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自作自受,活該!”
秋玉離開了多久,薑黎便在衣櫃旁的矮榻上坐了多久。
她好似想了很多的事情,又好似什麽都不曾想,腦子裏白茫茫的一片,漫無邊際,又什麽都抓不住。
終於,她起身走到了門邊。
可是不知想到了什麽,她又慢慢退了回去。
如此這般往複了不知多少回。
夜色漸漸的深了。
臨近子時,慕淩川沒有見到薑黎的身影,便知她今晚不會來了。
他的麵上看不出喜怒變化,一旁的烏韭卻是飛快的低下頭,隻恨不能腳下就有個地洞,好讓他鑽進去,藏起來,避避風頭。
偏就在這個時候,主子叫了他的名。
“烏韭。”
“屬下在。”烏韭硬著頭皮上前一步。
“將淩霜帶過來。”
“啊?”
烏韭瞬間抬頭,“誰?帶來哪兒?”
話音未落,烏韭就對上了他家主子陰沉如墨的眼眸,心裏一個激靈,清醒過來:“屬下這就去安排!”
烏韭幾乎是跑著出了藥殿。
一出去就抓了個暗衛,說了兩句,就又匆忙去到了地牢,將淩霜領到了藥殿。
淩霜,人如其名,模樣和性子都有幾分清冷,哪怕這些日子有被拷打過,性子依舊。
可惜挑選男人的眼光極差。
淩霜被送進藥殿的消息,很快在溫泉莊子傳了開來,甚至還有人悄悄將這消息送出了莊子。
等到了第二日,去了小廚房的薑黎自然也就知道了這一消息。
“好她個淩霜!”
吳二家的氣得麵色漲紅:“她居然跑去勾搭慕將軍!虧得我們吳家上下花了那樣大的氣力四處尋她!她倒好!居然連慕將軍的藥殿都進去了!”
溫泉莊子上誰人不知,能進出藥殿的,除了慕將軍,就是慕將軍的人!
現在淩霜也進去了,難不成她成了慕將軍的人?
不對啊!
淩霜那丫頭對小叔用情極深,不像是會勾搭慕將軍的人啊。
難不成……
是慕將軍對淩霜用了強?
一瞬間,吳二家的臉色都變了。
內心遭受猛烈刺激的吳二家的沒有注意到,一旁的薑黎在得知淩霜去了藥殿後鬆了口氣的模樣。
王婆子倒是注意到了,不過她本就知道薑黎在淩霜一事上的有口難言,自是不會在這個時候讓薑黎為難。
“不行,我得回去一趟!”
吳二家的一咬牙一跺腳,眨眼間就跑沒了影。
所幸她在的時候也就是看看火,她不在,薑黎和王婆子兩人反而更能自在些。
這一天,因著淩霜進了藥殿一事,整個溫泉莊子都透著幾分刻意的寧靜,實則平靜的湖麵之下,暗潮湧動。
薑黎離開小廚房的時候,天色已經黑透。
穿過角門,她一下子就見到了院中站著的秋玉。
“秋玉姐姐,你……”
話還不曾說完,薑黎便注意到映在窗戶上的男人身影。
是慕淩川。
薑黎立時抿緊了唇。
“主子的心情很不好。”
秋玉的聲音束成一條線送進了薑黎的耳中。
薑黎心裏微緊,想說什麽,就見秋玉對她微微搖了頭,而後揚聲催促道:“薑姑娘,快些進去吧,主子已經等候多時了。”
烏韭就是在這個時候推門出來。
他站在廊下,麵無表情,但語氣竟有些溫和,隱隱約約之中還有些急切:“薑姑娘,請吧。”
在秋玉和烏韭的注視下,薑黎隻能硬著頭皮進去。
還未跨過門檻,就有一道炙熱如實質的視線落在了她的身上,幾乎要將她灼穿。
薑黎的身子僵硬了一瞬,才重新邁步進去。
身後的門“咚”的一聲,被烏韭眼疾手快的關上了。
屋子裏頓時隻有兩人頻率交錯的呼吸聲。
明明兩人互相見過了對方各種模樣,可這會兒薑黎還是忍不住呼吸微有些急促起來。
尤其是在慕淩川起身,壓迫感十足的靠近過來時,她因著過於急促的呼吸,胸口不住的起伏著。
她不住的退後,直到退無可退。
薑黎咬了咬唇,想到懷中的小布包,忽的抬頭直視回去:“不知大人深夜前來,有何要事?”
慕淩川腳下一頓。
他本就沒有什麽表情的臉上,越發冷漠。
下一瞬,他氣勢凶惡的欺身而上,薑黎這才驚覺,慕淩川的體溫高的嚇人,幾乎灼得她都疼了起來。
她心下一驚。
慕淩川這般怎麽像是中了藥?
“大人,你……”
可她才開了口,就被慕淩川野蠻的堵上。
兩人這樣的近,薑黎輕易看見了慕淩川眼底被情藥引導出來的濃鬱情欲之色。
她心下再無懷疑。
她抬起右手勾住了慕淩川的脖頸,主動迎合,而後在他越發無法自控的沉迷之中,左手捏著懷中的小布包,悄悄丟到了床下的暗光之中。
在薑黎的刻意之下,慕淩川更是沒有半點憐惜之意,像是個失去理智的野獸,隻知道一味的橫衝直撞。
為了不讓自己受傷,薑黎極盡努力的迎合著,也還是疼得小臉煞白。
偏她這般,反倒叫慕淩川更加失控。
屋子裏的動靜,即便是刻意退到了倒罩房的兩人,也還是清楚的聽到了。
秋玉狠狠皺了眉。
烏韭一把抓住了秋玉,低聲道:“你做什麽去?”
“姑娘很痛苦。”
秋玉神色認真,“主子不該這樣對薑姑娘。”
烏韭一臉的菜色:“那你也不能進去。”
“我要進去。”
秋玉一把甩開了烏韭,隻是才走出一步,又被烏韭攔住。
秋玉沉了臉色:“讓開。不然別怪我不客氣。”
烏韭臉上的菜色更濃了。
“你以為我想啊?”
擔心秋玉還要衝進去,烏韭一咬牙,一股腦的傾倒出來:“今日未時一刻,主子應蘇縣主的邀約,前往趙家的溫泉莊子。但沒想到蘇縣主竟膽大的,在主子所用餐具之中下了情藥!”
秋玉眉心急跳。
烏韭低聲嗷嗷叫著:“主子當讓不會中蘇縣主的暗算!當機立斷的回來,讓劉義配藥。”
“可劉義說,主子中的是什麽纏絲情毒,唯有男女**一法可解。若借用外力,如用藥、寒潭浸泡、內力鎮壓,都是飲鴆止渴,控製得了一時,反彈上來時,藥性會更加猛烈可怕。”
“偏主子不信邪,將所有能夠鎮壓藥性的法子全都試過了一遍。是劉義說,主子再這樣忍下去,會有爆體而亡的危險,主子這才來尋了薑姑娘。”
烏韭抱著頭蹲了下去:“你以為主子願意這樣啊?”
秋玉的眉心仍舊沒有半分的舒展。
她口中發出冷漠的嗤笑,而後冷酷銳評:“自作自受,活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