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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5章 沒有機會了。吻到就是賺到

周可上學時有過一段朦朧的早戀,那個男生陽光主動,像所有十幾歲的少年一樣,渴望拯救淪落深淵的少女以證明自己的魅力和能力。

但是當周可真的將家中的深淵展開在男生眼前時,他嚇得連夜拉黑,連分手都沒說,直接轉校消失。

後來,聽同學的朋友的朋友說,男生父母態度開明,並不禁止早戀,但聽聞周可家中沾賭,幹脆利落地斷掉一切聯係。

周可想,那樣明智果決的家長,的確能教出男生那樣美好的人的。

她並不怨恨,甚至很慶幸自己沒有機會將一個純潔美好的靈魂沾上汙泥。

她感激男生和他開明的父母,讓她晦暗的青春有了一絲色彩。

至今,周可都記得黃昏操場上的初吻,男生的唇果凍一般柔軟,帶著青澀的試探和可樂甘甜的回味。

她雙手捧著王逸的臉頰,閉著眼努力渴求,不自覺和記憶中的味道對比。

柔軟、青澀的試探、回甘。

周可悲哀地發現,不管她如何刻意忽視,自我麻痹,但靈魂永遠誠實地被陽光自信而積極的人吸引,像夜行生物永遠趨光而行。

連吻的味道都那麽像,柔軟,幹淨,不熟練,躍躍欲試。

隻不過這次,不是兩情相悅,是她強求。

她是個窮途末路的強盜,刀都卷刃了,卻還肖想武裝押運的黃金。

酒精在身體裏燃燒,恪守的底線土崩瓦解,周可抱得更緊一些,他們氣息交纏,像神智中的貪婪和自責一般此起彼伏、密不可分,是最後的狂歡。

忽然,原本被動的人猛地提起身形,壓住周可的攻擊,包裹住她的身體,以更猛烈的姿態開始掠奪。

周可不甘示弱,仰著頭,加大火力不肯落於下風。

冬夜寒冷,他們坐的街邊獨辟出一方熱情的溫房,兩人抓著彼此頭發,摟著彼此脖頸,不管不顧,氣息狂亂地進行著一場唇齒戰爭。

“唔!”

最先恢複理智的是王逸。

他強撐著將周可推離自己,麵色通紅地微微蜷其長腿,等欲/望退潮。

周可醉的厲害,眼神迷離,不明所以,但在聽見王逸沙啞地說“你喝醉了,我先送你回家”時,仿佛恢複了片刻清明。

她鬆開雙手,抱起自己的盆栽,呢喃了一句“對不起”。

事實上,她臉上一絲對不起也沒有。

她隻覺得可惜。

係統走了,說明以後她和王氏集團,和王逸的接觸真的接近於零。

沒有機會了。吻到就是賺到。

王逸忙說:“你不用說對不起!”

周可遵從本心:“好。那還可以繼續嗎?”

王逸臉上瞬間紅得要爆炸,三九天汗冒得和三伏天一般!

他連表白都沒有過,哪裏想到進度這麽快!

他隻能本能延緩這要命的效率:“你,你喝醉了,這樣不好……”

……快!再要求一次!

隻有周可再說一句話,這個正人君子誰愛當誰當!他王逸今天晚上就做定趁人之危的流氓了!

周可醉眼迷離地看著他,忽而跪在地上向前爬一步。

那動作精靈鬼魅,王逸心如擂鼓,目光落在對方微微凹陷的腰肢上。

鬼知道,明明冬天衣服那麽厚,他卻幾乎挪不開眼,像個毛頭小子一樣浮想聯翩。

手剛伸出去,茲茲,茲茲,茲茲。

周可動作一頓,有些遲緩地從口袋裏掏出手機。

“周姐!厲銘深在我門外敲門要進來!我好害怕!怎麽辦?”

電話那頭,伴隨著霍安安急切的呼救喘息,還有“咚咚咚”沉重的砸門聲。

“霍安安!”門外厲銘深大著舌頭喊,“我們訂婚了!你是我的未婚妻!讓我進門!這是你的義務!”

