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五章：“入甕”
“我要現場開石！”
楊海選中一塊原石，得意洋洋。
江楓暗中用鑒別之眼掃視，看出裏麵無綠。
謝林山道：“我這裏有切石的小型設備，沒有切石師傅，除非你敢自己切石。”
楊海道：“我自己來，我以前切過不少原石，小事一樁。”
隨同杜晉與石茂州前來的一共有十多人，眾人團團把楊海圍在一個角落，楊海手持切石工具開始切石，江楓與劉詩曼被擠到最外圍，在眾人身後觀看。
劉詩曼想往前擠擠，發現一點擠不進去，江楓低聲道：“沒綠的，擠不進去就不要過去了，反正沒什麽看頭。”
切割工具發出刺耳的嗡鳴聲，石碎屑片飛濺，原石周圍籠罩著濃厚的灰塵，視線更差。
江楓無所事事的低聲與劉詩曼閑聊，突然被一個驚叫打破。
“出綠了！”
江楓聞言一驚，不可能，他用鑒別之眼查看過，裏麵沒有翡翠，怎麽會出綠？
難道是角度問題，出綠的那處被擋住，鑒別之眼透不過去？
江楓與劉詩曼想往裏看去，前麵幾人把他們擋得死死的，直到楊海清理掉原石碎渣時，眾人圍堵變鬆，方瞧見切石機下綠意盎然的原石。
原石被切去一角，開口處露出的翡翠反射著燈光，更顯溫潤。
石茂州道：“清亮如水，冰清玉瑩，仿似綠到了極致，瞧上一眼便叫人沉醉其中。這是一個質地上佳的冰種翡翠！”
杜晉道：“楊海是一員福將啊，這塊原石尺寸很大，價值不菲。”
“冰種翡翠尤其適合雕琢手鐲與掛件，這兩樣物品是近年來漲幅度最大的玉器之一，前景非常好，很吸引客源的。”
“看的我都想買，可惜買不起呀。”
……
劉詩曼聞言露出意動之色。
江楓再次用鑒別之眼查看，石內仍然無綠，仔細查看出綠的切口後，終於知道哪裏不對。
切口處僅有一層薄薄的綠色，其餘位置全是一片灰暗，那一層綠色好似貼在切口處的樣子。
江楓頓時了然，楊海那貨居然作假做到他們身上來。
開天窗處貼玉糊弄新入行的小白是常有之事，很多造假高手專門以此營生，很難辨別真假。
楊海與之不同的是，他方式更具有欺騙性，現場開石，現場做假。誰能懷疑道當眾切開的原石是一件假貨？
劉詩曼剛欲出口詢問價錢，江楓止道：“一處天窗而已，代表不了什麽，誰知道裏麵的玉麵積有多大，或許斷層，或許是絮狀，這塊原石個頭太大，咱們慎重些。”
劉詩曼點了點頭，覺得江楓說得有道理。
她聽聞很多開了天窗的原石，價格極為高昂，完整切開後卻切垮了，這樣的事情發生的少，不是沒有。
當下後退一步，站回原位，沒了開口的心思。
楊海看了石茂州一眼，石茂州微微點點頭，眼光暗暗掠向杜晉與謝林山，杜晉與謝林山不差痕跡的眼神交流後，背對著江楓二人，對楊海做了個隱蔽的動作。
楊海大聲道：“江楓說得有道理，一個天窗代表不了什麽，我要再開一個天窗。”
“年少有為啊……”石茂州等人虛偽地誇讚楊海一番後，圍觀切石的人群再次變得擁擠起來。
江楓心下一笑，原來如此。
劉詩曼擠不進去，氣道：“有沒有一點君子風度，我楞是擠不進去，他們就像是一塊鐵板，牢牢地攔著我。”
江楓以隻有二人能聽見的聲音道：“他們不止要攔著你，等一會切石出結果時，他們還要擋著咱們的視線呢。”
劉詩曼半信半疑，往前擠的心思淡了，前方石灰彌漫，她看得並不真切，耳邊響著切石機的轟鳴聲，石屑飛舞，隱約隻能瞧見楊海的切石動作。
再次“出綠”時果真如江楓所言，前方人激動地再次靠攏，嚴嚴實實擋江楓二人的視線。
“上佳的冰種翡翠。”
“上下兩個天窗出綠，這塊原石穩了，入手絕對不賠。”
等江楓與劉詩曼可以“擠”進去後，瞧見眾人正圍著楊海新開出的綠讚歎不已。
杜晉與石茂州把那塊原石誇上了天，謝林山道：“原石已經賣給楊海，錢貨兩清。不管開出多好的玉都歸楊海所有。”
又對楊海道：“你隨石茂州一起來的，打算把原石賣給石茂州？”
楊海道：“我們是順路碰巧，賣給誰得看誰出價高。”
兩人相視隱秘地了然一笑。
一會眾人出價，哪怕劉詩曼出價不是最高，他也會借個由頭，把原石賣給劉詩曼。
劉詩曼得手原石後，想再接著切石？可惜在場隻有他一人會切石，他與江楓關係不眭，“自然”拒絕。
等劉詩曼回去找人切石發現真相時，一切木已成舟。
他們之前不是沒料想過江楓不跟隨劉詩曼前來，他們一樣會按計劃做局，搞垮劉詩曼的公司，江楓便是一個無根之萍。
二人一起來是最好的結果，買了假原石，事後劉詩曼很有可能把氣撒在江楓身上，怪江楓眼力不行，二人反目成仇！
“想買的人可以出價了。”
石茂州與杜晉出一個又一個的高價，江楓與劉詩曼笑盈盈地看著眾人表演。
江楓猜測那個名叫謝林山的人是原石老板沒錯，但這人絕對不是剛回國，地上擺的也不是原石，而是普通的石頭。
原石老板謝林山與玉石商人杜晉、石茂州共同參演的一出大戲，為的是騙他與劉詩曼“入甕”。
一個針對他們二人的局。
能搞出如此陣容的幕後黑手，江楓猜測得到，赫連家！
赫連家的報複終於來了，也許周老沒有談成S省的玉石專家，一樣有赫連家背後搞動作。
劉詩曼得了江楓的提示，同樣看出詭異之處。
杜晉與石茂州興奮的把價錢叫到一個不高不低的價位，正好適合入手玉石，猛然發現劉詩曼根本沒有叫價，似乎對那個上佳的“冰種翡翠”不感興趣。
楊海道：“江楓，你是晴湖公司的顧問，遇到這種品相好的翡翠，不勸一勸劉詩曼入手？”
江楓長歎一聲，語氣中透中悵然：“你知道我剛入玉石一行，膽子比較小，除非開八個天窗，不然我是不建議入手的。”
楊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