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我這裏有個賺大錢的活兒
康藍正準備睡覺,家裏門開了。
她好大兒日常住城裏公寓,上班近,不年不節地回家實屬罕見。連正澆花的老王都從陽台探身進來瞧熱鬧。
王逸抱著盆半死不活的盆栽,潦草換鞋,應付地撓兩下奔過來舔他的邪惡搖粒絨,一抬眼,父皇母後目光灼灼看著自己:“……晚上好?”
“你好你好。”老王嘴貧,擦擦手迎過來:“稀客啊王總!”
他張開手臂,熱情抱住——王逸手裏的盆栽:“哎喲這你養的?就別給地球綠化幫倒忙了吧。”
王逸熟練地自己給自己倒水。
周可走後他去追,才發現她騎自行車天賦異稟,風馳電掣如暗夜騎士,王總腿再長也是追不上。
倒讓他剛養好的肺和尚未痊愈的肋骨隱隱作痛,口幹舌燥。
最後隻能拿著周可忘在原地的盆栽獨自歸來。
他一仰頭喝個精光:“就是來請教老園丁,這株東西好像摔地上過,怎麽救活?”
老王退休前也是大學老師,那時候還沒有非升即走,他學術造詣不及康藍,就是人緣好,和同事學生打打鬧鬧混了一輩子,自得其樂。比起栽培祖國花朵,更喜歡侍弄真花真草,王逸和康藍經常調侃他是“老園丁”,他也很接受這個封號。
老園丁瞪他一眼:“什麽這株東西,太陽花不認識?”
別說,太陽花不開花,普通人還真不認識。
康藍慧眼如炬:“不是你的吧?”
她接過來,偵探似的搜查一番,裝模作樣讓地上躍躍欲試的邪惡搖粒絨上嗅探:“來臭臭,聞聞看是誰?哦?你說誰?周可?周可是誰呀?”
王逸扶額看著兩臉邪笑的爸媽,破罐子破摔:“……是!兒子沒用!人家裏出事我什麽忙都幫不上,就這還是我自己搶來照顧的!”
老王愛花,倒不拘於什麽名貴木種,隻要是個植物他都挺愛的,看著蔫兒噠噠的太陽花惋惜搖頭:“太陽花最頑強,給點陽光就燦爛,都能養成這樣,是遭了什麽罪哦!”
王逸緊張:“那還能救嗎?”
老王看他一眼:“你是放我這兒住院,還是自己帶回去調理?”
王逸想也不想:“帶回去。”
老王嗯一聲:“記醫囑啊!一,摔過,壞了根了,刨出來把爛根剪掉,再埋回去,鬆鬆土,透透氣;二、別因為惦記就死命澆水,少澆水給它添亂,讓它自個兒修複,它厲害著呢!三——”
他把盆栽放回王逸手上,指指天:“太陽花,就是要多曬太陽,冬天太陽少,逮著機會就讓它和太陽肩並肩啊!”
***
大門砰一聲關上,霍安安養母作勢就要給周可跪下,被她眼疾手快攔住。
“閨女,是阿姨對不住你,把你關門外頭對著那個惡棍!但阿姨真是怕啊!阿姨就安安一個囡囡,她爸爸已經那樣了,要是囡囡再有個三長兩短,我可怎麽活啊!”
周可再三說了沒事:“我和安安是合作夥伴,她的安全關乎我的利益。我是為我自己救她。再說,我也有數,您看我帶著武器來的。”
霍安安養母總算被勸得不再要磕頭,去廚房切大果盤兒了。
周可撓了撓剛去醫院急診包紮的傷口,問兩句養父的情況,霍安安一一答了:“目前情況穩定,就是不知道什麽時候能醒過來。”
這話耳熟,周可白天才聽陳淑柔的醫生說過。
她同病相憐地拍拍霍安安,霍安安卻忽然反握住她手:“周姐,你離職了,怎麽不和我說?要不是晴川把電話打到我這裏,我都不知道。”
離職後,原本交好的同事們自然紛紛致電來問。但她當時思緒雜亂,又頻頻出事,便屏蔽了一切來電專心料理兩件事,一是治療母親,二是送父親蹲大牢。
周可解釋了是情勢所迫,公司給的補償也足夠,但霍安安還是抱住她流了眼淚:“周姐,我覺得你好辛苦。”
周可啞然,回抱她:“覺得我辛苦,你就更要努力。我還指著你發家致富呢。對了,厲銘深今天怎麽回事?受什麽刺激了?”
