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靈縹緲錄

第十五章 沸鍾

“我來應對他。”湯萍說道。

被人發現了,又過來問話,五個人也就不在樹叢裏躲藏了,索性大大方方的站起身來等著那人。

來的人二十多歲地年紀,身量中等偏上,一身青袍還算得體,相貌說不上俊秀也算不得醜陋,此人麵色微微地有些發青,臉上更是帶著一股不悅。

這人來到湯萍等五人近前,沒等湯萍開口說話就問道:“幾位師弟師妹,你們躲在這裏,是想要做些什麽嗎?”

來人算得上是煉氣高階的弟子,又為質問幾個偷窺地小家夥而來,因此全身地氣息毫不隱藏。

湯萍幾人在此人來到之前就感到一股沉重地壓力迎麵而來,這樣的壓力之下,幾人明白,不用動手,這個人的修為遠在自己五人之上,看他咄咄逼人的架勢,似乎自己幾人若有個什麽異動,那人會立刻出手。

“這位師兄別誤會,我們幾個哪有那樣的膽量,隻不過路過這裏,見幾位師兄施展手段,捕捉那陵岩獸,一時好奇才來看個熱鬧的。”

那人聽了湯萍的話不置可否,隻是在眼前幾人身上打量了一番,留下了一句“最好如此”然後轉身就飛了回去。

湯萍本想著接下來打聽一下此人的姓名、套套近乎什麽的,沒想到那人連機會都不給,也隻得作罷。

“哼,這個家夥好大的脾氣!”陸平川見那人氣勢洶洶而來,又不屑一顧而走,忍不住有些生氣。

“要不……我們還是走吧。”彥煊有些擔心的看著那人的背影對湯萍說道。

“沒事的,彥姐,他來了,也問了,也看出來咱們幾個修為和他比起來相差不少,不足為患,這才沒有趕我們走,既然如此索性我們就大大方方的看也就是了。陸兄,你也別氣,若是我們幾人和妖獸苦鬥之時,旁邊有人窺伺,我們定然也疑心那人另有圖謀,別管他,先看看他們怎麽捉住下麵那妖獸再說。”

幾人也是都想著要看個熱鬧,既然如此那就先看下去再說吧。

不過錢潮卻說了一句“我看過來的那位師兄麵相神色,恐怕非是個心善之人呐。”

湯萍聽了答道:“放心吧,他的玉佩我看了,也是禦靈的,雖然我不認識他,但出不了事的。”

此時那來問話之人已經回到草地邊上,仍和另一人並肩而立。

那個沒過來的年青修士問道:“侯兄,那幾個小家夥想幹什麽?”

這二人都是水雲穀禦靈派的弟子,算是湯萍的同門師兄。先前來問話的那人姓侯,名為侯保,這個問話的姓申,名為申秋別,還有一個在草地上空的修士,那人倒不是禦靈派的,乃是九玄弟子,名為範甫。

這三人平日裏也算互相交好,又同為煉氣高階的弟子,因此出宗門做事也都是在一起。

那侯保聽到問話,就答道:“幾個小家夥,來看個熱鬧而已,沒什麽,不用管他們。”

申秋別聽了又看了看草地上,現在那兩隻陵岩獸都潛藏到地下去了,自己的那隻賁獠獸仍在尋找蹤跡。

“要不……等一會兒捉了這兩隻陵岩獸,就去看看那幾個小家夥身上都有些什麽東西吧,反正也是無事。”

申秋別說道,這意思很明白,等捉了地下那兩隻妖獸,就要去搶劫湯萍那五人,反正那五人修為低淺,在這宗外還不是要乖乖的聽話才行。

“不可,”侯保說道“這幾個小家夥有點不太一樣,和我說話的那個女娃,是咱們禦靈的,開口就說我們要捉的是陵岩獸,像是見過些世麵的。還有一個棲霞山的小女娃,年紀不大但玉佩上卻掛著一個玉葫蘆,看來是能煉丹的了。他們中還有一個劍修,自我一去,就全力的防備著我,還有一個大個子體修。”

“哦”那申秋別聽了似乎有些不信,忍不住扭回頭看了看。

“這倒也罷了,最後一個小子是九玄的,師門玉佩上竟然掛著成器堂內堂的牌子。我看還是算了,免得弄巧成拙。”

“竟然這樣,”申秋別“煉氣的弟子,成器堂內堂的牌子,哼,想起來了,倒是聽說過九玄一個小家夥以煉氣的修為進入成器堂內堂,想不到就是他,也好,那就放過他們。”

湯萍幾人可不知道這兩位師兄談了什麽,他們隻把目光都放在那片草地上,要看著三人如何施展手段,隻有李簡,雖然目光也投向那片草地,但他的感應卻一直牢牢的鎖住那並肩而立的二人,還有那二人腳下的一條潛伏盤曲的大蛇身上,他們有個什麽動作反常,李簡都能提前知曉。

草地上,那隻賁獠獸來回轉了幾圈,但再也沒有動靜,地下的那兩隻陵岩獸再也不肯出來,像是打定了主意就深潛地下一直躲避一樣。

“範兄,”那申秋別對著草地上懸空的那人說道“用個手段,催一催那兩個家夥。”

“嗯”那範甫點頭,把身子飛得低了一些,取出了一口鍾來,那口中懸在他的身前,正對著下麵的草地,他手中也握住了一柄小錘。

草地上那隻賁獠獸看見了那口鍾,就迅捷的躥向草地的邊緣,似乎知道那口鍾的厲害。

“咚”得一聲,範甫就把小錘子砸在那口鍾上,一股聲浪直直的就向下麵的草地壓去。幾乎是瞬間,整片草地上的灌木野草一下子就被碾壓過一般全都倒伏,緊緊的貼在地麵之上。

鍾聲傳到湯萍他們這裏時,已經沒有了威能,不過那片草地一片倒伏狼藉,這幾人也都知道那口鍾定然很厲害。尤其是錢潮,他看了眼角一跳,這種靈器他聽說過,不過卻還不會煉製。

沸鍾,那範甫剛才敲響的靈器就是沸鍾。

表麵上看,範甫一敲之下,沸鍾一響,地麵草木一陣倒伏,似乎就沒事了。其實不然,在眾人看不到的地下,這沸鍾的威能仍在繼續,漸漸的,湯萍幾人也都看出端倪來。

那片草地的地麵開始微微的顫抖,如同一鍋涼水在灶火之上煮了許久漸漸的要沸騰一般微微的上下起伏,漸漸的越來越激烈,直到最後整片草地的泥土洶湧鼓動,不斷如波浪一樣隆起坍塌,真如沸水一般。

“那口鍾竟然這麽厲害!”湯萍見了忍不住看向錢潮。

“嗯,那是沸鍾,敲一下和陸兄吼一聲差不多,不過……我還不會煉製呢。”錢潮已經打定主意,等回去了要在內堂找一找這沸鍾的煉製之法,自己也要試一試。

範甫已經將那口沸鍾收起,隻緊盯這腳下的地麵,那裏仍然激烈的鼓**不已。

突然一陣土浪翻滾,一隻陵岩獸從土中如同鯉魚一般一躍而起,大嘴張開,滿口的尖牙利齒直直的向範甫撲咬過去。

範甫見了禦空直退。

那隻徘徊在邊上的賁獠獸也如同利箭一般,爪牙齊出的撲向那隻陵岩獸。