過你不應該繼續留在這兒了。”

白歌:“什麽意思?”

殘秋說:“你有危險。”

白歌:“我知道我有危險,所以我在賭命,如果你盡快擊潰魁星鬥,就能將時間往前推進到你死亡之前,而我也同樣能夠從這兒離開。”

殘秋奇怪:“為什麽?”

“因為……”白歌解釋了好幾句。

殘秋搖頭:“不需要這麽複雜,你現在就能離開這兒,既然你還活著,你為什麽不能離開鏡麵世界?你和我不同,我的軀殼已經破壞了,所以無法回去。”

白歌先是一錯愕,然後一恍然。

第一天的殘秋可能才死了一次,丟失的記憶沒有那麽多,她知道離開鏡麵世界的方法。

白歌正要說話,忽然間一陣刺痛,他舉起右手,看見右手從手腕位置脫落,沒有鮮血,而是整個右手的手掌憑空消失不見。

“啊……”白歌說:“看來外麵的本體正在遭受攻擊。”

本體承受的傷害會傳導至內部。

殘秋大驚失色:“你……”

白歌搖頭低語:“有時間斬斷我的右手,卻不選擇直接終結我的生命,你覺得是為什麽?”

殘秋低聲說:“是一種警告?”

白歌點頭:“切斷右手能廢掉我的戰力,不取我性命是為了警告我,不可嚐試改變你的死亡。”

話音剛落,他右腿又傳來刺痛,仿佛是被什麽東西刺穿了,多出一道孔洞。

“祂在催促我。”白歌的語氣仍然冷靜,仿佛是在說別人的事。

“夠了!”殘秋說:“我現在就送你出去!”

“送?”

“離開這裏的方式有三種以上,第一種是對著鏡麵默念固定的口訣;第二種是改變既定的過去產生時空動**;第三種最快但副作用也最強!”

殘秋聲音和動作同步,她直接將斷劍送入白歌的心口裏:“死一次就可以直接離開!你的顏色留在我這兒……我等你拿回去。”

一次死亡就能離開,但並非毫無代價,而代價就是……顏色?

白歌又多了解了一道規則,在意識回歸軀殼的瞬間,他感受到了驚人的寒意。

魂蒼炎燃起,劍道天象浮現,刹那間室內劍光殘影交織。

白歌避開切向暗黑炎龍的要命狠招:“雖然我基本上用不上,但也不樂意做太監,不勞您下手了。”

穿著一襲黑袍的神秘人宛若幽魂:“你無視了我的警告……既然你找死,我自當成全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