霍安安苦笑:“霍晴玥和人鬧緋聞,他找我撒氣來了。”
劇情變了,厲銘深倒還是替身文霸總的邏輯作風,人設十分穩定。
周可思索著:“不是壞事。今天你在警局外表現的很好,這就是我和你說的‘不卑不亢,以退為進’。他現在對你肯定不像之前那樣輕視了,不僅因為你身後有霍家,更因為你拿捏了他的情緒。”
霍安安不敢相信:“我拿捏了嗎?”
“你拿捏了。”周可肯定:“厲銘深這樣的人,自負自大自傲,你與他硬著來,他會更強硬,誓要壓你一頭。像今天這樣,看似示弱,實則引導他察覺到自己的愧疚不安,他反而在你身前矮上幾分。”
這是她這段時間研究各種霸總文的成果:“現在她與霍晴玥感情有罅隙,你穩住他,讓他以為你對他還有情,讓他在你和霍晴玥之間搖擺。自大的男人總認為感情是一個女人的弱點,仿佛心在他那兒,你的身家性命便任他搓圓揉扁了。這就是他的弱點。”
霍安安若有所思地點點頭。周可拍她瘦弱的肩膀囑咐:“這是虎口奪食的生意。你要多加小心。如果覺得危險,隨時抽離。千萬不要動心。”
新任霍四小姐有些不安:“周姐,這樣的我是不是很貪心?既要富貴利益,又要不再掉入深坑。我好像個貪婪無度的惡毒女二哦。”
周可說:“主意是我出的,風險卻要你來擔負,你有我惡毒嗎?再說,這世上的好處本來就是爭了才會有,不爭不搶卻想樣樣不缺,才是真的貪婪無度。”
霍安安依賴地靠在周可肩頭:“什麽風險。我注定要入這個局,是你教我自救法門。我既然承認了想要,就心甘情願。隻是今天這樣的局麵,不知道還要再遇到多少次。”
“多少次我都來。”周可說:“你放心,我是你的娘家人。”
霍安安抱住她臂膀:“嗯,姐姐。你在,我就不怕。”
兩人商討了一些對付厲銘深霍晴玥以及霍家的細節,不知不覺天色竟已翻起魚肚白,養母早已靠在沙發上睡著了。
周可決定起身告辭前,忽然想到一件事。
她沒錢了。
連打車回家的錢都沒有。
她不是鑽牛角尖好麵子的人,當即坦然道:“安安,方便借我點錢嗎?”
霍安安無有不應:“三十萬夠不夠?”
“……五萬應個急。”
霍安安卻直言:“你就會瞞著我。你媽媽現在難道不需要錢嗎?”
說完,她有些羞赧地撓撓臉頰:“晴川說她媽媽記恨你,最近在查你資料,無意中知道的。對不起,這是你的私事,我不該未經允許提起……”
周可知道她是關心自己,感激地抱她一下:“謝謝你。我媽媽的錢已經付清,真的隻需要五萬應急。這場合作已經是你以身入局,別讓我欠你更多了。”
霍安安了解周可為人,丁是丁卯是卯,說五萬,便借了五萬。
原以為這事已經過去,不想第二天下午,周可接到了白綿綿電話:
“周姐,安安說你現在缺錢要找工作是嗎?我這裏有個賺大錢的活兒,別的要求倒沒有,就是要拉的下臉,你來不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