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再訪尚菊坊
半時辰後，尚菊坊門口。
齊大壯站在樓下，目瞪口呆仰視著樓上匾額。
德華朝他身體撞了下，意味深長地說道：
“大壯兄弟，怎麽樣，我說我家少爺人很好的吧？”
齊大壯臉色微紅著點了點頭，又低聲問德華：
“這教坊司裏的姑娘，長得美嗎？”
德華想了想，皺眉道：“上次來沒仔細看，隻記得這家店主是個女鬼。”
女鬼？！
齊大壯微紅的臉色瞬間煞白。
林七安甩開折扇，向前走著說道：“胡說什麽呢，我們今天來是有正事幹的。”
尚菊坊大門四開，林七安這次來沒有任何阻礙，隻是裏麵的姑娘們都圍在台上，一時竟沒人注意到他們。
林七安目光四處搜尋著未央，這時，台上響起悠揚動聽的古箏曲。
“你的淚光，柔弱中帶傷，慘白的月彎彎勾住過往…”
清甜的歌聲響起，林七安眼睛一亮。
她們這麽快就彩排好了？
他的目光注視著舞台方向。
一席錦繡華服，勾畫著精致粉麵妝容的女子端坐在古箏前，一雙素手輕拂琴弦，吟唱的歌聲哀而不傷，雙目含情地凝視台下。
“夜太漫長，凝結成了霜，是誰在閣樓上冰冷的絕望…”
齊大壯和德華二人聽呆了。
這是誰寫的歌曲，從未聽過，卻如此動人！
被動人美妙的旋律牽引著，他們仿佛看到一位絕代芳華的花魁站在朱紅的窗扉前，目光惆悵，含淚等待她的情郎。
“好好聽啊…”德華小聲嘀咕，表情如癡如醉。
你也不看看我抄的是誰的歌…林七安嘴角一勾，心中也十分期待副歌部分她們會怎麽演繹。
台上女子指法突然淩厲撥弦，歌聲也激昂起來。
“**殘，滿地傷，你的笑容已泛黃…”
“花落人斷腸，我心事靜靜躺…”
“北風亂夜未央，你的影子剪不斷…”
啪嗒！
台上忽然一聲巨響，齊大壯立刻護在林七安身前，低喝一聲：
“林大人，有刺客！”
林七安也是嚇了一跳，躲在齊大壯身後抬頭向上看。
原來，尚菊坊屋頂暗藏玄機，屋頂天窗霍然大開，一席黃衣的未央，逆著光從天而降。
明亮的日光籠罩在她周身，未央隨著台上歌姬的歌聲緩緩墜落，伸展著細長的手臂，如同仙子一般輕盈浮在半空。
林七安一把推開齊大壯，明亮的一雙眼欣喜地仰望，嘴角抑製不住的翹起一個弧度。
這就是【舞姬】途徑的修煉者嗎？
竟能不用繩索飄浮半空，真是聞所未聞見所未見！
我一定要盡快踏入這個神奇的世界。
“大壯，她不是刺客，她就是我和你說的那個女鬼店主。”
德華好心解釋，身邊齊大壯竟是久久沒有回應。
“你怎麽了…”德華好奇望過去，卻見齊大壯像個木頭似的站在原地仰望著未央。
未央從天而降的那一刻，齊大壯感覺到自己的心跳都停了三息。
這哪是女鬼，這明明是天上的仙女啊！
光影交錯，浮在半空舞蹈的未央仿佛被鍍上一層朦朧的光環。
美，真是太美了！
這是我這輩子見過最美的女人！
齊大壯呼吸急促，目光癡癡地鎖定在未央身上。
忽然，未央在空中好像也看到了他！
隻見她回身明媚一笑，天地仿佛霎時失去色彩。
怎麽辦，怎麽辦，她是不是也相中我了？
可我現在還沒攢夠銀子，如何能和她提親…
對了，剛才好像依稀聽見德華說，她是這間教坊司的店主，若想娶她，一定要很多銀子吧…
也不知道林大人能不能先給我預支點…
齊大壯低下頭，有些苦惱地想著。
“林公子！你來啦！”
未央飄飄然落在林七安麵前，仰著頭一臉崇拜地看著林七安。
齊大壯猛地抬頭，仿佛聽見自己心碎的聲音。
“未央姑娘，好久不見。”林七安頷首微笑。
原來…她是來找林大人的…齊大壯沮喪地垂下頭，但很快又想通。
像她這麽美麗的女子，也隻有林大人這樣的人才才能配上吧。
齊大壯苦澀地笑了笑，默默退到林七安身後。
未央笑著握住林七安的手，激動地跳著問：
“林公子，你剛才看見了嗎？我們排練得好不好？”
林七安點頭稱讚道：
“很好，比我預想的還要好！”
“我也這麽覺得！”未央拉著林七安走向舞台，指著屋頂的天窗笑道：
“你看，這是我為了你的歌，特意開的天窗！”
林七安頷首笑道：“看來未央姑娘已經做好重新開業的準備了。”
“那當然！”未央鼓起杏腮有些氣憤地說道：“你可不知道我關門這幾天，少賺了多少銀子。”
果然還是那個熟悉的財迷…林七安抬手用扇柄點了下未央的頭，笑道：
“你少賺的，我今晚一次性幫你賺回來！”
“真的嗎？今晚就能營業嗎？！”未央臉上愁容頓散，笑得眼睛眯成彎月，“林公子，我記得你之前承諾過，要幫我翻十倍營業額，這話還算不算數？”
林七安點頭，“所以我今天來了。”
他轉身環視了圈台上身材婀娜的舞姬，朗聲吩咐道：
“今天的歌舞很不錯，晚上效果如果還想更好，可以在未央姑娘飛下來時，安排兩個舞姬在天窗上撒些花瓣。”
未央立刻接道：“林公子的建議很不錯，你們快去準備。”
林七轉身又對未央說道：“晚上的酒水可準備好了？”
未央笑著捧來一壇酒，揚起下巴道：“準備好了，這可是京城最好的女兒紅，隔壁幾家店都賣一兩銀子一壇，我打算和她們一樣！”
林七安點頭道：“可以，不過我想問一下，你打算怎麽引流？”
引流？什麽意思。
未央不解地搖了搖頭，“什麽叫引流？我們有這麽好的歌舞，還有上好的美酒，還不夠嗎？”
林七安正色道：“當然不夠，所謂引流，就是要為自己店鋪找出與別人不一樣的地方，吸引客人來你們店飲酒賞舞，而不是去其他家。”
“未央姑娘，你開了這麽久的店，你應該也知道，一個店鋪沒有人氣，再好的位置和環境都是白搭，你要為今晚的重新開業，好好想個活動才行。”
未央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說道：“不如，我現在就派人上街宣傳我們新編的【**台】舞曲，可好？”
林七安搖了搖頭，“耳聽為虛眼見為實，你們的舞曲雖好，去宣傳時別人可看不到。”
未央有些沮喪道：“那依你所見，該如何做？”
林七安沉默了陣，手指向未央懷裏的女兒紅，道：
“這樣，你現在派人去寫宣傳單，上街派發，就說，尚菊坊開業酬賓，女兒紅免費送。”
“什麽？”未央眼睛瞬間瞪圓了，“林七安，你瘋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