周可猛然酒醒大半,壓著嗓子問:“報警了嗎?”

“警察來了,勸說一下又走了!”霍安安幾乎要被嚇哭了。

在這個世界裏,霸總世家擁有的權勢超出常理,之前在霍家,周可也遇到過暴力執法機關都被暗中操控的情況。

她忽然想起之前問係統,是不是非主角的命就不值得拯救,係統說是的。

情勢危急的逼迫和著股無名怒火,周可抄起酒瓶:“地址發我。”

霍安安家離醫院倒是不遠,周可掃開一輛共享單車,把酒瓶扔進框裏。

腳已經踩在踏板上,但王逸抵住了龍頭。

他不安地望向酒瓶。

電話一攪和,周可看他的眼神已經全然清明,沒有了繾綣熱意。

王逸甚至覺得剛才的那場“戰爭”是自己一廂情願的想象。

真不知道今晚是誰喝醉了。

王逸握緊車把:“我跟你一起去。”

周可笑了一下,很淺淡,還不如營業笑容來得有溫度:“王總別開玩笑了。股價好不容易穩住,你想讓我白辭職嗎?”

王逸再次把文件遞上去:“是你濫用我給你的OA權限,下個月工資扣掉一半。”

周可不再笑了。

夜深,街旁飯店關門,落地窗籠著漆黑,光潔如鏡,映著他們的身影。

一個穿著需要幹洗打理的精貴羊毛大衣,一個草草蹬著共享單車。

“王總,能別這麽天真嗎?”周可不看王逸,隻看遠處的落地窗,聲音有些疲憊,“你讓我回去,等待你的就是股價下跌,股東和高層對你的口誅筆伐,甚至背叛,是整個公司被一份莫須有的罪名拉下水,之前所有成績付之一炬。”

“你也說是莫須有。”王逸的聲音始終淳厚低沉,綴著秤砣似的穩,“那就查明真相,沉冤得雪。”

“來不及。”周可說,“不走這一步,天又這麽涼,王氏集團會破產的。”

王逸不是什麽都不懂了,盧不平多少給他普及了些知識。他隻當周可喝醉了在天馬行空,順著她說:“那就破產。我能幹起來一個王氏,就能幹起來第二個王氏。大不了下一個換個名字。這名字看來是不吉利。”

周可張了張嘴,王逸隻當她被自己說服,伸手要去扶她下來。溫聲道:“走吧。酒瓶放下,不是說喝醉酒不打人麽?”

“啪!”

伸出的手被周可用力打開。

她握緊車把,眼神發了狠:“我騙你的!”

王逸一愣,沒反應過來:“騙我什麽?”

“喝酒不打人,我騙你的!”

她是要去打架,去以暴製暴,去用底層的規則在厲銘深身上薅一塊肉下來。

會見血的。

王逸怎麽能去?

“你別管我了!我就是個騙子!是惡棍!是賭徒!是無業遊民!是見錢眼開的叛徒!”

她把網上罵她的話一股腦兒倒出來:“我從底層爬起來的,什麽肮髒手段都使得出來,窮瘋了,為了仨瓜倆棗能把你賣的褲衩都不剩!”

她又罵:“王逸你他娘的腦子裏水倒一倒,王氏是你一個人的王氏嗎?你說讓我回去就讓我回去?還再幹第二個,大家的心血你當狗屁嗎?有點良心吧!做人不能這麽自私!但凡你對王氏還有點兒責任感,就TM離我遠點!”

她潑婦罵街一般,引得周圍人人側目。

王逸看起來,則有點懵了。

周可知道,他是生長在高知家庭的知識分子,一輩子生活在遵紀守法知書達理的環境裏,是不會應對這樣直白又沒來由的惡意謾罵的。

就該這樣。周可想,這下,清純男學生該嚇得連夜拉黑,連分手都不說,直接消失了。

但在他消失之前,周可要掌握住最後一絲主動權。

她蹬上共享單車,腳下如飛,頭也不回地消失在夜色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